第43章 一幅幅嘴臉

  「整個院子，除了倒座房老李頭，前院王海興一家和後院許大茂家，其他的都在這裡了。」

  易中海家，幾個挑事兒的主力軍團團圍坐在桌前，桌上放著幾張紙。

  有人簽字，有人按手印。

  或許是從眾心理，也或許是不想違背四合院大爺的舉措，也或許就真的單純看享福的魏平安不爽。

  「許大茂家怎麼回事？」

  

  易中海皺著眉問道。

  「許大茂下鄉放電影去了，十天半拉月才能回來，他家婁曉娥說做不得男人的主……」

  「嗯。」

  新搬來的廢品收購站老李頭肯定是不會簽字的。

  整個四合院，他是唯一在魏平安家吃過飯的，兩人私交不錯。

  王海興一家沒簽字，易中海沒有問。

  畢竟閻埠貴家住前院，跟王海興一家關係向來不太對付。

  但一個大院二十多戶，缺了他們三家，也不當回事。

  畢竟已經絕大多數了。

  21戶四合院住戶，聯名上書街道辦，要求將魏平安趕出四合院。

  罷免魏平安在南銅鑼巷95院的居住權。

  「這份材料，明天咱仨一起去交上去，顯得重視一點。然後再回來開個全院大會……」

  「行。」

  「就這麼辦。」

  「東旭，讓你打聽的事，問了嗎？」

  「師傅，都打聽清楚了。那個姑娘叫周聞，是帶著奶奶和弟弟來投奔大伯的，只是人沒了，街道辦給安排在咱們這裡的。」

  賈東旭敷衍的性子一貫使然，壓根就沒問人家姑娘婚嫁情況。

  不過也是，他一個婚後大男人，也不好打聽一個單身小姑娘的情況。

  何況他還挺迷戀自家婆娘的。

  那周聞他又不是沒見，下巴尖尖的，都瘦脫像了，又瘦又高，跟個麻杆兒似的，一點也不圓潤。

  跟自家秦淮茹沒法比。

  「嗯，知道了。」

  易中海是個精明的，打聽清楚了姑娘的背景，也好籌劃接下來的全院大會的針對性。

  「那個，這次把魏平安趕出去，空出來的屋子，就分給我家解成吧，他們兩口子沒地方，這事兒的起因，也正是房子的問題，是這麼個理兒吧？」

  「那也不能都給閻解成啊，北屋山不還有個新起的小屋嗎？那個得算我家的。」

  賈東旭也瞄上了魏平安小院裡新蓋的房。

  「行，地窖咱們兩家公用。」

  閻解成倒是會慷他人之慨，大氣的應諾。

  閻埠貴心一哆嗦，瞪了兒子一眼。

  按著一人一句的順序，地窖是能自己家完全爭取過來的。

  「那我就把他院裡那幾條狗處理了，到時候咱們大院開個狗肉宴。」

  傻柱笑嘻嘻的說著，一屋子幾個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一大媽憂心的瞧著，起身回了裡屋。

  她就是覺得這樣不太好，但又說不上話。

  ……

  魏平安今晚洞房的期待被擱置了。

  不過好飯不怕晚，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來到街道辦的職工宿舍，是一個大雜院的後院。

  東廂房分割成了三個間，中間屋因為挨著門口，所以又加隔了一面牆，相比左右兩間小了些。

  周聞祖孫三個，就暫住在右邊屋子裡。

  老太太叫張慧芝，面相慈藹，年紀雖然不小可走路帶風，嗓門也厚實，東北味兒很濃。

  按照她這個年齡，大多都是裹腳小老太太，但她沒有，是個大腳老太太。

  見到魏平安後，樂得眼睛幾乎都被褶子蓋住了。

  周聞的小弟周子墨，是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子，一副濃眉大眼的胚子，也繼承了父母的個頭，衣服漿洗的有點發白，膝蓋和胳膊肘還都縫著補丁。

  補丁是從內縫的，能看出幹活的人精緻的手藝。

  只是估計是縫了好幾層了，口子磨的太狠，不然也不會露出裡面的襯。

  按照周聞之前的介紹，周子墨今年5歲，快到上學年紀了。

  但看個頭，像是個二三年級的。

  一家子優秀的基因。

  大雜院的隔壁兩家住的都是街道辦的職工，對周聞和魏平安的事跡也都了解。

  上午相親下午領證，晚上就跑過來陪老人和孩子吃席面了。

  是個懂禮貌的。

  魏平安原本打算準備六菜一湯，現在換了客場，就低調一點，整個四菜一湯。

  絕對高標準。

  而且油鹽醬醋系統空間裡都有，他雖然不敢明著拿出來，但做飯時偷偷加點料，直接丟鍋里，還是輕易能夠辦到的。

  神不知鬼不覺的，菜味兒就變香噴噴了。

  隔壁好幾家的孩子都被饞哭了。

  周子墨也藏進奶奶的胳肢窩裡，口水都把老太太衣服給浸濕了。

  周聞一開始幫著打下手，切切菜，洗個碗盤之類的。

  後來被魏平安打發走了。

  再隱蔽，也沒法在別人眼皮子底下憑空抖摟雞精、醬油和香油這些……

  蔥爆肉，茄子燉肉，辣椒炒雞蛋，西紅柿炒雞蛋，紫菜蛋花粉絲湯。

  都是一鍋一鍋的大份。

  因為要給院裡街道辦的同志們分一分。

  下午雖然給過喜糖，但占著人家地方，總不能自己吃香的，只讓鄰里們聞味兒吧。

  只要不是自己四合院那種奇葩聚集的地方，魏平安其實是很樂於分享的。

  所謂人敬你一尺，回敬他一丈。

  如果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呢？

  正經人坦率過日子，就應該以毒攻毒，以儆效尤。

  老太太帶著周聞挨家挨戶送些菜過去，收穫了不少的誇讚。

  魏平安能看出老太太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飯桌上，周子墨乖巧的坐著，沒有人盯著，也忍著沒動筷子。

  魏平安欣賞這個小傢伙。

  家教看人品。

  老太太也好，周聞也罷，都是成年人，是可以短時間遮掩自己的缺點，隱藏自己的真實性格的。

  但他們的教育，他們的言行舉止是孩子的榜樣，從孩子身上，就能映射出她們的真實素質。

  魏平安滿心歡喜，充斥著濃郁的幸福感。

  這一世，不白來。

  「奶奶，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我一定會好好對周聞的，您放心。」

  魏平安以茶代酒，敬老太太一杯。

  老太太和周子墨喝的是麥乳精。

  魏平安拿來的，沖泡了小半盆……

  是供銷社結婚票上帶著的，魏平安買了，也當即就用了。

  開胃奶下肚，小輩兒等著老太太當先動筷，開吃。

  周聞頭一筷子夾了一塊蔥爆肉，放進了魏平安面前的碗裡。

  動作自然，就像是練了好些年一樣。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周聞的碗裡也多了一塊帶著西紅柿汁的雞蛋。

  魏平安夾給她的。

  老太太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孫女是個有福的，雖然才看到這個孫女婿，但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

  這懸著的心吶，也放下了一大半了。

  「小墨，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周聞憐惜的喊了一聲，周子墨眼見著咀嚼的動作慢下來。

  抬頭看了看姐姐，還有新認識的「姐夫」，憨厚的咧嘴笑。

  露出了一嘴的茄子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