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從哪開始就從哪結束

  「沒有人能救你，就像現在沒有人能救我和蘇瑾夏一樣。」

  宋時與並沒有放棄從言語上攻破沈粱橙的心理防線。

  或許，沈粱橙根本就沒有任何心理防線，她已經瀕臨奔潰邊緣，也許只是一個時機的問題，就會真的發瘋。其實在宋時與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覺得她還能保持現在這樣的冷靜，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畢竟，曾經的那個沈粱橙是那麼的不可一世，驕傲的像只孔雀。可是現在卻能夠忍受容貌和外形上如此的變化。看樣子，她的確是經歷了很嚴重的心理上的創傷。

  「是，我們都身處地獄，無人能夠救贖。但這不是最好的結局了嗎，我不能逃出這個牢籠，你們也不能。能有你們兩個人陪著我，我也沒有什麼好吃虧的了。」

  沈粱橙依舊還抱著即便是死也要拉著宋時與和蘇瑾夏的心思。

  反正能拉上宋時與和蘇瑾夏的話，她就算是死，也都不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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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頭到尾，你都弄錯了一點，我和蘇瑾夏一定不會死的。至於你，你或許應該好好的考慮一下，你的母親，你的父親，都還在等著你，希望見你一面。到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們對你做的事情都還一無所知。蘇瑾夏也交待過，絕對不許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如果你選擇回頭，現在，還來得及。」

  宋時與再一次將沈家夫婦再一次的拉拉出來，並且他相信，沈粱橙就算是再沒良心，對於她的父母們，她心中都多少還有幾分不忍的。

  不管這份不忍，算是什麼，終究，這也許能成為勸回沈粱橙的一個機會。

  「宋時與，說這些話給我聽，是想多拖一些時間。這樣，你覺得是不是就可以讓蘇瑾夏過的舒服一些？」

  「難道你不想和我聊天？你忘了，曾經，你花費那麼多功夫，不就是為了能和我多一些獨處的機會？」

  宋時與記得，蘇瑾夏在國外打拼的那三年裡面，沈粱橙設計多次想要和他獨處，可是宋時與多麼精明的人。他若不是不想和沈粱橙單獨相處的話，沈粱橙又怎麼可能會有機會。

  宋時與這麼一提，沈粱橙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變。

  是啊，時間一晃多少年了。如今，她連設計的資格都沒有了。

  曾經，她是做了不少事情，只希望鋪墊和宋時與之間的感情和相處。砸錢砸資源，花費多少，沈粱橙從來都不在乎，反正只要能夠和宋時與重歸就好，對於她而言，那些都是值得的。

  宋時與，他是值得她去做任何事情的。

  現在，沈粱橙才發現，原來，那時候的日子，都是無比幸福的。那種感覺，都是美好的。只是可惜，那些過去的歲月，終將是一去不復返了。無論你有多麼的不舍，如何去追溯，都再也回不去的。

  「是，你站在你的面前，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你對我了解的太深，我完全連迴避的餘地都沒有。宋時與，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愛的男人就是你，可是，為什麼你非得對我如此無情呢？」

  「不是我對你無情，是你一早就放下了。既然放下了，就不用再拿起來了。可是你卻不懂這個道理，所以後來才會生出這麼多事。瑾夏多外婆去世，就應該給你敲響了警鐘，可是你卻從不放在心上。以至於後來，你還狠心的傷害了瑾夏肚子裡的孩子。」

  「不，不是的。那次是意外，我承認，我一直都沒有死心，對於你，我沒辦法死心。可是，我沒想過要害她的孩子，她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是意外，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懷孕了。孩子之所以會掉了，都是因為她自己，是她自己身體不好，不能保住她的孩子，為什麼非得要推倒我的身上？我和她沒有動手，是她自己情緒起動太大，根本就不是我故意傷害她的。」

  「是嗎？那個孩子，不是你故意的，那陸與夏呢，你明明都已經調查出來，陸與夏是瑾夏的女兒，可你還是綁架了她。」

  宋時與提起陸與夏，臉上卻沒有半分不自然。

  沈粱橙被提起這個名字，頓時反駁道：「那個陸與夏，根本就是一個和你無關的孩子，難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沒有半點想要讓這個孩子消失的想法嗎？如果你是真的愛蘇瑾夏的話，你怎麼可能接受她和別的男人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沈粱橙冷笑起來，剛才對梁心怡的愧疚，又成了新的感情。

  宋時與仿佛早就知道沈粱橙會說什麼，他看著沈粱橙，一字一句，認真的回答她：「蘇瑾夏是我的妻子，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無論那個孩子是她和誰的。這件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就一定會接受這個孩子。忘了告訴你，你不應該動陸與夏的。既然你調查了，就應該知道，陸與夏對於陸裴然來說，是意味著什麼。你動這個孩子，無異於在陸裴然的頭上動刀子。他，不會放過你的。」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以我現在的處境來說，仇人，也不怕再多幾個。」

  沈粱橙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倒是宋時與，依舊淡定。

  「你幾個仇人，和我無關。想知道我和瑾夏為什麼來你這裡嗎？不是因為你的威脅，而是，我們想要解決問題。沈粱橙，回頭是岸，這句話，可不是每時每刻都有效的。過了時間，你就真的是回不去了。」

  「不，我不要回頭，我為什麼要回頭？我不要回頭是岸，哪怕前進一步是萬丈深淵，是死，我也無所謂，反正我這條命，早就已經不值錢了。」

  「你的命值不值錢，我不評價。我只是想告訴你，回頭，你還是沈家大小姐。」

  沈家大小姐，是，即便是現在，沈粱橙也不得不承認，這對她而言，是很有誘惑力的。

  可是，真的能回得去嗎？

  回去，她也永遠不可能是原來的那個沈家大小姐，反而是眾人的笑柄。與其如此回去，她還不如再任性一次，任性的沈家大小姐，才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不是嗎？

  「再也沒有沈家大小姐了，我也再回不去了。我也沒打算要回去，宋時與，我和你，也再也回不去了。我也再沒有重現選擇的機會了，我沒辦法重新選擇不放棄你。你肯定沒有想過，如果當年我們沒有分手，會是什麼樣子。可是這樣的場景，我卻想了一次又一次。我想著，如果那時候我們沒有分手，也許，我們會順理成章的繼續戀愛下去，然後再雙方父母的見證下，結婚，生下我們的小孩。浪費了多少年，我們的孩子，就該有多大了吧？」

  「沈梁橙，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你應該成為一個瀟灑的人，成為你最初那個說放手就放手，放完手，就瀟灑的走。」

  宋時與已經不想再繼續和沈梁橙爭辯這個問題，可是，好像他和沈梁橙之間，除了這個話題，也沒有別的可說了。沈梁橙只願意跟他探討這個問題，而他想要拖時間來保護蘇瑾夏的話，也只能繼續這個話題。

  「是啊，我放手了，用你們所有人看來最瀟灑的態度。可是，沒有人知道，我放手，放的有多麼的痛。我只是不想就那麼過一輩子，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的，為什麼，你就不能再多等等呢？」

  「多等等是多久？四年，還是四十年？」

  「你已經等了四年了，你知道，很快就回來了啊。」

  「晚了……」

  晚了，晚了一個蘇瑾夏出現的時機。

  於是，這一輩子，就這麼錯過了。再也沒有能夠回去從前的辦法，哪怕，她想盡辦法的讓蘇瑾夏離開宋時與的身邊，也最終沒能挽回，挽回愛人和愛情。

  沈梁橙淚眼婆娑的看著宋時與，此時此刻的她，早已不復從前的容貌和身材，更是不會有從前那般的驕傲。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來回的打轉，等轉著轉著，就掉落了下來。

  「是啊……晚了，晚了一個蘇瑾夏出現在你身邊的時間。我多希望，一切可以重來。哪怕是讓我回到那年，蘇瑾夏出現在你面前之前的時間也好啊。」

  「回不去，我也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愛你的。」

  宋時與此刻也很認真的看著沈梁橙。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是過了四年，所以才整理了和沈梁橙的初戀。可是，後來，用了很多年的時間，宋時與才明白，他不是從遇見蘇瑾夏的時候，才整理感情的。而是從沈梁橙決絕離開的時候。

  他宋時與，不是那樣優柔寡斷的人。沈梁橙的絕情，已經讓當初年少的他，很是生氣，沈梁橙離開，他就開始整理生活。用冷漠，開始自己的新篇章。直到，蘇瑾夏的出現，溫暖了他。

  「不是？不是嗎，難道不是沈梁橙出現，搶走了你心中那原本屬於我的地位嗎？」

  「一直都不是，沈梁橙，從來都不是蘇瑾夏搶了你的。是你離開了，我就放棄愛你了。所以，現在你明白了嗎？」

  明白嗎？怎麼明白，沈梁橙怎麼都無法想明白。

  多少年了，宋時與的孩子都兩歲了，他和蘇瑾夏也經歷了那麼多。這麼長的時間，沈梁橙都不肯承認，不肯真的明白的事情，現在又如何真的明白？

  沈梁橙看著宋時與，她忽然猛地擦乾自己的眼淚。咬牙憤恨的說道：「宋時與，你非要對我這麼無情嗎？」

  「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情了。最好結局也不過是各自保留初戀的那份美好回憶。但現在，連這份回憶，都早已經被你破壞殆盡了。」

  「……」

  宋時與還是那麼的冷漠。

  沈梁橙冷笑道：「好，那就讓我徹底毀了那些美好的回憶吧。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太遙遠了，早忘了。」

  宋時與回答。

  「呵呵……忘了。原來，那都是我一個人抱著不肯撒手的回憶啊。好，很好，那就讓我們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吧。就算是你不需要結束，我也需要一個結束。給你半個小時，收拾一下，我在旁邊的房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