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選擇

  在小茅屋裡，兩人討論了一個晚上關於對付大鵬的方法。在沈嘉偉的記憶中，他們很少有不謀而合的時候。

  而這一次，卻是例外。

  因為他們都有想要保護的女人，才會變得小心翼翼；敵人一直在暗處，稍有不慎很可能會連累她們，才會一直死守這個秘密。

  唐永輝是個性格偏激的人，按照一貫以來的習慣，會選擇簡單粗暴的方法對付敵人。可現在不同，他再次當上父親，必須謹慎行事。

  

  「只要找到最後的證據，我敢保證大鵬在有生之年，不能活著離開監獄。」沈嘉偉篤定地說。

  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問題，是沈嘉偉的提議。

  這一次，唐永輝選擇相信他，語重心長地說：「這一次，多虧你跟我聯手。事成以後，我也算對蘇冰有個交代了。」

  提及蘇冰，唐永輝的目光變得溫柔。這件事壓抑在他的心底多年，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只有了卻這個心愿，他才能毫無顧慮地與周清萍在一起。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相信婉君也希望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能繩之於法。」沈嘉偉眼眸低垂，若有所思地說。

  碳爐燃盡，老楊又再添了些碳。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停止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

  天剛亮，雨也停了。老楊看著窗外，自言自語地說：「雨過天晴了，明天應該會是個大晴天。」

  對於除夕夜來說，這是好的兆頭。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北城了。」沈嘉偉拍了拍褲腿上的菸灰，忍不住再次勸說：「別抽菸了，對身體不好。

  唐永輝彈了一下菸灰，故作生氣說：「走吧，回家想辦法哄我閨女。」

  告別以後沿路返回，沈嘉偉很快找到自己的車子。掏出手機，他發現五分鐘前果果發了一條信息過來，說蘇婉君生病了。

  「照顧好媽媽，我馬上回來帶她去看醫生。」沈嘉偉回了一條信息，迅速踩下油門離去。

  永芳公寓。

  早晨醒來的時候蘇婉君發現自己的體溫不正常，於是把果果喊醒取來體溫計。三十八度四，發低燒了。

  「感覺怎樣？爸爸在路上了，說等會兒帶你去看醫生。」果果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上前想要把蘇婉君扶起來。

  輕輕搖頭，蘇婉君苦笑說：「沒事……媽媽只是低燒，多喝開水就行。你出去客廳玩吧，免得被傳染了。」

  如果是普通的發熱還好，要是病毒或者細菌感染引起的發燒，會傳染給果果。

  果果趴在床邊，伸手摸了摸蘇婉君的額頭，皺眉的動作像極了某人。「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你。餓了嗎？我給你找點吃的。」

  「不用了，等會兒寧姐姐起床，我讓她點個外賣。」蘇婉君有氣無力地說。

  生病了怎麼可以吃外賣？果果想了想，眉頭皺得更緊：「不用點外賣，我給你熬粥！」

  說罷，他轉身便往外走。

  雖然只是暫住，程諾天貼心地讓人送了不少食材。果果舀了幾勺大米，洗乾淨然後放進電飯煲里，選擇熬粥的功能。

  冰箱裡有瘦肉，果果仔細洗乾淨然後切成粒狀，簡單用鹽醃了一下再放進電飯煲里。

  當這一切完成以後，果果回頭便發現蘇婉君站在身後。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唇角卻掛著笑意：「你什麼時候學會熬粥？看你切肉的手勢，還挺熟練的。」

  果果靦腆一笑，解釋說：「這次遊學，我們有三天在野外露營。老師讓我們自己學做飯，說獨立的男孩最帥。」

  眨眼一年過去了，曾經喜歡抱著自己大腿撒嬌的兒子已經長大。果果高了很多，不知覺間已經到了蘇婉君的下巴。

  「走吧，陪媽媽到外面坐一會兒。」蘇婉君摸了摸兒子的額發說。

  明天就是除夕，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今早卻雨過天晴。蘇婉君靠在沙發上，果果馬上把靠枕遞了過來：「靠著這個比較舒服，熱水喝了嗎？要不要再給你倒一杯？」

  「不用，讓媽媽在這裡靠一會兒，看看我家小帥哥。」蘇婉君除了有些頭疼、身體乏力以外，感覺還好。她討厭消毒藥水的味道，並不打算去醫院。

  「嗯。」果果乖乖坐好，對上蘇婉君的視線。

  忘了有多久，母子倆並沒有好好坐在一起聊天。才半個月沒見，果果變得更貼心，從臥室取來一條毛毯幫蘇婉君披上。

  她輕輕捏住他的手，自言自語地說：「明天我們留在這裡過除夕，好不好？」

  愣了愣，果果小聲問道：「要是你不願意回爺爺家裡過節，我們可以一家三口過。別丟下爸爸，可以嗎？」

  每次看到兒子失落的表情，蘇婉君的心裡都不好受。她把他的手捏得更緊，嘗試解釋說：「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和爸爸都會一直愛你。只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一時間很難向你解釋清楚……今年春節就當留下來陪媽媽好嗎？」

  沉默半響，果果認真而又篤定地說：「如果非要選擇，我希望跟爸爸一起過。」

  原因很簡單，媽媽那麼愛他一定捨不得離開。只要果果留在爸爸的身邊，那麼媽媽就一定會回來。

  就像前兩年多以前她去了美國，最後還是回來了。

  果果絕對不會離開爸爸，一旦離開了媽媽也可能不會回來。他要兩人好好的，像之前那樣氣消了就會和好。

  「果果……以前我們在南城的時候沒有爸爸，不也過得很好嘛？以後你想見他，我也會陪你回來。」蘇婉君無奈又心酸，想不到兒子會有這種選擇。

  輕輕搖頭，果果仍舊堅持己見：「我不會離開爸爸，他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太孤單了。媽媽，你不愛爸爸了吧？」

  蘇婉君被問得啞口無言，一時間無言以對。不能說不愛，只是這份愛隨著時間而變了質，她已經感受不到從前的快樂，只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自己窒息又勞累。

  每次看到沈嘉偉的時候，她就會想起他說過的那些謊言；因為深愛過，所以受傷害的時候才會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