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攤牌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楊嵐看著沙發上的男人心尖隱隱作痛。因為哭過，她的眼睛有些腫，特意戴了黑框眼鏡掩飾。

  「你怎麼來了？」楊嵐小心把負面情緒藏好，不希望被沈嘉偉發現自己哭過。

  

  沈嘉偉盯著牆上的風景畫，淡淡地說：「坐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看著男人眉頭緊皺的樣子，楊嵐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冷戰了幾天他一直沒有主動聯繫，如今突然找上門到底有什麼重要事商量？

  「我給你泡杯咖啡。」楊嵐雖然不喝咖啡，但因為沈嘉偉喜歡喝，所以這幾年也學著喝。她不喜歡苦澀的味道，可慢慢地也習慣了。

  沈嘉偉抓住楊嵐的手腕，語氣淺淡：「不用了，把話說清楚我就走。」

  「泡一杯咖啡而已，不礙時間。」楊嵐甩開沈嘉偉的手，轉身走到茶水櫃前。

  很快，咖啡的香氣彌散著整個辦公室。兩人面對面而坐，楊嵐的心情莫名變得緊張。

  「嘉偉，對不起。」最終還是楊嵐先打破沉默。

  這句「對不起」說出口的時候，她有股想哭的衝動。昨晚喝多了，她才會糊裡糊塗跟沈朗發生了關係。

  這件事，楊嵐發誓不會讓沈嘉偉知道。她寧願自己心裡憋著掖著難受，也不要讓沈嘉偉厭惡自己，看不起自己。

  「楊嵐，該我跟你說對不起。」沈嘉偉沒有任何表情，也不打算拐彎抹角：「這段時間我想得很清楚，我們取消訂婚吧。」

  取消訂婚？她沒聽錯吧？

  楊嵐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擠出一絲笑容說：「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沒關係……過些日子忙完了，再準備訂婚的事。」

  早料到楊嵐會逃避這個問題，沈嘉偉直接把話說簡單了：「我的意思，是取消我們的訂婚和婚禮。楊嵐，我們更適合當朋友。」

  朋友？誰要當沈嘉偉的朋友了！楊嵐等了這麼多年，一直默默付出不求回報，只希望能留在身邊照顧他。

  心底的痛被一點點地放大，楊嵐緩了很久才擠出一絲笑容說：「嘉偉，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過幾天找個合適的時間，我會跟雙方父母解釋清楚。一切的後果，我會獨立承擔。」沈嘉偉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楊嵐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眼神是他讀不懂的複雜：「你提出取消婚事，是因為蘇婉君嗎？」

  這是楊嵐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跟她沒關係，是我覺得應該對你負責任。」沈嘉偉神色凝重道。

  他最終還是做不到自欺欺人，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回家。對楊嵐不能說沒有感情，但那只是類似親人之間的感覺，而不是愛情。

  那天當楊嵐脫光衣服站在自己的面前，沈嘉偉並沒有任何衝動的感覺。她很好，卻愛得卑微太隱忍，讓他覺得有負擔。

  訂婚對於兩個家族來說，不過為了強強聯合，然後壟斷南城的生意圈。沈嘉偉也曾努力過，直到楊嵐坦白心聲的那天，終於明白任何事情都可以勉強。

  唯獨愛情和婚姻不可以。

  現在才意識到，其實也不算太遲。至少他們還沒結婚，沈嘉偉還能回頭。

  「騙人，沈嘉偉你騙我！」楊嵐從沙發上站起來，情緒徹底失控：「以前我們一直好好的，自從那個女人回來以後，你開始魂不守舍。我到底有哪裡比不上蘇婉君？」

  沈嘉偉耐著性子勸說：「楊嵐，冷靜點。其實你比我更清楚，我們只是家族裡的一粒棋子而已。」

  「你讓我如何冷靜？五年了……我等了你五年，為什麼會等來這個結果？哪怕是棋子也好，只要能留在你的身邊，我不在乎！」楊嵐平日的好修養，在這兩天全都磨滅光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因為沈朗的事而傷心難過，如今又被沈嘉偉插了一刀。這個消息，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她推到崩潰的邊緣。

  「對不起，我不希望再做任何人的棋子」沈嘉偉神色凝重，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不要……」楊嵐上前抱住沈嘉偉的肩膀，淚水「嘩嘩」往下掉：「你不想訂婚，沒關係，我們可以推遲。你不喜歡受約束，那我以後也不煩著你，你有什麼要求全都告訴我，我改……我……」

  說到這裡，楊嵐已經泣不成聲。

  看著面前情緒失控的女人，沈嘉偉也有些動容：「你很好，可我們更適合當朋友。」

  「不，我做不到把你當朋友！嘉偉，我愛你……比蘇婉君更愛你，可以為了你付出一切！」從小到大，楊嵐被父母捧在掌心呵護，人生都是順風順水的。

  唯一的挫折就是沈嘉偉，這些年無論怎麼努力，總是走不進他的心。

  沈嘉偉逐一掰開楊嵐的手指，態度堅決。「其實你也很清楚，我對你只有親情，友情，而沒有愛情。」

  這些由沈嘉偉親口說出，楊嵐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她的雙腿一軟，倒在沙發上眼淚無聲滑落。

  「我還有事先回去，你好好冷靜一下。」沈嘉偉該說的已經說清楚了，無論有什麼後果都會自行承擔。

  「沈家絕對不會同意取消婚事，你死了這條心吧。」楊嵐破罐子摔破，朝沈嘉偉嘶吼道。

  沈嘉偉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說：「我會說服他們，這點你不用擔心。」

  「啊……」楊嵐瘋了似的把畫板推到，失聲痛哭。

  走出辦公室門，裡面傳來雜物倒地的聲音。小陳迎了上來，小心翼翼地問答：「沈先生，楊小姐怎麼了？」

  「你好好陪著她，有事給我打電話。」沈嘉偉沒有回頭，砸東西的聲音起伏不斷。

  楊嵐平日總是一副溫婉軟弱的樣子，沈嘉偉沒料到她的情緒會這麼激動。微微嘆氣，他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

  兩人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得到幸福。既然決定了，就不應該再給楊嵐任何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