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坦白

  「做人應該拿得起，放得下。這是你教我的，怎麼自己就偏偏忘了？」蘇婉君補刀。

  很好，這句話竟讓沈嘉偉無言以對。

  五年前，蘇婉君偷偷把孩子打掉。在沈嘉偉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她選擇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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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他不甘心，以為蘇婉君不過是被沈家人逼走而已。等呀等，等到他重新站起來，她始終沒有再出現。

  五年了，總該放下心結。恨是因為曾經有愛，沈嘉偉累了、倦了，也該放手了。

  「明天回公司，到行政部把工資領了。」沈嘉偉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話，轉身回到餐桌，繼續自斟自飲。

  雙臂失去男人的支撐，蘇婉君差點倒下。她木訥地看著沈嘉偉，許久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這個好消息來得太快，快得讓人覺得不真實。沈嘉偉怎麼就突然改變主意了？一點也不像他的性格。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馬上解除合約離開嗎？」蘇婉從恍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追問道。

  沈嘉偉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反問道：「沒錯，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愣了很久，蘇婉君心裡仍舊沒有底兒。這個男人陰晴不定，會不會明天又會改變主意，然後雙倍奉還折磨她？

  「你是不是喝多了？」蘇婉君試探性地問道。

  「廢話那麼多，你還想不想走了？」沈嘉偉砸掉杯子，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沈朗說得沒錯，這個女人是個妖精，最擅長迷魂男人。他不能再把她留在身邊，左右自己的判斷。

  「好，我馬上離開，希望你能遵守承諾。」蘇婉君暗自鬆了一口氣。

  沈嘉偉緊握拳頭，掌心的玻璃碎片陷入了肌膚，全然不覺得痛。

  離開前，蘇婉君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胃不好，少喝點酒。」

  「在我沒改變主意前，馬上滾出這裡。」沈嘉偉抓起瓶子就砸，酒灑了一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喜怒無常，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好，謝謝你。」蘇婉君慌忙轉身離開餐廳。

  這一夜，沈嘉偉在餐廳里靜坐到天亮，耳邊反覆響起的卻是楊嵐說過的那些話。他不能讓蘇婉君繼續自己的身邊，絕對不能……

  ***

  忘了是如何離開別墅的，到家以後蘇婉君整個人就像虛脫似的，癱瘓在沙發上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沈嘉偉願意放手是好事，可她為什麼會這般難受？心臟就像有什麼骨肉相連的東西，被硬生生扯掉了。

  「姐姐，你怎麼了？」果果不知什麼時候從臥室里溜出來，爬上了蘇婉君的大腿。

  蘇婉君搖了搖頭，魂不守舍地說：「從今以後，我只有你了。」

  果果揉了揉雙眼，不解地問道：「不是還有媽媽嗎？她今天跟我說，好日子就要來了，很快我們就能住上大房子。」

  大房子？蘇婉君愣了很久才緩過來，追問道：「小姨真的這麼跟你說？」

  「嗯。」果果趴在她的大腿上，笑嘻嘻地說：「她還說，以後我們也不用受苦了。」

  果果不會撒謊，可蘇靜為什麼會說這種話？難道……

  ***

  第二天清早，蘇婉君回公司辦理離職手續。一切均很順利，她拿到工資的時候卻懵了。「是不是算錯了？」

  「是沈總的意思，他說多出的是上次出差的補貼。」人事部主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並沒有說太多。

  多出的薪水少說也有三萬塊，對於沈嘉偉來說可能微不足道，於蘇婉君而言卻是好幾個月的生活費。思前想後，她還是應了下來，道謝過後離開了辦公室。

  離開公司的時候，蘇婉君遠遠看到沈嘉偉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往電梯的方向走過來。他還是那麼的耀眼，佇立在人群當中輕易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他未曾多看她一眼，大步邁進了電梯。

  蘇婉君靜靜地看著電梯口，心底難掩失落。這樣也好，糾纏下去只會兩敗軀傷。

  到家以後，蘇婉君通知蘇靜收拾行李離開。她一臉懵逼，許久才反應過來問道：「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嗎？」

  「他放我走了。」蘇婉君倒在沙發上，身體就像被掏空了。今天拿的工資足夠未來幾個月的生活費，只要努力找工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沉默許久，蘇靜心神恍惚問道：「這麼快，我還沒準備好呢。」

  支支吾吾的樣子，讓蘇婉君生了疑惑：「果果生日的那天晚上，你到底哪裡去了？還有，你跟他說好日子就要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有去哪裡。」蘇靜刻意挪開視線，假裝玩手機。

  「半夜三點才回來，還說沒去那裡？小姨，上次從局子裡出來，你答應過我什麼難道忘了嗎？」蘇婉君有預感，蘇靜又開始不安分了。

  蘇靜不知哪裡來的怒火，「啪」的一聲砸掉手機發脾氣：「我又不是你的兒子，管我那麼多幹什麼？」

  聽聞吵架的聲音，果果從臥室里跑了出來：「你們不要吵架了。」

  「是不是又去找周永成了？」蘇婉君抓起蘇靜的手，頓時怒火攀升：「要不然這手鍊是哪裡來的？」

  「撿的。」蘇靜氣鼓鼓地說。

  蘇婉君怒了，警告說：「五年前你還沒受夠教訓嗎？怎麼還有臉纏上那種男人？」

  冷哼一聲，蘇靜反擊說：「沈嘉偉有未婚妻了，你還不是纏上他？呵，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你……」蘇婉君氣得肝兒顫，怎麼蘇靜五年來毫無長進，非要再跳火坑才死心？「不說了，我們馬上收拾行李離開北城，以後也不要回來。」

  蘇靜鐵了心似的，倒在沙發上語氣強硬：「要去你帶著果果回去，我要留在這裡。」

  「你沒工作沒存款，怎麼在北城生活？」蘇婉君壓抑怒火勸說。

  「不用你管。」蘇靜賭氣說。

  氣氛僵持不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蘇靜黑著臉跑去開門，誰料剛打開一條縫隙，門被人一腳踢開了。緊隨其後的，是兩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你們是誰？」蘇婉君下意識護著果果，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