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調動

  陸明還想說些什麼，已經被打斷了。

  「沒聽懂我的說話嗎？」沈嘉偉回頭瞪了陸明一眼，語氣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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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嚇了一大跳，慌忙應了下來：「好，我馬上去辦。」

  很快，病房裡只剩下兩人。海風緩緩而來，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沈嘉偉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盯著床上的女人看。

  她好像瘦了，臉色有些蒼白。

  對比五年前，蘇婉君一點也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她仍舊是表面乖巧，內里倔強的小女人，有時候又像刺蝟一般讓他感到陌生。

  在會議室門外，當他知道蘇婉君被程諾天耍了的時候，差點就沒忍住打人。他恨她想要折磨她，卻不允許任何人這麼做。

  沒多久，蘇婉君終於醒過來了。她木訥地看著天花板，腦袋仍舊暈乎乎的。

  「你怎麼在這裡？」蘇婉君咬牙撐起身體，發現沈嘉偉的臉色不太好。

  蘇婉君猜到被程諾天耍的事暴露了，尷尬地解釋說：「你聽我解釋，一切都是誤會，是程總強行把我拉上車。」

  「我讓你滾遠，你就這麼聽話？為什麼五年前我讓你別走，你能頭也不回地跑了？」沈嘉偉的聲音冷若冰霜，壓抑多時的怨氣終究藏不住了。

  既然老天爺讓他們重遇，沈嘉偉就沒想要放過。他喜歡看到她委屈受罪的樣子，一肚子怨氣卻敢怒不敢言。

  她傷心難過自責，那就對了，一切都是自找的。

  「嘉偉，我……」蘇婉君無言以對，心臟痛如刀割。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留在公司嗎？」沈嘉偉冷笑說。

  蘇婉君垂下了頭，不再說話。她知道五年前是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沈嘉偉不肯原諒他也很正常。

  這就是蘇婉君不顧一切留下來的原因，只要讓沈嘉偉解恨了，才能不拖不欠。

  「我要你親眼看到我東山再起，看著我幸福美滿，而你的人生卻一片狼藉。」沈嘉偉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女人。

  他對她不止有恨，還有怨、怒、哀，以及不甘心。

  「我看到了，你現在過得很好，很快就會娶楊嵐為妻。背叛了你，我活該，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自找的。」蘇婉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所有錯誤她都願意承認，只求他能放過。

  沈嘉偉冷笑而不語。

  「這兩個月無論你要怎麼報復我、懲罰我，我都不會反抗。」蘇婉君捂住胸口，逐字逐句說：「因為，這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這輩子也還不清。」沈嘉偉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來。

  蘇婉君沒有再說話，她知道無論說些什麼，他也不會原諒她。

  「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就會讓我想起你的那些謊言。」沈嘉偉想想就會覺得可笑，變心的人就像變質的食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了。

  離開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曾幻想覺得蘇婉君想明白了就回來。可這麼一等，就是五年。

  從離開的那刻開始，蘇婉君就沒想過要回來。如果不是在南城遇到，他們根本不會糾纏到現在。

  「嘉偉，對不起……如果罵我你能舒服一點，請繼續吧。」蘇婉君閉上眼，不再說話。

  「你不配。」沈嘉偉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轉身離開了病房。他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否則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剛走出病房，沈嘉偉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人影。主診醫生拿著體檢報告，禮貌提議說：「病人家屬，麻煩借一步說話。」

  「我還有事，先走了。」沈嘉偉眉梢都不曾抬一下。

  「可是病人的身體情況不是很好，我得向你叮囑一些注意事項。」醫生尷尬地說。

  剛走出兩步，沈嘉偉回過頭冷冷地說：「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吧。」

  「病人貧血比較嚴重，輕度營養不良，身子比較虛。很明顯是月子坐不好落下的病痛，日後多注意進補調理。」醫生耐著性子，叮囑不配合醫囑的病人家屬。

  半響，沈嘉偉才冷笑說：「她沒生過孩子。」

  「啊？」醫生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解釋說：「小月子也是月子，流產對身體的損傷也很大。」

  「明白了。」沈嘉偉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沈嘉偉離開以後，蘇婉君反反覆覆高燒不退。醫生不敢開太猛的藥，說她身子虛得慢慢來。

  生病，大概就是唯一能避開沈嘉偉的機會。蘇婉君每天渾渾噩噩躺在床上，反覆想起從前發生的事。

  眼淚，就會無聲無聲地滑落。人生若只如初見，如果時間可以回到那個時候，她希望轉身離開此生不曾認識。

  住院的這幾天，沈嘉偉一次也沒有再來。倒是陸明，每天中午都會過來陪著，給她帶點燉湯以及從酒店打包過來的飯菜。

  「我擔心醫生的飯菜不和你的口味，特意給你打包過來。」陸明性格溫柔體貼，與沈嘉偉的暴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時候蘇婉君也會納悶，他怎麼就能陪在沈嘉偉身邊那麼多年了？

  「謝謝。」蘇婉君突然想到什麼，試探性地問道：「嘉偉已經回去了嗎？」

  陸明被教訓過，不能隨便透露老闆的行蹤。但蘇婉君不同，他想了想還是如實應答：「沈先生還在酒店，項目得加快進程，他連續幾天都在加班。」

  「哦。」聽說沈嘉偉沒回去，蘇婉君壓抑多日的壞情緒瞬間消散了。

  在醫院養了幾天，蘇婉君便痊癒了。陸明負責接她出院，千叮萬囑說：「要是身體還沒恢復，我可以改簽車票明天再回去。」

  「沒關係，我出差這麼久，不放心家裡。」蘇婉君四處張望，卻始終沒發現沈嘉偉的身影。

  陸明猜到她的小心思，好心提醒說：「沈先生已經在車站等候。」

  兜兜轉轉，蘇婉君還是回到原點。在車站見到沈嘉偉的時候，她假裝這幾天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似的。

  「沈總，不好意思來遲了。」

  沈嘉偉仍舊板著一張撲克臉，吩咐陸明說：「走吧，等會兒上車把公司新季度的報表發給我。」

  「是的，沈先生。」陸明猜到沈嘉偉的心情不太好，偷偷朝蘇婉君使了個眼色。

  這種時候言多必失，她乾脆閉上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