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陷入了一片死寂

  說完，方小糖抬起手輕撫了兩下厲正浩的背部，讓厲正浩不這麼難過。

  厲正浩像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臉從掌心拿起來，看著方小糖的眼神里滿是自責，「孩子，對不起，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太著急接你回家，忽略了你的身體健康，要是你因為胃痛，肚子裡的小孫子出了什麼差池，你出了什麼事，爸爸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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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您瞎說什麼呢，我沒事，就是一點胃痛而已，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不要自責了。」方小糖心中有過感動，吸了吸鼻子抱住了厲正浩。

  「你們父女兩終於坦誠相見了，小糖，爸等你抱他很久很久了。」厲啟南結了帳，拿著發票走過來，看到擁抱的父女倆，忍不住欣慰的笑了。

  厲音音紅著眼睛小跑過去，「爹地，我也要抱抱！」

  「走吧，我們趕緊回家，讓僕人做一大桌子菜，把上次陸伯父送的那些補品全都拿出來，給小糖好好補補身體。」厲正浩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方小糖面前。

  「哼，爹地有了小糖姐姐，就不關心人家了。」厲音音委屈兮兮的吸著鼻子。

  「你少說點吧，爸給你買了多少個愛馬仕鉑金你自己心裡有數，小糖剛回顧家，爸除了送小糖一點禮物，還送了小糖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你就知足吧，爸對你比對小糖好多了，還不知足！」

  厲啟南的話，讓厲正浩愣了一下，是啊，相認以來，他的確沒有送給小糖過什麼貴重的東西，只送了一些嬰兒的用品，還有小糖喜歡的……但是那些都是雜七雜八的東西，談不上貴重。他這些年對厲音音好得沒話說，幾十萬的包也像是買菜一樣買。

  他虧欠了小糖二十幾年的父愛，如今相認了，自然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親身女兒。

  該送點什麼東西給小糖好呢……任新月側眸，看到厲正浩抿唇若有所思，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留了下心。

  等回到了厲宅，任新月給厲正浩搭好了外套。

  走進餐廳，一桌子的豐盛菜餚，色澤誘人，香氣撲鼻，都是用很名貴的材料做的菜，什麼鹿茸松茸鮑魚魚翅應有盡有。

  厲家雖然有錢，但是平常也不吃太補的食材。因為任新月是素食主義，也是環保主義。尤其特別反感魚翅，然而今天因為小糖破了例。

  看來老爺是真的喜歡小糖啊。畢竟小糖和宋心婉女士長得很像，而且性格比宋心婉溫順，看著這樣的小女孩，應該能夠回憶起當初和宋心婉在一起的時光吧。

  想著，任新月微笑夾了一筷子菜進方小糖的碗裡，「多吃點，太瘦了孩子，這樣下去寶寶臨盆後你身上都沒幾兩肉了，老爺會很心疼的。」

  「謝謝。」方小糖大方的吃掉的任新月夾來的菜，細嚼慢咽。雖然她不怎麼喜歡吃這些，不過任新月這麼善良，她不忍拒絕，食材能補充營養，對寶寶好，逼著自己咽下去。

  任新月看向厲正浩，剛想說些什麼，發現厲正浩在出神，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似乎有心事的表情。

  老爺在想什麼呢？想了一路了，居然回家了還在想。任新月吃了口菜，等會找個機會問問老爺好了。

  飯後，厲啟南陪方小糖在厲宅逛逛，厲宅還蠻大的，是顧宅的兩倍左右。因為是祖上留下來的房子。翻新之後改成了簡介華麗的歐式風格，整個厲宅特別大，上次住了好幾天都沒有逛完後，外面下小雪了又不方便，正好在屋內散散步到處看看。

  看厲啟南帶著方小糖去逛了，任新月陪著厲正浩回了寢室，吃過飯，室內又開了地暖，太熱了，捂出了汗。

  任新月幫厲正浩脫下身上的毛衣，換上乾爽的襯衫配套頭薄針織，換好後，任新月斟酌的開了口，「老爺，您似乎有心事？小糖已經回來了，您在擔心什麼呢？」

  厲正浩一頓，整理了一下袖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新月，你不覺得我這些年虧欠小糖的實在太多了嗎？陪伴她的時間少也就算了，就連給她的物質也不夠多。你說給小糖買包吧，啟南說小糖不喜歡這些有的沒的東西。你說送個珠寶吧，小糖肯定也不會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補償這些年對女兒的虧欠。」

  任新月頓了頓，抬起皓腕幫厲正浩整理衣襟，「老爺，您只要真心對待小糖，她是個好女孩，會感受到你的愛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厲正浩說著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是因為他害得小糖胃痛復發，他根本就不是好父親，除了物質，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給小糖表達關心。

  就在換好套頭毛衣後，手機震動，厲正浩一看到是律師的電話，像是想到了什麼的樣子，接起後，不等律師開口說話，就先發制人的說，「老李，你幫我處理一件事情。」

  任新月本來迴避離開衣帽間，還沒關上門就聽到了厲正浩說的那句話，微微一驚，老爺真的要這麼做？不過小糖是老爺的親身女兒，這樣做好像也沒什麼不妥……反正小糖厲家人也是顧家人，這樣一來，那些股份也就相當於小糖的嫁妝了。

  厲正浩通知律師過來的目的，是為了給小糖顧氏集團的股份。

  厲氏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了，卻仍然是江城的首富，獨占鰲頭，衣食無憂，那些股份，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小糖是他的親生女兒，身體裡流著他的血，不給女兒給誰。正要也可以彌補這些年對小糖的愧疚，以後面前小糖，不用這麼愧疚。

  律師很快來了，方小糖和厲啟南散步完，商量了下，拿了麻將出來，方小糖找了厲啟南和厲音音，再拉來任新月，四人湊一桌搓麻將打發時間。律師在書房和厲正浩見了面，辦理了股份轉移的手續，律師收拾公文包，臨走前突然問了句，「老爺，您要告訴小姐嗎？」

  「不必了，等到以後她自會知道的。」沒必要告訴小糖。

  「是。」律師提著公文包走下樓。

  剛好客廳的幾人結束了一盤，方小糖喝了口水，瞥見一個高高瘦瘦帶著眼睛的律師從樓上走下來，吞咽的動作頓了頓。

  那個男人不是厲正浩的私人律師嗎，來找厲正浩是處理什麼事嗎。

  方小糖腦子裡冒出這個疑惑，但第二天早上就忘了。

  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顧餘生視頻電話，聊了足足半個小時，方小糖捧著手機怎麼也不捨得鬆手，顧餘生要去公司了才依依不捨掛了電話。

  下樓，剛走進餐廳，任新月就看過來，笑眯眯的說，「終於醒了，來吃早餐，我給你做了海蠣燉蛋和海鮮粥，一點都不腥，海鮮粥和羅宋湯差不多，酸酸甜甜的，有營養又好下口。」

  「謝謝。」方小糖禮貌的頷了頷下巴，走過去聞到酸甜的香味，胃口都開了。

  「不客氣，喜歡就多吃點。」任新月給方小糖遞過去一杯豆漿。

  低頭吃著三明治的厲音音冷不丁插了句嘴，「你可要全都吃完不許浪費，這都是小媽早上六點多起來給你準備的！」

  方小糖剛坐下，就因為厲音音這句話，重新站了起來，「任姨！」

  「坐著，沒音音說的那麼誇張，都快七點了，我平常都是這個點起來的。」任新月扶方小糖坐下，笑得和藹可親。

  「哼，騙誰呢……」厲音音小小聲的嘟嚷。

  方小糖把那些海鮮粥和海蠣燉蛋都吃的一乾二淨。任新月看方小糖吃得乾乾淨淨，臉上笑開了一朵花，「喜歡嗎？我明天還給你做。」

  抽了紙巾，熟稔的給方小糖擦拭嘴角，好像是方小糖的母親一樣溫柔。

  方小糖心底湧起一股暖流，「謝謝。」

  「我們是一家人，以後也別說謝謝了，要是不介意，就像音音一樣喊我一聲小媽吧。」

  任新月笑得很暖，像秋水一樣溫柔，難怪能在厲正浩身邊這麼久，厲正浩和任新月太般配了，一個冷酷暴躁，一個溫柔如水，剛好互配，宋心婉外柔內剛，長袖善舞，雷厲風行，不是一般的女人，厲正浩鎮不住，也就只有溫和的顧景瑞能夠柔馴宋心婉這種風一樣的女子了。

  他們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人，真好……方小糖甜甜喊了聲，「小媽。」

  「噯！」任新月臉上乍然綻放歡喜之色。

  ……

  第一次來厲家印象很差勁，這一次顯然好多了，特別有家的溫暖，不過這樣的溫暖沒有維持幾天。

  某天早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飯，公司的高層打來電話告訴厲啟南一些事，厲啟南毫不避諱當著所有人的面和厲正浩說起了公司的事情，「顧家也想拍江城城北的那塊地，準備用來建商業區。」

  厲正浩不咸不淡的回了句，「那塊地我們也要用，不論多少錢都要拿下來，顧家在安城，在江城建什麼商業區，還是這麼偏僻的地方。」

  「這樣不好吧。」方小糖在場，厲啟南有所顧慮的說。

  「顧家當年對厲家做出那種事，可沒想過對厲家好不好。城北那塊地要是拿不下來，你也不用回來見我了。」

  厲正浩的口吻很強勢，厲啟南一點反駁的餘地也沒有，只得吶吶答應。

  看見對面的方小糖正低著頭垂著眸，有一口每一口喝著湯，看不見表情。

  爸也真是的，犯得著在小糖的面前說顧家的壞話嗎？

  剛要結束這個話題，誰料厲音音比自己先開口的說，「上次我在慈善拍賣會上碰到顧老太太了，我看上了一個包，那可是設計師離開愛馬仕的最後一件作品，世界上只有一個，絕版！本來已經快要拍到手了，那個老太婆居然搶先我一步拍走了，一把年紀了，要這麼好看的包做什麼，說不定就是和我作對！」

  厲音音說完，餐廳里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