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你怎麼了？」方小糖心亂如麻想著的時候，顧餘生抽了紙巾抬起手正要打算擦拭方小糖的臉，看到她冒汗了，臉色發灰，眉心鎖起，沉聲問了句。

  方小糖稍稍回神，把頭埋進顧餘生懷裡，「就是寶寶胎動得厲害，我有點不適應，沒什麼，別擔心。」

  張曉紅不是和余重錦去國外了嗎？那個黑衣人，怎麼可能是張曉紅呢？

  是她想多了吧，要是告訴餘生，餘生沒準又要操心了，這種還沒確定的事，還是暫時先不說吧，等到確定了以後再告訴餘生也不遲。

  顧餘生『嗯』了聲，不過卻沒放心下來，小女人很要強，嘴上說著沒事，肯定有事，要麼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要麼就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事，見到了什麼人，可是……能見到什麼人呢？

  方小糖渾然不知心思縝密的餘生早就猜中了大半，靠回椅背上，咬著嘴唇，想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句，「餘生，余重錦的事情有著落了嗎，查到他們在哪了嗎？」

  如果能查到余重錦在哪裡，就可以完全排除那個黑衣人是張曉紅的可能性了。

  「目前還沒有消息，余重錦安插在顧氏集團的眼線高光山，已經被義平送去了國外。」

  顧餘生的話還沒說完，方小糖聽得心情一緊，不等他繼續往下說，就心急火燎地問，「那他找到余重錦了嗎他和余重錦碰面了嗎？」

  顧餘生一瞬，不明白小糖怎麼突然間這麼關心這件事，黑眸閃過一絲異色，很快又掩飾掉，似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地說，「沒有，高光山抵達國外後，去了和余重錦約定見面的地點，發現根本聯繫不上余重錦和張曉紅兩人，手機早就關機，他們很狡猾，一時半會沒這麼容易找到。」

  

  邵義平前兩天電話告訴他這些，顧餘生先前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所以沒有一點意外，只讓邵義平繼續暗中調查余重錦的蹤跡。

  「國外這麼大，多不好找，說不定余重錦他們只是去國外走了一圈，故意分散你們的注意力，然後又回國了呢，餘生，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性？」想到那個黑衣人特別熟悉的身形，方小糖還是忍不住提示了一下顧餘生。

  「很有可能。」顧餘生頓了頓，眸色溫柔的凝視著她問，「你怎麼會突然想到這點？」

  方小糖笑著掩飾自己內心的心虛，「沒什麼，只是我的直覺而已。女生都有第六感，比如你和外面的小妹妹眉來眼去，我也是有第六感的哦。」

  「你的直覺說不定很準。」

  顧餘生才說了前半句，方小糖就愣了下打斷他，生氣的說，「你說什麼？我的直覺很準，難道你真的有和外面的小妹妹眉來眼去嗎？」

  「我說的是余重錦，說不定他們真的在國內，等回到安城，讓義平也注意國內的動靜。」顧餘生捏了她軟軟嫩嫩的臉頰，哭笑不得，「我怎麼會和外面的小姑娘眉來眼去，我的眼睛裡只有你，看到了嗎？」

  方小糖裂開嘴沖顧餘生笑得燦爛，心裡卻想著張曉紅的事，萬一那個黑衣人真的是張曉紅怎麼辦……

  張曉紅為什麼會和厲正浩扯上關係？

  ……

  飛機上想太多，以至於下了飛機腦子漲完，在機場回顧宅的車上，方小糖就趴在顧餘生肩頭睡了過去。

  抵達顧宅後，顧餘生親手抱她下車，雖然懷了孕，由於她太瘦，兩個人的體重甚至沒有一個正常成年女生的重，瘦的讓人心疼，顧餘生的動作也格外輕。

  顧老太太在客廳落地窗看到花園裡他們的車，門一開剛想笑著歡迎他們回來，看到方小糖在顧餘生懷裡睡得正酣，抿唇收了聲。

  顧餘生把方小糖抱回房間，才放下，正要拿一塊輕薄的毛毯給她蓋上，手腕一緊，低頭一看，原來是方小糖的小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他的手腕，紅紅的小嘴翕動囈語著，「爸爸……媽媽……別離開我……小糖好怕……」

  小奶貓叫一樣，讓人心疼。

  「傻瓜，我不會離開你的。」顧餘生聲音很低很啞的她耳邊輕輕留下一句。

  像是聽到了一樣，方小糖的小手緩緩鬆開，呼吸變得勻稱綿長。

  顧餘生眼神複雜而溫柔的看了會小女人，將她的手放進毯子裡，掖好毯子，才起身，掩上房門。

  ……

  樓下客廳，顧老太太聽到樓上傳下來的腳步聲，扭頭看了眼：「小糖睡了？」

  「嗯，這幾天給累得，睡得很香。」說完，顧餘生下樓來到老太太面前的沙發坐下。

  「難為小糖了，這兩天呆在顧家，做個和平使者，一套緩和兩家孩子間結的仇怨，換誰都不好受。」

  「是難為，小糖心裡渴望有父母親，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父母恩愛，可是看情況，父母不僅不可能恩愛，甚至仇視彼此。加上厲家和顧家的關係，她算是半個顧家人，身體裡也流著厲家的血，夾在有仇恨的兩家中間，進退維谷，確實難為。」

  如果沒有小糖，厲家恨顧家，顧餘生是不怕的，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偏偏有了一個小糖，她這麼瘦弱纖細，不堪一擊，夾在兩家人中間，怎麼受得了？

  顧老太太說不出的自責和心疼，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顧餘生繼續說，「眼下小糖選擇留在顧家，看得出來厲正浩很不滿，小糖雖然說厲正浩口頭答應會試著原諒顧家，不過我想那也是厲先生為了不讓女兒失望而許諾的，這麼深的仇恨，厲先生怎麼可能說原諒就原諒。」

  說到最後，話鋒一轉，「但不管怎樣，總要像個辦法和厲家冰釋前嫌。」

  他不忍看著自己的女人夾在中間當夾心餅乾難做人。

  這本來就是長輩們的恩怨，不應該由他們這代人來承擔，更不該由他的女人來承擔。

  顧老太太愧疚的嘆了口氣說，「奶奶何嘗不想和厲家握手言和，冰釋前嫌，怕就怕是厲家人不屑和我們和好，畢竟得罪了厲家的人是我們，而不是厲家得罪我們。」

  「都幾十年了，什麼仇恨不能化干戈玉帛，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奶奶，不如這樣如何，我們拜訪厲家，正兒八經的給厲家道歉。」

  顧老太太搖頭，「奶奶就不去了，厲正浩先生看到奶奶只會更生氣。」

  「沒關係，我和小糖去就好，這次過去也順便談談小糖認祖歸宗的事。」

  他們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小糖是厲正浩的女兒，早晚都要姓厲的，也要進厲家族譜的，倒不如順便趁這個機會，和厲正浩提出和解。

  哪怕不能和解，也能緩解一下兩家人的關係。

  「你先問問小糖這孩子願意不願意吧，其實奶奶不在乎厲家和顧家是否能和解，只在乎你們能不能幸福平安健健康康的，只要你們健健康康的，奶奶就已經很高興了。」得到厲正浩的原諒太難了，她不奢求這些，只希望小糖和餘生能白頭偕老，現在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倆了。

  「奶奶，我和小糖會好好的，我答應過您會緩解兩家的仇恨，就一定會做到。」顧餘生握住了老太太布滿皺紋的手，心中微微堅定了一下決心。

  從顧老太太的寢室出來，回到房間，方小糖還在熟睡，顧餘生打開電腦，看了會最近的時政新聞，聽到身後床榻被子翻動的窸窣聲，顧餘生回頭看了眼，發現方小糖掀開了濃密的睫羽，打了個哈欠。

  「醒了？」男人磁性悅耳的嗓音飄來，方小糖一頓，扭頭看向沙發，「嗯，你在工作嗎？」

  「餓不餓，要吃點什麼？」顧餘生放下筆記本電腦，來到床側，坐在她身邊，方小糖順其自然的爬進他懷裡，趴在他身上，自然而又親密。

  搖搖頭，「我不餓，就是有點累。」

  顧餘生垂眸看了小女人一會，細長的手指伸過去將她額前的碎發捋至耳後，「剛才我和奶奶商量了下，打算過兩天正是去拜訪厲家。」

  又去？去一次就夠嗆了，還要去二次嗎？別說她不想再去，她能感受到這幾天顧餘生比她還不情願呆在厲家，厲家人這麼討厭顧家人，給顧家人的白眼簡直像不要錢一樣。

  那種地方，她不想再回去第二次了。

  怎麼餘生還要回去。

  「你想去嗎？」方小糖蹙著柳眉問男人。

  顧餘生未置可否的回答，「你和厲正浩先生是一家人，血濃於水，有些事情是改不了的，再不想回，那裡終究是你的家。」

  這個男人智商情商雙高，怎麼是個大笨蛋，那裡哪裡是她的家，有他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啊。

  無論是在南方北方還是在西方，無論是在國內國外還是南極北極，有他的地方才是她真正的家，沒有他的地方，哪怕是富麗堂皇，也不是她的歸屬。

  儘管很不願意回去，為了餘生，方小糖還是點頭答應了，「你去，我就去。」

  「乖。」顧餘生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絲邪惑的弧度，絲絲邪氣，為他冷峻的臉添了一絲俊美。

  ……

  周一上午。

  本來今天和顧氏的高層說好了今天就回去上班，沒想到出了點事，顧景瑞忘了上周和宋心婉約了出去一趟。

  「不好意思，我和夫人要去精神病院一趟，回公司的時間就改到明天吧。」顧景瑞非常抱歉和高層解釋。

  「沒事沒事，您明天回來我給您安排。」高層好奇，「只是顧董，您去精神病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