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關係

  晚上，洗完澡，方小糖呆洗手間遲遲沒出來。

  想打給蘇落，琢磨著這會蘇落應該再和老公耳鬢廝磨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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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算放下手機，蘇落的電話進來：「妞，你和顧先生怎樣了？」

  方小糖吞吐了下，微熱這小臉將剛才被顧餘生吻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電話那邊的蘇落，好長一段沉默。

  「落落，我發現我不正常了，我剛才想了下如果顧餘生和別人的畫面，就覺得胸口悶得不行，你說是不是夏天太熱了？我要開窗通通風了……」

  蘇落本來想說什麼，聽方小糖這麼一說，先是愣了下，最後笑了，「妞啊……」

  你這不是病，是吃醋了啊！

  ……

  傅珍珍的別墅位於郊外，離機場近，方便趕去各個城市的行程和通告。

  早晨八點。

  飛機準時呼嘯而過頭頂，在雪白的天空上留下一長串的尾巴。

  傅珍珍昨晚因為方小糖，輾轉到凌晨三四點才睡，睡了四個小時而已，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起床後，想起傅子仁在，趕緊拾掇了一下自己，化了個大濃妝，才下了樓。

  打開冰箱，翻找食材，打算給傅子仁做一頓溫暖的早餐。

  傅子仁洗漱過後，手肘搭著一件西服外套，手裡拿著一根領帶，從樓上下來。

  看了眼手錶發現時間富餘，打算出去隨便找家粵式早茶餐館解決早餐。

  突然聽到廚房有動靜，傅子仁轉身。

  開放式廚房，立著一抹穿著圍裙的倩影。

  看到傅珍珍在做早餐，傅子仁身形一頓。

  站了大約五秒，嘴巴里的那聲「早上好」還沒說出口。

  傅珍珍忽然『啊』的驚呼了聲。

  原來是將發酵好烤好的手工吐司，從烤箱裡取出來的時候，忘帶了廚房手套，接過食指指尖，一碰……

  「珍珍！」傅子仁瞳孔猛地一攢，飛也似的衝到傅珍珍的身邊，「怎麼冒冒失失的？以後不要碰烤箱這種危險的東西！」

  心情緊張的，抓住傅珍珍的手過來，查看。

  烤箱溫度太高了，傅珍珍的手指，很快鼓起了一小條水泡，看起來很滲人。

  傅珍珍沒睡好，精神不大好，自責自己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手指還沒疼上幾秒，看到傅子仁出現，晨起的男人精神爽朗，此刻因為緊張而緊蹙著眉宇，眼神關切的盯著自己的手指。

  傅珍珍心情動容，十指連心明明很疼，她嘴角帶起了一抹笑弧：「子仁，我沒事，一點都不痛。」

  「睜著眼睛說瞎話。」傅子仁聲音責備的開口：「別動，我給你找燙傷藥！」

  藥箱在客廳，在右邊。

  傅子仁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也許是著急吧，居然朝著左邊，樓梯的位置。

  走了兩三步，驀地想起來，才奔向了客廳。

  看著這樣因為焦灼而迷失了方向感了傅子仁，傅珍珍低頭看了下手指的水泡。

  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到底二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原來傅子仁還是關心自己的。不然怎麼會看到她受傷，急成這樣？

  傅珍珍垂在身側的另外一隻手，捏緊成了拳：我傅珍珍發誓，一定要挽回子仁的心。

  方小糖算什麼？只要能得到傅子仁，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

  「尚慕」雜誌社。

  方小糖關了郵箱網頁，就趴到了辦公桌上。

  心煩意亂地揪了揪自己的頭髮。

  昨晚，她跟蘇落說，「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蘇落只是故弄玄虛的，神秘笑笑說：「這是心病，醫生醫不好！」

  「心病？」方小糖似懂非懂。

  「妞，你還太年輕，等你以後，就會明白了。」

  方小糖像是想到了什麼，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一個格子間前。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戴著眼鏡、模樣清秀的年輕男人。

  方小糖叩了叩男人的桌子，音量很低的開口問：「齊氨，你有空沒？」

  被稱之為齊氨的年輕男人，隔著厚厚的鏡片，看到了是方小糖，怔了下，「小糖，什麼事？」

  「就是……」方小糖四下看了眼，人多眼雜的，她乾脆，湊到齊氨，貼著他耳朵，說：「這事你可別跟別人說。我想問你，關於小受的事兒……」

  這個叫齊氨的男人，是辦公室里的百事通，一部會移動的百科全書。

  「小獸？小獸是誰？我不認識他啊！」齊氨懂裝不懂的調侃了句。

  方小糖賣萌：「你行行好告訴我，成嗎？」

  齊氨笑夠了，說：「你想知道關於小受的什麼事？」

  方小糖忍著心底難受：「小受有哪幾種類型的？能不能幫我找找照片？」

  「你要照片幹什麼？」齊氨厚鏡片後的兩隻眼睛，散發除了八卦的綠光。

  方小糖語氣輕鬆：「沒什麼，就是感興趣，好奇！」

  「難道是你男朋友出櫃了？」

  「我沒有男朋友。」她只有老公。

  齊氨這才關掉了八卦搜集器，說：「行吧，下班我把小受的照片給你。」

  「謝謝小氨，麼麼噠。」

  距離下班還有五分鐘，方小糖不等齊氨將照片拿過來，就穿越大半個格子間，來找齊氨。

  「這麼急？」齊氨將信封包著的一沓照片，遞給方小糖。

  還不等齊氨再說點什麼，方小糖接過，道了聲謝，轉身就走。

  ……

  夜深，書房。

  方小糖碼好了稿子，保存的時候，偷眼了坐在檯燈下看書、俊美得像是畫中人的男人。

  頭疼，怎麼跟顧餘生開口才好。

  最後，還是顧餘生感受到了方小糖的視線，側了下頭，聲線磁性的啟唇問：「有事？」

  從包里摸出那一沓照片，方小糖躊躇著站定在顧餘生面前，嘿嘿一笑：「這個，你看看？」

  顧餘生擱下書，從方小糖手裡接了過來。

  打開信封，看到是一沓照片，怔了下，看到是一些長相很陰柔、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的照片，又愣了下，「這是？」

  方小糖吸了吸有點發酸的鼻子，「看看，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顧餘生聽到方小糖這麼說，第一個反應是，方小糖想要找個男朋友，找他當軍師參謀參謀。

  胸口沒由來的湧上了一絲煩躁。

  就連顧餘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眉頭不知道何時緊皺了起來。

  握著照片的手指骨節，更是微微泛著白色。

  掃了眼手上的照片，「原來，你喜歡這種不男不女的類型？」

  聲音前所未有的冷，像是剛從冷藏室拿出來的，冒著絲絲寒意。

  「什麼？」輪到方小糖呆愣住了。

  反應過來，原來，顧餘生以為這是她喜歡的類型嗎？

  方小糖噗的笑了。

  但旋即，又想到了什麼，嘴角的弧度凝固了下。

  餘生喜歡男人，這些小受，看得方小糖身為女人都自行慚穢。

  怎麼餘生，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略略瞥眼。

  好似並不感興趣的樣子？

  還是說……顧餘生不喜歡這種類型？

  方小糖抬起眼皮打量了下顧餘生。

  顧餘生看起來還挺攻的，氣質冷峻，禁慾清冷，莫非喜歡那種陽光健朗的受？

  「男生女相不大好，不過如果你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我也……」顧餘生搭在輪椅扶手上的大手，無意識的，攥得很緊，緊得青筋都一條條凸起的那種。

  從牙關里擠出一句：「我也沒有異議。」

  說出這句話後，為什麼他煩躁得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不是不是！」方小糖急忙擺手否認，手指在手心扣了幾下，「這些男生不是我喜歡這種類型……」

  顧餘生心底那股煩躁，本來已經涌到了咽喉。

  方小糖話音落下後，那股煩躁，瞬間消失一空。

  顧餘生眸底，閃過了一抹連自己都注意到的喜悅感情，嘴角翹了翹，開口說話的聲音，不知為何變得很低沉悅耳：「是嗎？那你給我看這些照片，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方小糖猶豫了好大一會，才囁喏了下唇瓣，支支吾吾道：「我在幫你找男朋友……」

  「……」

  顧餘生拿著水杯，一口水還沒吞下去，聽到方小糖這麼說，他差點被嗆到。

  哭笑不得的說：「幫我找男朋友？」

  「嗯！」

  顧餘生一本正經的說：「我有一個屈北就夠了。」

  啊？

  方小糖黑葡萄似的大眼，睜得溜圓，眼底擠滿了錯愕，臉上更是露出一個被雷劈的表情。

  萬萬沒想到，餘生和屈北，關係這麼不單純！

  也對，顧餘生腿腳不便，都是屈北在照顧他，洗澡，換衣服什麼的……

  「那……我先回去洗澡了，明天還要上班……晚安！」方小糖拿回了那些照片。

  前腳剛離開書房，眼睛，就驀地紅了一圈。

  目送方小糖逃也似離開的小身影，顧餘生嘴角一動，蹙眉失笑，笑聲染上一絲寵溺，「傻丫頭……」

  走了沒幾步，方小糖就想。

  她不能打擾餘生和屈北的美好夜晚，每天蹭顧餘生的床，她是個一千瓦的電燈泡了。

  為了不當電燈泡，方小糖直接轉腳，回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打開燈。

  看到這間房，眼前不由自主浮現銀色面具男人的所作所為。

  方小糖鼓足了勇氣才躺下，燈開著，開到最亮。

  翻來覆去，最後又爬起來打開了電視。

  顧餘生處理完公事，回房的時候，發現方小糖沒在。

  來到她房間，聽到電視的動靜，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只是……顧餘生緊皺著眉，現在十二點了，她怎麼還在看電視？

  「小糖？」敲了兩下門，沒人回應，顧餘生操控輪椅入內，發現方小糖開著落地燈和電視，嬌小的身影，蜷縮成一團，保護自己的姿勢。

  顧餘生唇角動了動。

  空調溫度23度，有點涼。

  顧餘生拾起掉在地上的空調毯，將薄毯蓋在了女孩身上。

  俯身，細心的掖好了被角。

  要直起身體的時候，顧餘生魔怔了般，在女孩飽滿的額頭，落下一吻，「晚安，傻丫頭。」

  關了燈和電視，悄然離開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