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媽求你了

  「媽……」曲晴完全沒想到蘇珍會突然這樣，整個人都傻眼了。

  而蘇珍則是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

  「小晴。」蘇珍的淚如雨下，語氣發顫，「算媽媽求你了，你就救救你妹妹吧，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孩子，那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就是，我只是想讓你放過你妹妹好麼？」

  蘇珍說的期期艾艾，絕望而又卑微，曲晴的眼眶不自覺的就紅了。

  「媽。」她哽咽的開口，「你也覺得是我給曲暖下的藥？」

  原來，不僅她的丈夫不相信她，連她的媽媽也不相信她。

  「我……」蘇珍一副不敢說話的樣子，只是開始給曲晴不斷的磕頭，「媽求你了，就救救小暖吧……算是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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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不要這樣！你起來！」無論如何，曲晴都是受不了蘇珍的這一跪的，她慌亂的想要扶蘇珍起來，可蘇珍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

  她只是死死拽著曲晴的胳膊，通紅著眼睛繼續哭著乞求：「小晴，你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這些年我對你一直都跟親生的一樣，從小小暖有的你都少不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看在這些年的養育之恩上，救救小暖呢？」

  養育之恩那麼大的一頂帽子壓下來，讓曲晴的手在瞬間僵住。

  「對我跟親生的一樣麼？」她自嘲的勾起唇，「媽，既然你要說到這個問題，我剛好也想問問你，上一次你打電話給我，說爸爸病重了，那個電話的確是你打的吧？」

  蘇珍的身子猛地一僵。

  她沒想到曲晴會突然問這個，立刻低下頭，不敢去看曲晴的眼神，也不敢答話，可她眼裡的心虛，還是出賣了她。

  曲晴低下頭，掩去眼底的失望。

  雖然心裡早就猜到了是這答案，但真的得到肯定的時候，她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媽媽，爸爸那天根本都沒生病，你打電話給我是故意幫曲暖把我騙到醫院去的吧？」她哽咽的開口，「您到底知不知道，曲暖叫我去醫院，是要做什麼？」

  她帶著最後的僥倖看著蘇珍，卻看見她的頭低的更低。

  瞬間，曲晴只覺得自己的心入墜冰窖。

  媽媽她知道。

  她知道曲暖將她騙過去是想要讓男人羞辱她，可她還是默認了曲暖的做法。

  就好像，為了讓曲暖嫁給陸琛，她和爸爸可以在大婚之夜給她下套，眼睜睜的看她委身一個陌生男人。

  這就是媽媽所謂的「跟親生的一樣」，一次次的背叛和利用，以養育之恩的名義一次次將她推向深淵。

  「媽。」曲晴艱難的開口，嘴角是苦澀的弧度，「你知道麼，當年你把我從孤兒院接出來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因為我以為我終於要有一個家了。」

  蘇珍沒想到曲晴又提到這一茬，身子再一次僵住。

  曲晴卻沒理會她的反應，只是閉上眼掩去淚水。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你們給我的，只是一個吃飯睡覺的地方，而不是一個家。」

  她想起小時候，她發燒40°，整個人上吐下瀉的，可就因為那天曲暖有一個鋼琴比賽，爸爸媽媽竟然就丟下高燒的她在家，帶著曲暖出門了，如果不是鄰居阿姨剛好過來看見昏迷的她，她恐怕命都沒了。

  她又想起，小學那次，他們一家人去春遊，曲暖最喜歡的洋娃娃掉到了峽谷的石縫裡，因為石縫很窄，只有小孩子才能過去，爸爸媽媽就命令她鑽進去，她被颳得渾身是血的出來，可爸媽卻只是拿起娃娃，責備她怎麼把娃娃弄髒了。

  童年的種種如海嘯般湧來，曲晴只覺得心好像墜入了冰窖，從頭冷到腳，她緩緩睜開眼，看向面前臉色微白的蘇珍。

  「媽，我感激你和父親的養育，所以以後如果有我力所能及能幫助你們的，我肯定會幫。」她淡淡開口，「但今天，我真的不能給曲暖血。」

  說完這句，她不想再在這裡多糾纏，轉身就走。

  見曲晴想走，蘇珍不由急了。

  如果曲晴就這樣走了，那她那麼費力的布置那麼多，豈不是帶浪費力氣了？

  想到這，她趕緊撲過去，再一次死死拽住曲晴，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你別走，小晴，我求求你了，你有什麼怨言朝著我來就好，你就救救小暖吧！」

  蘇珍的大嗓門引來了醫院走廊人很多人的頻頻側目。

  曲晴丟不起這個人，只能拼命的拽開蘇珍的手。

  「媽，你放開我！那麼多人看著呢！」

  曲晴的手上勁兒並不大，只是單純的想要掰開蘇珍的手而已，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才稍微用力，蘇珍整個人就突然好像沒了重心一樣，重重的朝著身後倒過去。

  「啊！」

  蘇珍尖叫一聲，人狠狠的撞到了旁邊的花盆上。

  嘩啦，花盆碎了一地，扎破了蘇珍的手。

  「老婆！」

  「蘇阿姨！」

  一旁的曲傲天和陸琛不由變了臉色，趕緊上來扶起蘇珍。

  看著妻子鮮血淋漓的手，曲傲天不由怒了，抬起頭大吼：「曲晴！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害死小暖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夠，連你媽媽都不放過麼！」

  曲晴也沒想到蘇珍會摔得那麼嚴重，整個人都不由傻眼了，搖著頭辯解：「不是的爸爸，我沒有推媽媽，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啊！」

  她解釋的話語還沒說完，脖子就再一次被狠狠掐住。

  她驚慌的抬眼，就看見陸琛毫無溫度的眸子。

  冰冷而又憤怒，好像失望到了極點。

  「曲晴，傷害了自己的母親還有妹妹，就想這樣一走了之？」陸琛從牙縫裡擠出話語，「做夢！曲叔叔和蘇阿姨不忍心對你動粗，可我忍心，我現在就要讓你為你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說完，他直接就掐住曲晴，將她拽進旁邊的病房。

  病房裡，護士早就拿著抽血的東西等著了，陸琛一把將曲晴摁倒病床上，根本都不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就用皮帶將她綁在病床上。

  確定她不能動彈後，他才冷冷看向身後的醫生。

  「人我帶來了，抽血吧。」

  護士們看見眼前這個陣仗，都嚇傻了。

  「可是……可是這位小姐看起來似乎並不願意捐血……」

  「我說了，抽血。」陸琛冷冷打斷醫生護士的話，眸子裡毫無溫度，「不用管她願不願意！」

  護士們被嚇的一顫。

  好歹陸家在S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區區幾個小醫生和護士的確是不敢反抗陸琛，他們只能摁住床上掙扎的曲晴，將針孔扎進她的胳膊。

  「不！」看著殷紅的血液被抽出，病床上的曲晴失聲尖叫，「陸琛我真的不能抽血！你放開我！我求求你快放開我！」

  她喊得撕心裂肺，可陸琛卻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一雙猩紅的眸子只是直勾勾的望著曲晴的胳膊，看著那鮮紅的血抽出。

  曲晴的血管很細，血壓低，因此抽血的速度很慢，抽了好久還沒抽滿一袋，護士們正想拍打一下曲晴的胳膊加速抽血，可陸琛卻是已經沒了耐心，大吼：「怎麼回事！為什麼抽的那麼慢！」

  小護士被陸琛嚇得幾乎要哭出來，顫巍巍的回答：「陸少，沒那麼快的，這位小姐血壓低，抽血的速度就是這麼慢……」

  「那就用兩根針抽！」陸琛想都不想就吼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趕緊把她的血給我抽出來！」

  幾個護士現在已經徹底不敢忤逆陸琛的意思了，趕緊又拿了一根針孔扎進曲晴另一隻手的胳膊里。

  兩隻針管同時從曲晴體內抽走血液，曲晴瞬間就覺得四肢冰冷，頭暈目眩，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只能強撐著自己最後一點意識，看著眼前的陸琛，淚流滿面的啜泣開口：「陸琛，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她的聲音是這樣的無助和卑微，可陸琛卻仿佛什麼都聽不見，只是著了魔一樣的盯著她胳膊上的血管，繼續冷冷催促護士：「繼續抽！快點，實在不行就再加一個血管！今天就算是她今天死在這個病床上，也得把血給小暖！」

  曲晴躺在病床上，聽見這冰冷的話語，心頓時好像跌入冰窖一樣寒冷。

  這就是她的丈夫啊……

  想要抽乾她的血，要她的命……

  曲晴的心冰冷一片，眼睜睜的看著兩大袋血終於抽完，陸琛一秒都不願意等，立刻抓起血袋往外走，直到走到門口，他才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停住腳步，轉過身對那幾個護士冷冷開口：「你們繼續抽，以防小暖還需要更多血！」

  丟下這句，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護士們不敢反抗陸琛最後的吩咐，馬上又將針扎進了曲晴已經泛青的胳膊，隨著血繼續的流逝，曲晴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不行……

  再這樣下去，就算她沒事，孩子也會撐不住的……

  她想阻止那些護士，想求她們停止，可失血過多的她別說反抗了，連開口的力氣都沒了。

  眼看著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就在曲晴覺得自己要昏過去的時候——

  砰！

  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人砸開，無數保鏢衝進來，迅速的制伏了屋子裡的護士們。

  「啊，你們是誰！這裡可是醫院，你們怎麼敢亂來！」

  護士們的尖叫聲之中，一個修長的身影走進了手術室。

  曲晴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就看見眼前一張英俊無比的臉。

  認出那張臉的瞬間，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緊繃的神經好像在一瞬間鬆開，她艱難的扯開乾涸的唇畔，終於喊出了眼前男人的名字——

  「嚴以崢……」

  簡單的是哪個字，卻宛若帶著魔咒，在念出的瞬間，她心裡什麼恐懼都沒有了。

  她知道，只要這個男人來了，她就安全了。

  哪怕他只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她也知道，只要在他身邊，她就是安全的。

  強撐的意識在這一刻好像終於找到了鬆懈的機會，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