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躲著我?
2024-06-04 05:27:19
作者: 牛奶糖
與此同時,電梯門緩緩關上。
狹小的空間裡,頓時只剩下曲暖和嚴以崢兩人。
「嚴以崢!」隨著電梯緩緩上升,曲晴這才反應過來,惱怒的想從嚴以崢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可男人確實直接摟住她的纖腰,一個用力。
曲晴頓時整個人又一次摔進了他的懷裡,無法動彈。
一時之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只剩曲晴手裡的那一沓文件。
「你跑什麼。」嚴以崢貼近眼前的小女人,冷笑,「怎麼,你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小心思被戳破,曲晴睫毛微微一顫。
「沒有。」她別開臉,言不由衷的否認。
可嚴以崢只是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著她抬頭對上他的墨眸。
「沒有?」他薄唇勾起弧度,可墨眸里依舊沒有溫度,「那你為什麼電梯都不願意和我一起坐?」
曲晴身子一震。
「是。」她咬了咬牙,猛地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承認,「嚴少,我的確不想和你獨處。」
「哦,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已經結婚了!」曲晴使出渾身的力氣一把推開嚴以崢,神色冰冷的後退,「所以嚴少,我希望你放尊重一點!」
她的確是感激嚴以崢救過自己,但她也忘不了酒店的那一夜和在宴會母嬰室里的那一個小時。
所以每次只要面對著嚴以崢,她就會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些可恥的過去,讓她根本不願意和這個男人多待一會。
與此同時,電梯剛好停到了嚴以崢按的樓層,曲晴不再多看嚴以崢一眼,轉身就跑出了電梯。
嚴以崢看著小女人倉皇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挑起。
好像每一次,這個女人都是迫不及待的丟下他跑掉。
原來被人嫌棄的感覺,是這麼一個滋味啊。
嚴以崢好笑的勾了勾唇,正準備走出電梯,可不想這時候,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抬頭,就看見馮恆滿頭大汗跑過來的樣子。
「嚴少!」馮恆一看見嚴以崢,就趕緊快步走過來,彎下腰大聲道歉,「嚴少,這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保證,下一次選擇合作夥伴的時候我一定會更嚴格更謹慎,我現在就去正式通知陸氏的人,說這次的合作讓他們不要再想了!」
說著馮恆轉身就想去找張春蘭,可不想——
「等下。」嚴以崢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馮恆趕緊止住腳步,討好的問:「嚴少,您還有什麼吩咐?」
「這次的案子,繼續和陸氏合作。」
嚴以崢雲淡風輕的開口,可馮恆卻是震驚的眼睛都差點瞪出來。
「嚴少,你說什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還要繼續和陸氏合作?可您不是說他們的要求不達標麼?」
「的確不達標,所以很多合同的細節都需要修改。」嚴以崢漫不經心的回答,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
剛才捏過曲晴下巴的地方,仿佛還留著她細嫩皮膚的觸感,隱約還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不是那種讓他反感的濃烈的香水味,而是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但讓人很舒服。
他突然就笑了。
「去告訴陸氏。」他抬頭,對目瞪口呆的馮恆繼續說,「要合作可以,但負責這個案子的,一定要是今天會議室的那個女人。」
曲晴,你不是就不想見到我麼?
可如果,我偏偏就要讓你見呢?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我躲到什麼時候。
丟下這麼一句話,嚴以崢懶得和馮恆多廢話,徑直就走出陸氏的大門。
而馮恆,整個人跟被雷劈了一樣驚呆在原地,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嚴以崢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直到——
「馮學長!馮學長你等一下!」
身後突然傳來焦急的聲音,馮經理轉頭就看見蘇雨和張春蘭急匆匆的走過來。
「馮學長。」看見馮經理還在,蘇雨不由鬆了口氣,在他面前停下腳步就趕緊彎腰鞠躬,「這次的合同沒讓嚴少滿意,是我的過失,但我希望嚴氏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是啊是啊。」一旁的張春蘭忙不迭的接話,「我們陸氏是真的很想和嚴氏合作的,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啊?」
馮恆這才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著眼前自己的學妹蘇雨,眼神里透過深意。
嚴少剛才說了,和陸氏合作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讓會議室里的那個女孩負責。
很顯然,他這指的就是蘇雨了。
真是看不出啊,他這個學妹不聲不響的,竟然還就入了嚴少的眼了?
想到這,他頓時也不敢和以前一樣拿著學長架子了,而是笑的一臉燦爛,趕緊將蘇雨給扶起來。
「哎喲,小雨,你看看你這話說的,哪裡有那麼嚴重。」他笑的一臉熱情,「你們放心,這次的合作案還是可以繼續的。」
蘇雨一下子呆住。
「還可以繼續合作?但是嚴少那裡……」
「這就是嚴少的意思。」馮恆笑的見牙不見眼,「他說了,要和陸氏合作可以,但是一定要小雨你負責。」
蘇雨臉上的神色,從憂慮,一點點變成震驚,然後變成驚喜。
「嚴、嚴少,說要我負責?」她眼睛裡幾乎都要冒出光來,「點名要我?」
「是啊。」馮恆笑的更加親近,低下頭湊過來,低聲道,「學妹,你這以後要是發達了,可別忘了我這個牽線人啊。」
輕輕說完這句話,他直起身子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對一旁的張春蘭開口:「張經理,總而言之一定要讓小雨負責這個案子,關於合同的詳細事宜,我過陣子會親自過來處理的。」
「好的好的,馮經理,您慢走。」張經理也是一臉的驚喜,親自將馮恆送出了門,她才轉頭看向了旁邊的蘇雨。
此時的蘇雨整個人還沉浸在驚喜之中沒有反應過來,張春蘭打量著她,嘴角緩緩勾起。
太好了。
沒想到沒了一個曲晴,還來了個蘇雨。
如果蘇雨真的能入了嚴少的眼,他們銷售部才是真的發達了!
想到這,她忙不迭的過去,親熱的挽住蘇雨的胳膊。
「蘇雨,既然嚴少都點名要你了,我們就好好的來準備一下。來,我們回會議室,親自跟你過一遍合同。」
蘇雨進公司也有一陣子了,從來沒有被張春蘭那麼重視過,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兩個人就一起朝著辦公室里走去。
張春蘭在這熱情的討好著蘇雨,卻不知道,真正被嚴以崢「點名」的曲晴,已經下班回家了。
她打車回到別墅,剛推開大門進去,就看見玄關的拖鞋少了一雙。
她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什麼,立刻迫不及待的走進客廳。
「陸琛!」
可走進客廳,她卻看見沙發上坐著的不是陸琛,而是一個中年婦女。
她的臉色頓時一白。
「媽?」
此時突然出現在家裡的,正是陸琛的母親彭月。
彭月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女人,陸琛的父親死的早,在陸琛還年紀小的時候,都是她一個人支撐著陸氏,才沒有讓丈夫的心血被人吞噬。
哪怕是現在陸琛長大了接手了陸氏,彭月也依舊在董事會裡,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而此時,這個強勢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見曲晴一進來就喊陸琛的名字,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看來我猜測的沒錯啊。」她優雅的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神色淡淡,「小晴,阿琛很久沒回家了吧?」
曲晴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她一直和彭月不親。理由很簡單,彭月心裡的兒媳婦一直都是曲暖,完全是因為當初陸琛非她不可,彭月才不得不屈服的讓她進了門。
「媽,陸琛只是工作太忙。」她低頭,「並不是不想回來,他——」
砰!
曲晴的話還沒說完,彭月就放下了手裡的茶杯,重重的聲響,打斷了曲晴的解釋。
「曲晴,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彭月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阿琛這幾天都是在小暖那裡?你就承認吧,陸琛心裏面早就沒有你了。」
一針見血的話宛若利刃,一下子刺進曲晴的心裡,讓她的臉色在瞬間就蒼白。
雖然心裏面早就已經知道這個事實,但由別人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曲晴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捅了一個大刀子一樣鮮血淋漓。
看著曲晴瞬間蒼白的臉色,彭月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暢快的情緒。
她身子往沙發上一靠,仿佛還覺得這樣不夠一樣,繼續在曲晴的傷口上撒鹽:「曲晴啊曲晴,當初我就跟你和阿琛說過,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愛情,你們兩個那個時候怎麼跟我說的來著?你說你們兩個的愛情絕對靠得住,可你看?這才結婚幾天啊,阿琛就不要你了啊。」
曲晴身子不可抑制的劇烈一晃。
結婚前陸琛對她一次次的誓言仿佛還在耳畔,可現在回想起來剩下的都只有諷刺。
「好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看著曲晴蒼白的臉色,彭月仿佛覺得舒坦了,直接拿出一份文件,甩到桌上,「簽了吧,給你自己和阿琛都一個自由。」
曲晴低頭看見茶几上的文件,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在瞬間褪去。
【離婚協議】
四個字,觸目驚心。
「簽了吧。」彭月冷冷看著曲晴,「只要你簽了,我不會虧待了你的,如今你和阿琛這樣彼此折磨也不幸福吧?」
曲晴咬著唇,沒有說話。
她不得不承認,彭月說的對。
如今她和陸琛的婚姻,早就已經成了一場痛苦。
或許……
放手真的是最好的解脫?
她著了魔一樣的拿起茶几上的筆,顫抖的一點點靠近簽字欄。
可就在要落筆的剎那,好多回憶一下子好像潮水一樣涌過來——
十歲那年,陸琛為了幫她拿樹上的風箏,努力往上爬的身影。
十八歲那年,陸琛得了運動會的冠軍,在全校面前從領獎台上跳下來,將獎牌掛上她脖子的身影。
二十三歲那年,陸琛跪在所有人面前,用戒指跟她求婚的身影。
回想的瞬間,她才發現,她和陸琛的回憶是這樣多,充斥了她整個青春和生命。
她猛地放下筆,將眼前的離婚協議給撕成了碎片。
彭月原本洋洋得意的等著曲晴,不想她突然撕了離婚協議,她不由騰的站起來。
「曲晴,你在幹什麼!」
「媽。」她抬頭看向眼前的女人,撲鼕一聲跪了下去,含淚開口,「我不想離婚。我承認我和陸琛現在的感情出了問題,但我還不想放棄,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會和好的。」
是的。
最終她還是決定相信。
相信陸琛,相信他們過去十幾年的感情。
「你!」彭月氣急敗壞,揚起手就想朝著曲晴的臉扇過去。
曲晴也不躲不避,閉上眼準備承受。
可不想,想像中到底巴掌沒有落下來。
她詫異的睜開眼,就看見彭月疲憊的跌坐回了座位上。
「好了好了。」彭月看見曲晴這個模樣就覺得心煩,不耐的擺擺手,「不離就不離。說實話,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沒有那麼好打發。」
今天她帶著離婚協議過來,只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果然,曲晴這個女人,不是那麼好趕走的。
曲晴聽見這話眼睛不由一亮,可彭月卻是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來。
「不過曲晴,既然你坐了我們陸家少夫人這個位置,就要擔起傳宗接代的責任。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聽到「傳宗接代」四個字,曲晴的眼神不自然的閃了閃,手不露聲色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明白。」她低下頭,輕聲道。
彭月就算再不喜歡她,她現在是正式的陸家夫人這件事都不會改變。只有她生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知道就還不趕緊想想辦法。」彭月冷哼一聲,「我聽說,你前陣子去了醫院?」
曲晴身子猛地一顫,眼底第一次閃過了慌亂。
彭月說的去醫院的那次,應該就她被陸琛逼著去打胎的那次。
彭月不會是知道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吧?
她緊張的看著彭月,但好像是她多慮了。
「雖然阿琛不肯跟我說你到底是去醫院看什麼毛病,但一個女人身子如果太弱,肯定是生不下健康的孩子的。」只聽見彭月不耐的開口,「所以我今天特地請了聖德醫院最有名的婦科中醫姜大夫來給你看看。」
「什麼?」曲晴臉色驀的一變,這才注意到鵬月身後站著一個老中醫模樣的最女人。
彭月抬了抬下巴,老中醫很快慢吞吞的走過來,想給曲晴把脈。
可就在老中醫觸碰到曲晴手腕的剎那,曲晴整個人好像觸電一樣猛地護住腕子倒退一步。
「不、不用了,媽。」她努力想讓自己鎮定的開口,「我的身體很好,之前去醫院只是去看看感冒,不用看什麼中醫了。」
看著曲晴一臉防備的樣子,彭月不由微微眯起眼。
「讓中醫看看又沒什麼關係。」她死死盯著曲晴,「還是……你的身體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所以才不讓姜大夫看?」
曲晴的身子不可控制的一顫。
彭月真的是說對了。
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就是絕對不能讓彭月知道的。
「媽,你真是說笑了。」雖然心裡慌亂到了極點,到表面上曲晴還是要努力的擠出笑容,「您從小就看著我長大的,我的身體能有什麼不能讓您知道的。」
「那就趕緊讓姜大夫把脈!」彭月厲聲道,「遮遮掩掩的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把你送去醫院!」
曲晴看著彭月凌厲的目光,知道自己的這個婆婆可是真的會說到做到。
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顫抖的鬆開護在手腕上的手,任由老中醫把脈。
只見姜大夫靜靜的聽了會脈,然後老花鏡片後的眼裡閃過震驚。
「怎麼了!」彭月也注意到了姜大夫的變化,迫不及待的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她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
「陸夫人。」姜大夫猶豫著,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完了。
曲晴腦海里只閃過這個念頭,絕望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