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除夕夜

  佳沐從洗手間裡出來時，雖然雙眼紅紅的，可眼淚已經止住了。

  燕嫂的年夜飯，也做好了。

  霍北寒坐在餐桌邊，見她出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薄唇微勾，喚她過去，「童童，過來吃飯了。」

  佳沐點點頭，這一刻，她忽然有點想撕破霍北寒那張風輕雲淡的臉。

  

  他對她，到底沒有一絲絲的感情了，但凡還有一絲絲的情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平靜。

  佳沐不哭不鬧的，乖巧至極，坐在霍北寒身邊，陪著他吃了一頓年夜飯。

  冰涼涼的氣氛，先前的過年氣氛，全部被破壞了。

  就在佳沐快要吃飽時，落地窗外，忽然「嘭」的一聲，抬頭望去，屋外夜空上方，綻放著大朵大朵的煙花。

  她痴痴地，看呆了。

  霍北寒卻凝視著她，看了許久許久。

  她在看煙花，而他在看她。

  佳沐走到落地窗前，雙手輕輕抵著落地窗，痴迷的看著夜空，喃喃著問道：「這是哪家的煙花啊？真美。」

  霍北寒也走了過去，站在她身旁，看了她一眼，道：「大概是附近人家的。」

  可佳沐忘了，這附近沒有人家，這整個半山腰上，只有觀山苑。

  方才她躲在洗手間裡哭，而他擺弄著倉庫里那些屯了很久的煙花。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歡這些，可往後，怕是沒機會給她放煙花了。

  索性，一次性全部放完。

  這場煙花盛宴，在夜空中綻放了許久。

  ……

  這邊，梧桐苑內，一派熱鬧。

  厲靳廷的姑姑厲沁帶著養女安夏，還有厲靳廷的外公林老爺子，都來了梧桐苑過年，一大家子算是齊了。

  白橘默生產完不久，吃年夜飯時，被厲靳廷扶下樓，和大家一起吃團圓飯。

  薛嫂做了一桌年夜飯，其中有幾個菜是專門為坐月子的白橘默做的。

  厲靳廷坐在白橘默身旁，自己沒怎麼吃，倒是一直幫白橘默夾著她能吃的菜。

  小奶酪坐在兒童椅上，鼓著小臉，用小勺敲了敲自己的專用碗，「爸爸你偏心！你只給媽媽夾菜不給奶酪夾菜！」

  厲靳廷寵溺的看向女兒，連忙夾了個肉圓給小奶酪，「奶酪多吃點兒肉，長高高。」

  白橘默笑了笑，看了眼一桌子的人，端起飲料道：「外公，姑姑，祝你們新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就在白橘默要喝下飲料時，厲靳廷將她手中的飲料杯直接取走了，「現在你不能喝這個，薛嫂，熱杯牛奶端過來。」

  厲沁搖頭失笑，「橘默，你可真有本事，我還從未見過靳廷這麼婆婆媽媽。」

  小奶酪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道：「媽媽生完小弟弟後，就和奶酪一樣大了。」

  厲沁不解的扭頭看向小傢伙，問：「啊？」

  「因為媽媽現在也跟奶酪一樣要喝熱牛奶，要爸爸抱著走！」

  「……」

  白橘默臉頰微紅，被奶酪說破真相有些不好意思。

  厲沁摸了摸小奶酪的小腦袋，笑道：「媽媽這是剛生完小弟弟身體虛弱，所以爸爸要經常照顧媽媽，奶酪吃醋了？」

  小奶酪一臉傲嬌，「才不，我有景深哥哥呢！」

  林老爺子倒是來了興趣，「喲，好傢夥，奶酪給太爺爺說說，這景深哥哥是誰呢？」

  小奶酪放下手裡的勺子，小白手拍了拍胸口，噘著小嘴巴道：「景深哥哥是奶酪的心上人！」

  「小傢伙都知道心上人了？我們奶酪真厲害！來，跟太爺爺碰個杯！」

  小奶酪小手抓著果汁杯，大眼彎彎的和林老爺子碰了個杯，「祝太爺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小嘴真甜！哎喲！奶酪真聰明！」

  吃了會兒年夜飯，小奶酪好動，開始還乖乖巧巧的，吃了沒一會兒，便往厲靳廷這邊跑來，小身子爬到厲靳廷懷裡，油膩膩的小手在厲靳廷襯衫和西褲上抓來抓去。

  白橘默道：「奶酪，你把爸爸的衣服都弄髒了，過年你就四歲了，不能再這麼頑皮了知道嗎？」

  「不嘛不嘛，爸爸，待會兒你給奶酪放煙花好不好？」

  「好，待會兒你想看多少煙花，爸爸都給你放。」

  一家人其樂融融，白橘默看著身邊的父女，只覺得過去無論受了多少苦，都值了。

  為這一刻，值得乾杯。

  ……

  等吃過年夜飯，厲靳廷陪著奶酪鬧騰後，白橘默身體虛，早早的上樓休息了，而林老爺子和厲沁他們，坐在客廳里看春晚。

  厲靳廷抬步上樓，打開臥室門，只見白橘默剛躺下。

  「你怎麼上來了？奶酪呢？是不是還在瘋呢？」

  厲靳廷走過來，抱住她的身子，讓她靠在她懷裡，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笑道：「這小傢伙，能瘋的很，估計今晚是沒得睡了。」

  「過年小孩子最開心。」

  厲靳廷神色古怪的低頭瞧著她，「你不開心嗎？」

  白橘默彎了下眉眼，抬起臉，吻了他一下，「我也開心。」

  「弟弟睡了嗎？」

  白橘默看了眼旁邊輕輕晃著的小搖籃，「剛餵了奶，睡著了，弟弟可比姐姐安靜多了，這姐弟兩性格倒是一動一靜，我原先還以為，女孩會安靜些，男孩子會好動些。」

  厲靳廷不以為然的道：「女孩兒安靜傻乎乎的，有什麼好？我們奶酪這樣最好，腦子好使，往後不會給別人騙了。」

  「我看奶酪呀，現在就被傅景深給騙了。」

  「不至於。」

  白橘默眸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靳廷，我現在真的好滿足，有你，有奶酪，還有芝士，美的像是一個夢。」

  「那就永遠不要醒。」

  厲靳廷低頭，吻住她。

  窗外煙花，瞬時綻放。

  ……

  晚上十點半。

  霍北寒陪著佳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春晚。

  看到有小品時，佳沐乾乾的笑了幾聲，霍北寒笑都沒笑，她這才覺得尷尬，將面前茶几上的瓜子果盤抱了過來，「二叔。」

  霍北寒只剝了個桔子，吃了幾瓣，倒是佳沐，吃了好多小零食。

  她的心思，也根本不在春晚上，好幾次，她回頭看掛在牆上的鐘。

  等春晚結束，等時針過了十二點……

  佳沐坐在沙發上，小小動作著，一點點靠近霍北寒，最終，將腦袋擱在了霍北寒的肩上。

  霍北寒正要伸手摟住她，只聽她急促道：「二叔，不要推開我，好嗎？」

  霍北寒微微一怔，長臂，摟上了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