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回：中）瀝泉山下斬巨蟒 利器巧渡有緣人

  鍾離叉與歐陽銳灰溜溜地離開愚公廟，武林大會繼續召開。這時，倥侗派掌門人絕塵子站起身形道：「各位武林同道，丐幫不愧為江湖第一大幫，降龍十八掌不愧為天下第一神掌，我絕塵子大開眼界，心悅誠服，我擁戴丐幫洪幫主為此次驅逐金韃的領頭人。」說完，他瞧了瞧在座的眾人，稍頓，又道：「既然武林大會難得相聚，不凡有些事情一併在大會上商討。諸位知道，近些年來，總是有江湖人物失蹤，本派掌門師兄落塵子，前幾年突然不知去向，音訓皆無，貧道不得不接過倥侗派的衣缽，貧道也聽說其他幫派不時有人失蹤，其中失蹤最早的，當屬藍田玉面書生呂大鐘，這些江湖人物不明不白，杳如黃鶴，我輩武林應齊心協力，追蹤他們的下落，不知在座的各位同道意下如何？」

  「不錯，絕塵子大師說的很對，近些年來，確實有不少武林豪傑失去蹤影，我峴空島徐島主、蔣島主幾年不見蹤影，此次，本姑娘來到丐幫武林大會，一是為了商討驅逐金韃之事，二是向在座各位武林同道打聽兩位師兄的下落。」峴空島五島主白菱慷慨陳辭。

  一時之間，大家議論紛紛，眾說紛紜。有的說，乾脆我們就撒下大網到處找人算了，等把失蹤的人找齊，這樣，抗擊金人的力量也會更大。

  這時，逍遙派掌門人梅劍女俠站起來說道：「各位，今日的武林大會是商討驅逐金韃之事，我們不要偏離主題。我看這樣，我們先把抗擊金兵的領頭人推舉出來，一邊抗擊金人，一邊尋找失蹤的武林豪傑，不知大家意下如何？我逍遙派仍然堅持己見，繼續推舉丐幫洪幫主為領頭人。」說完，梅劍坐了下來，少林派、峨眉派、四川唐門、泰山三傑等多數人都推舉洪七，其他人也就跟著隨聲附和。

  洪七一看大家眾口一詞，不好再推託，正色道：「各位武林同道、天下英豪，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我洪某，在下就暫時勉為其難，擔當領頭人，不過，在下有兩個不情之請，有言在先，說與眾人。」眾人問道：「請問洪幫主什麼不情之請？」

  洪七繼續說道：「第一個請求是對丐幫而言的，我洪某擔當驅逐金韃的領頭人，丐幫弟子在以後的戰鬥中，必須『人人奮勇，個個當先』，成為各幫各派中的楷模。」洪七說完，丐幫弟子答應一聲道：「是！」接著，洪七又說出第二個請求，道：「這是對武林同道而言的，此次推舉我為領頭人，只限於驅逐金韃之事，與武林中其他事情無關，洪某決不以武林盟主自居，如果大家發現洪某在驅逐金韃以外的事情上號令武林，大家可以對我洪某群起而攻之。」

  他的話，受到台上台下眾人的一致稱讚，道：「丐幫就是丐幫，處事公道正義，讓天下英雄信服，我贊成。」「我也贊成。」「我更贊成。」洪七的話被淹沒在一片讚揚聲中，岳飛聽了，心中也是暗暗點頭，洪七真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這一趟廟會算我來著了，能夠結識洪七這樣的武林豪傑，不虛此行，不枉此生。

  一陣不小的騷動之後，大家開始靜了下來，洪七大聲說道：「各位武林前輩、武林同道，既然大家一致認為，我們不要做亡國之奴，推舉洪某為領頭人，我們一定要同仇敵愾，共驅金人，保護邊關，保護家園。現在是三月三，大家回去把本幫本派的事務安排好之後，四月初在這裡結合，然後，我們一起奔赴邊關，協助宗澤元帥，共抗金兵，大家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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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就這麼定！」大家異口同聲，毫無異議。

  武林大會算是圓滿成功，接下來就是丐幫招待各幫各派，洪七也盛情邀請岳飛，但是，岳飛說自己還有要事，與鶯兒一起離開愚公廟。看看天色不早，岳飛要與鶯兒一起回先生家，可是，鶯兒似乎意猶未盡，他只好陪著鶯兒繼續在廟會上遊玩一番，眼看天色將晚，鶯兒不得不隨岳飛往回走。此時，天色已暗，一路上心情愉悅的鶯兒，向岳飛問這問那，更是對岳飛的武功佩服的五體投地，岳飛耐心而細緻地回答鶯兒的問話，滿足她的好奇。

  離開廟會，也就離開了繁華，走在回家的路上，行人越來越少，遠遠的村莊也顯得越來越渺茫，地處太行山脈的湯陰，夜晚的道路上，不時有獐子、狐狸之類的動物出現，嚇的鶯兒直往岳飛懷裡躲，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一個女孩，是少年岳飛的第一次，儘管小時候也與鶯兒有過近距離地接觸，那時，他全然沒有現在的這種感覺，尤其是鶯兒身上散發的女人馨香，讓他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了出來，簡直比力舉千斤還要氣短。

  儘管如此，岳飛還是不時地取笑鶯兒，鶯兒用小手捶打岳飛的前胸，岳飛故意裝作好疼，鶯兒趕緊停止，用如蔥般的小手撫摸岳飛的前胸，當岳飛觸摸到鶯兒的小手時，身上有種觸電的感覺，就這樣，她們嬉笑著相擁著往回走，時間和距離對於溫馨的人兒總是那麼地短暫，兩個時辰後，她們回到先生家中。

  鶯兒趕緊燒火做飯，吃飽喝得，岳飛繼續陪先生聊天，先生今天好像也特別的高興，高漲的心情也感染了岳飛，直至天色泛白，老人才催促岳飛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岳飛告別先生與鶯兒，獨自一人回到王家莊，他沒有回家，而是先去看望周侗先生；老隱士看到岳飛回來，也很高興，向他詢問看望劉先生的情況，王貴、湯懷等人也向岳飛問這問那。

  岳飛把自己看望先生，夜間發現丐幫聚會，丐幫在愚公廟召開武林大會，以及歐陽銳和鍾離叉在武林大會上搗亂，自己如何出手打敗歐陽銳，洪七如何用降龍十八掌打敗千山魅等情況，一一告訴老隱士，王貴等人越聽越興奮，而周侗聽了，臉色越來越陰沉，岳飛趕忙跪倒，道：「先生，岳飛一時興起，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望先生明言，學生下不為例；還望先生不要氣壞身體。」王貴等人只關注岳飛講故事，也沒有發現先生臉色，此時一看，也嚇的趕緊跪倒。

  老隱士讓他們起來道：「飛兒，你做的沒有錯，只是為師不願你過早涉足武林，你年紀還小，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所以，為師希望你能靜下心來，好好練習武功，好好揣摩兵法，只有這樣，將來才能有英雄用武之所。」「謝謝義父，飛兒謹記教誨。」岳飛再次跪倒。

  周侗將岳飛扶起，告訴他，兩天沒見著你娘了，回去看望自己的娘親去吧！岳飛辭別恩師，回家看望娘親。

  見到岳飛回來，娘親樂呵呵地問岳飛的情形，岳飛將剛才的話向你娘親轉述一遍，並把義父的話告訴娘親，岳母聽了，對岳飛言道：「飛兒，你義父說的對啊！你藝業尚未學成，過早涉足江湖，恐怕會惹來無謂的麻煩。」

  接著，岳母又對岳飛道：「飛兒，為娘與你商量一件大事。」「娘，有什麼事你就對孩兒說嘛！飛兒一切聽從娘親的安排。」岳飛答道。

  岳母頗為興奮道：「飛兒，當然要與你商量，這件事關係到你將來一輩子的幸福。」「什麼事啊？娘，有這麼重要嗎？」岳飛詢問道。「是的，就是你的終身大事。」娘親堅定道。岳飛有點不好意思，道：「娘，我還小呢？再說，我要一輩子伺候娘親。」

  「傻孩子，為娘已經老了，怎麼會讓你一輩子伺候呢？你早點成家，為老岳家傳宗接代，留取香火，為娘也想早一點抱上孫兒啊！」說完，哈哈大笑。

  岳飛聽了，如同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自己才出去兩天，娘親好沒來由地要跟自己說起成家之事，不由覺得心中打翻五味瓶，對娘親說道：「娘，孩兒功不成，名不就，家中一貧如洗，可不要拖累人家姑娘哦！」

  岳母聽了岳飛的話，似乎有不願意的感覺，問道：「正因為如此，為娘才跟你商量，如果你心中有什麼相好的，不嫌棄我們家窮，你可以告訴為娘；我們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也沒有那麼多規矩和講究，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娘，我那有什麼相好的，我是說，我是說……」岳飛支支吾吾。岳母又是一笑，道：「為娘給你說的姑娘，是你義父保的媒，你也見過人家姑娘了。」「義父保的媒，義父怎麼會為我保媒呢？」岳飛感到非常納悶？岳母所提的姑娘非是別人，正是岳飛心中暗許的鶯兒小姐。

  原來，岳飛與鶯兒去趕廟會後，暗裡察言觀色的劉先生，早早地起床，騎上他那頭並不常騎的小毛驢，悠悠達達地前往王家莊，在一番打聽之後，他找到周侗老隱士的住所，說明身份，講明來意，周侗聽了，哈哈大笑道：「劉先生，這件事包在老夫身上，不過，提親和保媒的事我做，成與不成，要看天意了。」

  劉先生叮囑道：「老隱士放心，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成更好，不能成，在下不會放在心上的。」說完，爽朗地與周桐告辭，等他到家的時候，岳飛與鶯兒還沒有到家，岳飛與鶯兒對先生提親的事毫無知情。

  岳母將劉先生來提親的前因後果告訴岳飛，岳飛聽說是鶯兒，嘴上沒說，心中暗喜，道：「一切由娘做主，飛兒聽娘親的就是了。娘，我要到義父那裡去做功課了，家中事情等我回來再做，您老好好歇著。」說完，樂滋滋地離開娘親，去往周侗舍下。

  到了周先生那裡，岳飛領著王貴、湯懷、張顯三人練習小無相功，跟他們講解每一個動作要領，之後，王貴等人自己練習，岳飛隨義父學習兵法，老隱士道：「飛兒，今日我們考較《孫子兵法》——地形篇。孫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掛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險者、有遠者。……故曰：知己知彼，勝乃不殆；知天知地，勝乃可全。」

  通過《孫子兵法》地形篇，周桐告訴岳飛，歷來兵家都把地形看的很重，它往往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天然條件，作為將帥，妙算於心，嚴整於紀，愛軍如子，勇氣當先，知己而可用，知彼而勝多，地利而人和，不戰而屈人之兵也，誠若此。岳飛聽了，受益匪淺。周桐看看時間不早，讓他們各自回家，並告訴他們，明天將帶他們到瀝泉山遊玩，順便給大家講一講地形地貌。

  第二天一早，師徒五人向瀝泉山進發，瀝泉山是離此地二十餘里的一座孤山，是太行山的余脈；如果說太行山像一頭老牛，那麼，瀝泉山則是老牛丟下的糞蛋蛋，孤立而陡峭，山巒疊嶂，松林覆蓋。山下有一條小河，倚著山的陽面而流淌，地勢舒緩。

  一條僧人拾綴的台階，沿山腳往上延伸，山上有廟，隔三差五有人上山進香，王貴等人來到瀝泉山，如同一隻久困籠中的小老虎，突然被放歸山林，興奮的你追我趕。岳飛陪著先生，一邊走一邊觀察地形，先生給岳飛講解道：「孫子曰：凡處軍相敵，絕山依谷，視生處高，戰隆無登，此處山之軍也。絕水必遠水，客絕水而來，勿迎之於水內，令半渡而擊之利，欲戰者，無附於水而迎客，視生處高，無迎水流，此處水上之軍也。

  孫子又曰：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隘遠近，上將之道也。」周侗對照瀝泉山的地形地貌，告訴岳飛，山的什麼位置可以囤糧？山的什麼位置可以囤兵？岳飛將先生講的要義一一記在心上，為今後抗擊金兵積累了寶貴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