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跟王孝傑的見面

  梅花內衛作為一個完整的衙門，占地是極大的。

  常青目前所在的地方，雖然說是梅花內衛府。

  可實際上，這裡只是梅花內衛總衙辦公、當值、開會、訓練的地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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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裡各衛都是分開駐紮、分開辦案的。

  常青之所以一直熟悉這裡，主要還是因為他以前統領的就是來俊臣、周興等人所在的中衛。

  這幫人，不僅僅是五衛當中名頭最響、人數最多、戰鬥力最強的一衛。

  與此同時，他們在日常偵緝、抓捕的任務之餘，還需要擔負總衙的守衛之責。

  因此，論及對總衙的熟悉，常青這幫人可能是所有梅花內衛當中最強的。

  常青剛剛下達了命令，卻沒有直接帶著他們出門。

  而是左轉右轉的，走進了一個大型的室內演武場。

  這地方是給寒冬臘月或者颳風下雨等倒霉天氣時，大家練武的場所。

  不過，此時常青直接把這地方當做會議室了。

  都不用常青安排，每個隊自動分處人手開始到門口、窗戶處開始警戒。

  常青走到前方，看著站的筆直，一臉狂熱的看著他的眾人，深吸了口氣，這才沉聲說道。

  「今日，我們的目標，乃是左衛閣領，王孝傑。」

  說完這句，常青便停住了嘴。

  可他認真看下去，卻發現沒有一個人臉色發生變化的。

  似乎，他們要去搞死的不是同一衙門的高層領導，而是某個不知名的貓貓狗狗一般。

  常青見此心裡暗暗點頭。

  不錯，有點樣子了。

  就得是這樣不問緣由、執行命令，才是老子想要的翎衛。

  常青見此也沒多耽擱了，直接坦言說道。

  「我等梅花內衛，肩負監督百官、偵緝盜匪、抓捕惡賊等多種任務。」

  「但歸根結底，我等說白了就是陛下手裡一把刀！」

  「我等賣命為陛下出生入死，陛下給我等恩榮賞賜。」

  「可有的人，覺著這樣做買賣太虧了。」

  「起了其他心思，把咱們好好一個梅花內衛當做自家生意了。」

  「這種人，上，對不住陛下的恩賜，下，對不住諸多部屬兄弟的信任。」

  「本官絕不允許這樣的人與吾等為伍！」

  「絕不允許這樣一粒老鼠屎，徹底弄臭咱們的名聲。」

  「周興，上前來，告訴諸位兄弟，我們這位左衛閣領是何等厲害！」

  「喏！」

  周興領命，直接站到了常青身旁，看著眾人，都沒用打開卷宗，直接脫稿開始背誦了起來。

  「王孝傑，京兆新豐人士……」

  「昨年七月，暗中截留左衛傷亡撫恤一千三百二十七兩。」

  「昨年十月，以梅花內衛之名，抓捕神都商販李氏一家，刑訊逼供後，李氏一族名下產業、銀錢，皆歸為王孝傑所有，李氏一族皆死於獄中。」

  「昨年……」

  一條條、一樁樁的案件就這麼在周興嘴裡雲淡風輕的說了出來。

  這些情報常青之前就看過，他雖然沒能記住所有，但也算是徹底了解到這位「歷史名人」是何等的猖狂了。

  而此時台下一眾梅花內衛的呼吸聲都不由得粗重了許多。

  他們其實內心裡對於欺壓民眾沒有太多的感覺。

  畢竟，這個時代，階級的壁壘是堅固而分明的。

  別看他們在常青面前就是個賣苦力的小卒子，但在外邊，他們可是威風凌凌的內衛。

  走出去都是自帶三分煞氣的。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但凡在梅花內衛當值的，多多少少借著這身虎皮辦過些事情。

  但是王孝傑有件事犯了眾怒。

  那就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手伸向同為內衛的其他人。

  傷亡撫恤銀子！

  這可是一名內衛出生入死拼來的，也是給這個家庭最後的一點支持和體面了。

  這種銀子都撈，那同為的內衛的在場眾人，怎麼可能心裡不憤怒？

  不多時，周興終於背誦完畢，衝著常青躬身一禮，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常青看著眼前的眾人，沉聲說道。

  「說實話，本官不是什麼道德聖人，本官雖然自己喜歡做善事，但並不要求所有人跟本官一樣。」

  「如果這王孝傑只是做了一兩件惡事，事情又沒鬧大的話，本官會當做沒看見。」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惡，還把手伸向了自己人，最可恨的是，還不止一次！」

  「那，這樣的人，本官就容不得他了！」

  「爾等可有異議？」

  「沒有！」

  百餘名內衛齊聲回答。

  常青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說多話了，直接一揮手，當先走出了門。

  身後的眾人，倒是表情各異，有幾個相熟的，互相使著眼色，臉上的得意和笑容壓根都沒想著遮掩。

  他們都是些在王孝傑手裡吃過虧的。

  如今見著王孝傑終於要倒霉了，他們不得意才怪。

  總衙跟左衛的距離並不遠。

  不多時，常青就帶人來到左衛門口。

  門前的守衛見到這來勢洶洶的一幫人正準備開口叫人，可一看領頭的常青那一身異常打眼的敦煌服，頓時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因為他已經知道來的是誰了，閣領僉事，常青。

  閣領僉事，可不僅僅一個簡單的升職。

  雖然梅花內衛幾衛按照規矩都是各大閣領自領一衛獨立辦差，但終究只是潛規則罷了。

  閣領僉事可是正兒八經的上級。

  但此刻這位守衛腿肚子都有點發軟。

  實在是這直衝著他而來的這批人，一個個氣勢太足了。

  可沒想到，常青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帶人從他身邊一閃而過，就這麼快步走進了左衛府。

  不過，這守衛傻眼了，其他人可沒有。

  看著常青帶著人直闖內府，早有王孝傑的心腹狂奔著進去報信了。

  王孝傑一聽這是常青帶著幾十百來號人上門，頓時心頭一驚。

  可此時已經容不得他猶豫了，他一邊拉過一旁的心腹耳語了兩句，一邊整理了一下服裝，堆起一臉笑容，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雖然早已知道是常青帶人過來的。

  可當他看到常青那異常年輕的面容和身上那格外打眼的敦煌服，他也不僅表情有點繃不住了。

  他神色複雜的掃了常青兩眼，然後才再次堆起那一臉笑容上前行禮。

  「王某不知常僉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僉事恕罪！」

  來俊臣看著王孝傑這一臉虛偽笑容，心中暗自不屑。

  『果然是老狐狸，擺明了找麻煩的事兒還特麼說歡迎。』

  倒是周興聽懂了王孝傑的話。

  這孫子這是暗戳戳的宣示主權哪！

  明明常青乃是整個梅花內衛的閣領僉事，是王孝傑正兒八經的上級。

  可偏偏常青都到了面前了，還說是什麼「大駕光臨」？

  上官在自己地盤，哪個下屬有資格說「大駕光臨」？

  這是把這左衛，當做自家地盤了啊！

  這王孝傑，其心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