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希望她能好起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小瑾和外公通完了電話。

  小瑾撲到我懷裡：「嬸嬸，剛剛弟弟想跟我說話哦……可惜他叫不了哥哥……」

  我早已經停止眼淚，笑著摸摸他的頭：「等他一歲多就能叫你了。」

  小瑾便笑眯眯地點頭：「等我見到他，教他怎麼叫哥哥。」

  我抱著他，心裡也期盼早點和我爸媽他們團聚。

  只是不知道這邊的事什麼時候能結束。

  葉向遠將我們兩人攬在懷中，而後他看向小瑾，道：「剛剛審問李慕林的時候，你也在，你說說，他可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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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和陸遜互相望了一眼，顯然是有意要考驗小瑾。

  小瑾歪著頭，認真思索。

  我在一旁沒敢吭聲。

  很快小瑾便道：「我覺得無所謂，他說實話最好，到時候留著做證人，不說實話，咱們就把他處理了。」

  我琢磨了下，他所說的處理，是指殺了李慕林？

  再看小瑾的表情，沒有畏畏縮縮，也沒有恐懼害怕，十分平靜。

  我微微驚訝。

  沒想到他年紀這樣小，做事風格卻跟葉向遠和陸遜越來越像。

  他明顯就是跟在葉向遠身邊長期耳濡目染，才能回答出剛剛那兩句答案。

  驚訝過後，我又有些擔心。

  倒不是覺得他狠厲，畢竟生在這個圈子裡，他必須有足夠強大的手段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我只是感到惋惜，也有些難受。

  作為葉家的繼承人，他必須小小年紀就承受這些。

  不過我轉念又想，連大嫂都捨得，我在這裡噓聲嘆氣，倒顯得有些就小家子氣了。

  其實我多少是明白的，小瑾在我面前一直流露出孩子的天真，收斂了他的心性手段。

  可事實上，他遠比我所看到的要更聰慧，也更厲害。

  我輕嘆口氣，葉向遠和陸遜似乎都在有意培養小瑾，我又何必多言。

  葉向遠頗為讚許地看著小瑾，道：「你回答得不錯，我和你阿遜叔叔也是這個想法。」

  陸續也摸了摸小瑾的腦袋。

  小瑾靦腆地笑。

  見狀，我就更不好多說什麼了。

  他們都這樣欣賞小瑾，我更不好掃他們的興致。

  之後葉向遠和陸遜去書房談事情，我帶著小瑾在花園裡散步。

  花園裡也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保鏢，還有最先進的監控和防禦設備。

  好在景致不錯，奼紫嫣紅的花怒放著，小瑾還摘了一朵杜鵑送給我。

  很快夜幕便降臨了，我神經原本緊繃著，很怕還會遭遇襲擊刺殺，但所幸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整個下午都很安靜。

  吃晚飯的時候，陸遜已經離開別墅，只有葉向遠陪我們。

  我也沒問陸遜去了哪裡，如今是多事之秋，他們肯定有必須要忙的事。

  吃過飯，哄了小瑾睡覺，我便回到房間。

  葉向遠正坐在沙發上翻閱文件，見我進來，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沖我招手。

  我走過去，輕聲問他：「醫生給你換了藥嗎？」

  他唇角輕勾：「換過了。寶貝，我想洗澡，但是傷口不能進水。」

  我不由對上他的眼睛。

  他眉眼含笑，靜靜地和我對視。

  明明沒有任何暗示，我臉頰卻莫名發燙，趕緊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那我幫你……」

  他低低地笑，牽著我的手站起來：「那就多謝老婆。」

  我搖頭，心中暗暗嘆息。

  他又開始捉弄我，偏偏每次我都招架不住。

  好在整個過程，他並沒有做什麼，洗漱很是順利。

  我給他擦乾頭髮。

  他便摟著我，柔聲道：「今天肯定累了，睡吧。」

  我嗯一聲，抱住他的腰。

  雖然白天睡了一覺，但現在我還是感到疲憊，只是快要睡著時，我忽然想起小瑾，還是把我的想法和他說了。

  葉向遠摟緊我，溫聲道：「葉家遲早要交到他手上，必須讓他接觸這些……我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你別擔心。」

  我其實早就明白這些，但看著小瑾行事作風越來越像他，我還是免不了心生疼惜。

  葉向遠親了親我的額頭，溫柔地望著我，道：「你這麼愛小瑾，肯定也很愛小琛……以後小瑾和小琛肯定都很黏你。」

  我趴在他懷裡，想像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平平淡淡地在一起生活，該多幸福。

  但隨即我就想起了顧長瑜。

  他到底是在什麼心態下說出負責的話？

  我猶豫半晌，還是問出了口：「阿遠，顧小姐那邊……」

  葉向遠低頭望著我，道：「嗯？」

  燈光下，他的眸子深邃柔和。

  我道：「她情況怎麼樣？」

  葉向遠沉默了下，道：「阿奕還在想辦法，但成為植物人的機率很大。」

  我抓著他胸前的睡衣，仰臉和他對視：「怎麼會這樣呢，她傷的是背脊……」

  他道：「當時沒有注意，中槍到登機期間，她窒息了一次……好在阿奕搶救及時。」

  原來如此。

  我想到她倒在血泊中的樣子，臉上毫無血色，蒼白又柔弱，心裡一時不知是什麼滋味。

  如果我多注意一些，她是不是就不會出現窒息，也就不會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我懊惱自己當時太過緊張震驚。

  而葉向遠，他又是什麼心情呢？

  他是不是也在懊悔他的疏忽，導致顧長瑜變成這樣？

  更何況顧長瑜還是因為救她才會中槍……想必他內心充滿了愧疚吧。

  我揪著他的衣襟，終究沒法問出，他的負責是什麼意思。

  他此時肯定滿心都是對顧長瑜的內疚之情，而我還要逼著他做選擇，這是在讓他為難，我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我靜默良久，只輕聲說了一句：「希望她能好起來。」

  葉向遠撫摸著我的背，沒有說話。

  我便也不做聲了，臉頰貼著他的胸口，蹭了蹭。

  葉向遠一直摟著我，或許是感覺到我有心事，他動作十分溫柔。

  大約是以為我被白天的事嚇到了，過了片刻，他出聲安慰往道：「別怕，今天的刺殺，我和阿遜其實早預料到了。」

  我一愣。

  他道：「我們是打算故意殺雞儆猴給黎家和韓青山他們看，不然那些假警察根本靠近不了別墅。」

  我瞬間明白過來。

  難怪當時我就覺得古怪，別墅周圍守衛森嚴，保鏢不可能不稟報就讓那些警察進門。

  我感嘆葉向遠和陸遜的厲害，但下一秒，我又皺起眉。

  葉向遠這是以身誘敵，雖然沒造成大的傷亡，但他的傷口裂開了，也有警衛因此而犧牲……

  這代價是否太大了點？

  葉向遠抬起我的下巴，啄吻了下我的嘴角，道：「既然回到這裡，準備打一場硬仗，我當然不能讓他們覺得好欺負，否則只會麻煩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