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三十八章 贖罪

  話說間，嬴馗又是一揚頭，好似要抬手做些什麼，不過，手臂剛剛抬起又是頹然的落下，低語道：「滅了也就滅了吧！若非為了這些分身，朕如何能走到這一步？」

  蕭華明白，這是龘真人和天人、鳳梧等聯手滅殺嬴馗的分身了。

  看看嬴馗愈發強悍的金光，又感知到那威嚴無比的皇權之力和軒轅劍的劍氣相抗，蕭華有些無奈，他已經無力再催動陷仙劍圖了！略加思忖後，蕭華身形極速後退，催動青丘山秘術，將仙靈之氣強行壓下！可是，如今即便是用了徐志的妙法，還有青丘山秘術，蕭華的頭頂之上，劫雲依舊沒有完全消散，一種壓頂的窒息隱約的籠罩。

  仙靈之氣去了，陷仙劍圖的兇悍急劇下落，半盞茶之後，依舊化作了半張破圖落到蕭華腳下，蕭華手中拿了軒轅劍戒備，小心翼翼的將劍圖收入空間。

  嬴馗的另外一面，張杰也雙目如電，緊緊盯著，唯恐嬴馗暴起傷人。彌勒尊佛世尊同樣跟蕭華和張杰三足鼎立，將嬴馗困在中央！

  可惜，嬴馗就那麼穩穩的站著，任天心的高潔清洗自己的仙軀，任那金光璀璨，再次把千里之內都是籠罩，任魔尊弒化作魔雲在他左近游弋吞噬！似乎這一切他都沒有覺察，似乎他在回憶，在追思……

  足有一頓飯的工夫，雷霆真人、鳳梧、凰桐、巫道人、龘真人、天人節次的迴轉，各自站在空間各處！此時的蕭華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用手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金光，看著天心的潔白光華最後落入嬴馗的腳下！

  「哈哈哈……」魔尊弒大笑一聲，筆直衝入大地，片刻間消失不見。魔尊弒飛出之時，嬴馗剛剛脫出，倉促間並不能覺察，此時他已經清醒，魔尊弒怎麼敢當著他的面進入空間？

  魔尊弒走了，眾分身回來了，可天庭書仙嬴馗還沒有動，也沒有開口，此時左近數萬里的浩然空間已經消失，但殘留的氣息依舊沒有散去。蒼穹之上勁風呼嘯，彤雲搖曳，如血的殘陽斜斜的掛在天邊，一天過去了！大地之上，雪原不見了，山峰不見了，劍冢和巡天城更是消失了，一條條粗大的裂痕好似大地的傷口，觸目驚心的裂在那處，綿延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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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突然間，一個聲音自金光中傳出，這聲音固然是威嚴的，可又是透著一種濃濃的懊悔。

  蕭華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說些什麼的好！嬴馗可不是徐志，蕭華不敢輕易接近。

  「此時後悔又有何用？」張杰冷冷的聲音傳來，「你等人族，無論是人是仙，都有這個毛病，心中沒有信仰，為了所謂的目的，盡做一些挑戰自己底線的事情，待得再無底線，自然就入魔！所謂入魔，有時候是魔界天魔之力，有時候更是自己心中的欲望！」

  「是啊！」嬴馗的聲音傳出，「朕即便是如今後悔了，又能如何？」

  「贖罪！」這次蕭華沒有猶豫，接口道，「只有將自己的干犯和罪過贖回了，方能不後悔！」

  「如此之罪孽，朕幾時能贖回？」嬴馗幽幽的說著，似乎在自語。

  蕭華淡淡的回答：「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開始救贖，何日能贖回？」

  「不錯！」嬴馗思忖半晌兒，點頭了，然後「轟……」的一聲，周身金光大盛，蕭華和張杰等嚇了一跳，但見嬴馗巨大的金身竟然在半空跪倒了，如同廟堂塌陷的聲音響起：「朕愧對天地，朕願自今日始，贖回早先之罪過！朕稟天告地，朕願以一世之功贖一人之命，一日不贖回，一日不登天庭……」

  「咔嚓嚓……」九彩的雷霆若同霞光飄落，正是落入嬴馗的金光之內！

  不登雷霆消失，嬴馗反手在自己頂門之上半片花瓣一點，「咔……」花瓣龜裂，書卷破碎，化作奧義落入其下的花萼之中，花萼的華光漸漸褪去，又是還原成四片半的天心！

  眼見於此，蕭華如何不知道嬴馗在做些什麼啊，他的心在滴血啊，忍不住在心裡低吼道：「大哥啊！我讓你贖罪，是想讓你幫我救世，以你天庭書仙之力破除仙陣啊！你……你搞什麼自殘？？你如此做法，我剛剛生出的希望又是破滅，我的天啊，這……這不是在玩兒我麼？」

  天心如同落花般從嬴馗的頭頂飄落，每落下一寸，嬴馗周身的金光就斂入天心一寸，待得天心落在嬴馗的腳下，一個身材高大的王者脫盡了金光站在蕭華等人面前了！

  「蕭華……」嬴馗似乎已經記起來先前的一切，抬手一指天心，那天心飛向蕭華，說道，「這是你的天心，朕完璧歸趙！今日若非有你，朕真是要萬劫不復了！多謝的話，朕就不說了，天心之內的一切……都是朕的感謝！」

  「絲……」蕭華極其無語，可他又能說什麼，待得接過天心，眼見殘缺的那片天心補足了很多，濃郁了很多，補足之處又多了極多的奧義，甚至，其它四片天心也渾厚了太多，遠非自己先前的天心可比，就好似另外有四片天心補入其中！蕭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如何不知道這嬴馗的來路絕非尋常啊！若是他不自殘了謝罪，自己推倒仙陣絕對是多了幾分把握的啊！

  然而此時，說什麼都晚了，蕭華一拍頂門，五氣朝元湧出，將天心依舊收了，再看向嬴馗，想要說話，不過是這瞬間的，嬴馗急速的衰老，已經化作是乾枯的老者。

  「哦，還有這個……」嬴馗又想起了什麼，急忙一護手，那個跟蕭華很是相像的人形虛影自他手中飛出，落入蕭華體內，然後嬴馗不好意思道，「朕得你精血，不思回報還想要你性命，朕著實對不起你！」

  嬴馗如此，蕭華還頗不習慣，急忙回答道：「前輩客氣了！」

  眼見嬴馗不提天心之事，蕭華看看旁邊的張杰，也沒有多說。

  「善！」旁邊的張杰見狀，撫掌道，「你能懸崖勒馬，改過自新，倒也不失是一方英豪！」

  「能得聖光界天使誇讚，朕實在是意外！」嬴馗看了一眼張杰，目光落到她手中的彼岸上說道，「不過，朕不希望你也布朕之後塵！以你之能，即便是在曉雨大陸，也有跟朕一戰之力。可你太過依靠這聖器，結果只能接朕一招！特別的，你強行催動之下，已經有了反噬……」

  張杰聽了，同樣嘆息，她將彼岸還給蕭華道：「書仙說得沒錯，聖主的歸還聖主，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的還要歸於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天使，還是莫要操心的好！」

  「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嬴馗有些不解，不過他並沒有多問。

  蕭華收了彼岸，張杰扇動了光羽，說道：「我走了，剛剛催動彼岸，我的靈體已經有些崩潰，百日之內你不要喚我！等百日之後，你破陣之時，我依舊可以再來！」

  「既然百日之後道友既能痊癒，不妨直接過來尋蕭某吧！！道友催動聖器耗費……聖力，蕭某也是一般！就莫讓蕭某再麻煩了！」蕭華苦笑著說道。

  張杰點頭：「那就如你所言！」

  蕭華笑著拱手道，「蕭某送道友，希望道友早日復原！」

  張杰素不會客氣，點點頭，閃動翅膀，若同流光般，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破陣？」嬴馗看看蕭華，看看左近的雷霆真人等，奇道，「破什麼陣？」

  「當然是四大部洲的仙陣……」雷霆真人白了嬴馗一眼，回答道。

  「四大部洲？」嬴馗更加是莫名其妙了。

  「罷了！」蕭華看看嬴馗已經乾枯異常的手臂等處，真是想扯了嗓子跟他說，你為什麼不早問啊！而今他只好嘆息道，「先不說這個了！前輩，你脫去了仙軀，還能在曉雨大陸存留多久？」

  「可能數日，也可能數年！」嬴馗的臉上顯露出惆悵，若非他強行修煉分身之術，竟然以書仙之軀入魔，他此時必定還在天庭逍遙呢！

  「其實……」蕭華想了一下，安慰道，「前輩可以換個想法想想，前輩的入魔固然是一種劫難，可未必不是一種機會啊！」

  「嗯……」嬴馗既然是天庭書仙，蕭華所說他哪裡不知道，他點點頭，應了一聲，不再多說。

  嬴馗脫去金光仙體，實力已經大減，再不是蕭華敵手，蕭華看看戒備的眾分身，笑道：「諸位道友也辛苦，不若先休息一下再說？」

  「不必了！」龘真人抬頭看看天空，有些憂慮道，「我等時日不多，還是先去找尋破陣的法門吧！」

  「你等尋吧！」雷霆真人越眾而出，對蕭華道，「道友送貧道回崑崙仙境，貧道還要祭煉法器呢！」

  「好！」蕭華知道五行如意通天棍的祭煉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不敢怠慢，急忙拿出崑崙鏡送雷霆真人進入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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