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騎士與惡魔

  米花美術館，高成遠遠便看到了巨大的「中世美術展」字樣，還有美術館外停著的眾多警車。

  他果然還是來得太晚，警方已經封鎖現場。

  「糟糕，這麼久才來的案子，難道就這樣錯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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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徘徊一會，高成咬牙走進美術館。

  遇到警員，先行鎮定道：「你好，是目暮警官叫我過來的，請問警官現在在裡面嗎？」

  「啊？在地獄展覽館……」警察被高成的樣子給唬住，點點頭還沒找目暮證實，高成就已經當作自家後花園般進入裡面。

  趁著門口的警察還沒有反應過來，高成急忙又朝另一邊警員道：「可以帶我過去嗎？」

  「啊，好。」

  警員一頭霧水地高成走向案發現場，卻並沒有懷疑。

  畢竟沒誰會這樣開警察玩笑，裡面還有一群警察呢。

  ……

  「城戶君？」

  地獄展覽館，在看到高成後，目暮顯得很驚訝，他還記得上次在米花神社遇到過高成，差點被當成兇手，結果後來還解決了旗本家的那件案子。

  「你怎麼會到這裡？」

  「啊，那個，目暮警官，」不等帶他過來的警察解釋，高成急忙打著哈哈道，「我聽到這裡出了事，就想著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哼，可惡的小子，」毛利小五郎不滿地嘀咕一句，笑聲道，「我想已經用不著你幫忙了，因為殺人兇手已經找到了！」

  「誒？」高成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柯南。

  旁邊目暮警官笑著解釋道：「的確就像毛利說的，死者臨時前寫下了兇手的名字，等找到兇手犯案時穿的盔甲，這件案子就可以收尾了。」

  說著目暮留下高成一個繼續吩咐起警員們收拾證物。

  「怎麼會這樣……」

  高成默默地站在一邊，遺憾間柯南忽然湊過來道：「高成哥哥，想不想看一下監控錄像？」

  「嗯？」

  ……

  警衛室，整個殺人過程完全被監控拍了下來，柯南帶著高成過來時，不少警察還感嘆著當作恐怖電影在看。

  「真厲害啊！」

  「看起來就像電影一樣！」

  「叔叔，讓我們看一下剛才那一段好不好？」柯南打斷道，「是目暮警官讓我帶高成哥哥過來的。」

  「目暮警官？」警員們正看得過癮，聽到是目暮警官的吩咐，頓時有些心虛，害怕兩人告狀，急忙將監控畫面讓給柯南。

  高成撇撇嘴，這小鬼狐假虎威的能力比他還厲害。

  站到監控錄像前，高成一邊跟著柯南觀看，一邊從柯南口中了解到整個事件的經過。

  比如死掉的真中老闆手上抓著一張背面寫有「窪田」名字的紙條，還有幾個柯南感覺有疑點的地方。

  被害人真中老闆是美術館的新主人，原本是以繼續經營的名義從原來的老闆手上買下美術館，結果到手後卻打算將美術館改建成飯店，今天到美術館也是為了以後的拆除改建做準備。

  目前被懷疑是兇手的美術館工作人員窪田，因為私下偷偷賣美術品而被真中老闆索要巨額賠償，動機可謂十分充足。

  大概四點半的時候，兇手將真中老闆叫到地獄展覽館，並且穿著中世紀盔甲將真中老闆殺害，整個過程清晰地被監控拍到，連真中老闆趁著兇手背對著他時留下死亡訊息的一幕都在錄像之中。

  最後警察根據監控錄像，果然在真中老闆手心裡找到了寫有兇手名字的紙條。

  看起來整件案子似乎到此為止了，可是中間卻有不少疑點讓柯南耿耿於懷。

  比如兇手使用的殺人方式，模仿名畫「天譴」里的畫面穿著盔甲的正義騎士用劍刺穿惡魔，這點看起來不像是窪田會做的。

  這個人根本就不關心美術品。

  「可是……」高成頗為意外地看向細心觀察錄像的柯南。

  看似無意，卻將整個案子的關鍵點還有線索都交代了出來，就好像要把兩人拉到同一個起跑線上。

  「柯南這傢伙，是故意的吧？」高成目光微微顫動。

  這小子，是在對他發起挑戰！

  「等一下，這裡，再放一次！」柯南看著監控錄像突然出聲喊道。

  「怎麼了？」高成驚醒過來，疑惑地跟著看向監控錄像。

  畫面正好倒退到真中老闆在兇手背對著的時候，只見這人驚訝地看著從一旁牆上撕下美術作品說明紙條。

  「不對啊，」柯南沉重道，「為什麼他會是那種表情？而且，在標籤紙上寫完後為什麼還要把筆扔掉？如果被兇手聽到聲音……」

  「發現什麼線索了嗎，名偵探？」高成故意問道。

  「嗯，」柯南臉上帶著思索神色，「我剛才在現場發現的原子筆筆芯……是收在裡面的……」

  說著說著柯南慢慢停頓了下來，面對高成還有警員們的目光，摸著後腦勺笑道:「我是學毛利叔叔還有高成哥哥你們的啦，哈哈，我只是個小孩子。」

  乾笑了幾句，柯南在一眾警員古怪的臉色中離開保安室。

  「現在的小孩還真奇怪耶。」一名警員憋出一句道。

  「原子筆筆芯有什麼問題嗎？」高成神色也前所未有地認真起來。

  跟著離開保安室回到地獄展覽館，一眼就看到柯南正在觀察真中老闆留言的那張紙條。

  高成眉頭緊鎖。

  柯南雖然說了很多線索還有疑點，但他只是被勉強拉到了柯南的思路上來，有柯南找到的線索卻沒有柯南的能力。

  不行，不能著急，實在不行就使用一分鐘名偵探模式。

  這時，警方已經從窪田的保險柜里找出了沾滿血跡的盔甲，更加認定窪田就是兇手。

  面對驚恐辯解的窪田，目暮警官呵斥道：「你事先約好真中老闆，然後埋伏在這個展覽館裡面，等他一到就趁其不備將他殺害了……」

  「不是啊，我沒有殺人啊！」窪田焦急道。

  「還想狡辯嗎？」目暮分析道，「哼哼，你為了避免被監視器拍到，所以才故意穿上盔甲吧？結果卻很不巧地被監視器拍下了另一個非常有力的證據，那就是真中老闆認出你之後，在牆上的標籤紙上寫下的這幾個字！」

  目暮將「證據」擺在窪田面前：「從監控錄像上來看，兇手根本沒有碰過這張紙！而且，屍體被發現後也沒有人碰過，所以這就是真中老闆的死亡留言！再說，你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窪田急切解釋道：「那是因為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面，做館長叫我做的事……」

  「窪田，」美術館落合館長失望道，「我的確讓你幫忙做一些事情，但是並沒有讓你去殺人啊！」

  「館、館長……」窪田表情絕望，「不、不是我啊……」

  「到底哪裡不對呢？可惡。」高成雙手插在口袋裡默默從旁邊走過。

  標籤紙上在燈光映照下隱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痕跡，剛才柯南應該是在看這個。

  可是這說明什麼呢？

  高成視線仔細掃過案發現場，不管是剛才的錄像還是現場，都十分血腥，饒是他克服了原主的弱點，還是感覺有些身體發抖……

  真是糟糕的毛病。

  「哎呀，好可怕的血跡啊，」毛利小五郎走到染血的盔甲前，惋惜道，「好好的美術品卻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是用來裝飾的複製品，」工作人員解釋道，「窪田用來行兇的是複製品，其他的美術品好像也沒有受到波及的樣子，真是太幸運了。」

  高成皺著眉頭看向盔甲，思索間忽然若有所感地回過頭，正好和柯南的視線撞在一起。

  同樣盯著盔甲看，柯南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就好像已經清楚了一切，為了贏下挑戰而發自內心的興奮。

  「這樣一來兇手就只能是那個人了，接下來只需要找到證據……」

  柯南思索間又看了高成一眼，略微有些困惑。

  「怎麼了，高成君？還沒明白嗎？難道上次豪華客輪的案子真的是巧合？」

  「那些線索應該很容易就能理解才對。」

  柯南神色複雜，既有疑惑也有失望，完全不知道高成還只是一個靠著記憶還有系統的半吊子偵探。

  「不好意思，高成君，這次是我贏了！」

  「這小鬼……」

  高成身體一緊，急忙緊跟著啟用一分鐘名偵探模式。

  不能再等了……

  所有信息瀑布般在高成腦海里湧現，包括柯南提供的線索思路還有他在現場看到的一切，不斷組合成一條清晰的線。

  只是這次卻沒有像以前那麼順利，中途加入的他還是有很多細節不清楚。

  眼看著一分鐘快要結束，高成緊張地再次看向現場。

  那個人……

  注意到柯南視線落在人群中的某個人身上，高成腦海里閃過一道亮光。

  一分鐘結束，高成視線卻沒有再移開。

  還有地方不清楚，不過柯南肯定已經確認兇手是這個人了……

  空氣中仿佛有無形氣勁碰撞在一起，只是在高成看過去時，柯南立馬擺出了一副天真可愛小孩的樣子。

  高成輕呼一口氣，臉上露出笑意。

  柯南的確很厲害，不過，有一點這傢伙卻怎麼也繞不開。

  既然要扮小孩子，就註定了有著無法改變的麻煩，這傢伙是不會直接在眾人面前進行推理的。

  「等一下，目暮警官！」高成沉下心叫住想要帶走窪田的目暮，「窪田先生並不是真正的兇手！」

  「啊？」

  目暮警官等人還有柯南都驚訝地看向高成。

  柯南愣了下，很快也明白了高成的打算，頓時一臉鬱悶地癟起嘴，他的確不能讓高成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所以提示可以，正面推理是不可能的。

  「算了，就交給你來推理吧，」柯南嘟嚷一句，很快又在心底道，「不過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呢？還真是一個看不透的傢伙。」

  高成收起較勁的心思，面對眾人認真道：「難道你們看到現場後，不覺得奇怪嗎？仔細看看，不但用來行兇的盔甲是複製品，其他美術品也好像有過特意安排。」

  「這麼一說，還真有點，」毛利小五郎疑惑地看著現場，「可是這些能說明什麼呢？」

  「案發現場的牆壁上明明有標籤，可是卻沒有掛著畫。」

  高成徹底進入狀態，冷靜地將推理結果展示給眾人：「我想那是兇手事先拿走的，是為了不讓血濺到美術品上，可是我聽柯南說，窪田卻不是這種會愛惜美術品的人，是這樣吧，柯南？」

  柯南看到眾人視線集中到自己身上，連忙乖巧地點點頭：「嗯，是啊。」

  「可是，」目暮不解道，「高成君，真中老闆臨死前留下的紙條上的確寫著窪田的名字啊！」

  「那並不是真中老闆臨死前留下的紙條，而是犯人留下的。」

  高成嘴角揚了揚，繼續解釋道：「你們好好看一下那張紙條，上面還有一些痕跡，那應該是被害人為了劃掉上面的名字，用寫不出字來的原子筆塗抹的痕跡……也就是說，那個名字並不是真中老闆所寫下，而是犯人一開始就已經寫好的，大概是對真中老闆說了標籤紙上有犯人名字之類的話。」

  高成一步步走到年老的落合館長面前。

  「留在現場的原子筆筆芯是收在裡面的，落合館長，是你趁亂調換的吧？」

  「啊？！」落合館長滿臉驚色，久久說不出話來。

  「利用沒有聲音的監控還有無法寫出字的筆，製造出一個假象，這就是落合館長你設下的圈套，」高成畫下最後一筆道，「落合館長，可以告訴我們你案發時在哪裡嗎？」

  一分鐘名偵探模式其實還沒有完全完成推理，不過已經把嫌疑人鎖定在落合館長身上。

  他只能賭一賭了，就算等會柯南出聲反駁他也認了。

  在高成緊緊注視下，落合館長閉著眼睛，好一會嘆息著從懷裡取出一隻原子筆：「偵探先生說得沒有錯，殺了真中老闆的的確是我。」

  「這這……」毛利小五郎張著嘴看向落合館長，「怎麼會這樣？」

  「或許你們會覺得很愚蠢吧，但是我必須要殺了真中老闆那個惡魔，也想讓隨意糟蹋販賣美術品的窪田受到懲罰！」落合館長仿佛卸下了重擔，感傷道，「大概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和《天譴》那幅畫一樣，惡魔雖然被正義的騎士殺死了，可是騎士同樣也受到了邪惡血跡的洗禮，這代表著他本身也被惡魔所污染……

  「再怎麼說，我都是個殺人犯啊，現在我也成了惡魔的化身了。」

  「落合館長……」高成怔怔地看著悲哀笑著的老先生。

  他是案發後才趕過來，雖然有柯南講述，但終究只是當作一個案子來解決，只是當作一個可以獲得100聲望值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