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 是誰？

  白緋月走後，薛慕春坐回沙發，拆了一包零食，面無表情的嚼了嚼。

  葉璋忐忑的看她：「你生氣了？」

  薛慕春看他一眼，指了指其餘的吃的，道：「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葉璋看她神色嚴肅，沒動茶几上的零食，說道：「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薛慕春隨手將包裝袋往桌上一放，盯著他道：「葉璋，你什麼時候回去？來了江城三個月，你姐姐，還有你的母親，不找你嗎？」

  葉璋動了動嘴唇，沒說話，薛慕春深吸了口氣，覺得是時候把話攤開來說了。

  她道：「這三個月，我任由你折騰，是因為你救了尤美珍，你幫了我大忙。可有些話，我必須要問清楚了。」

  「你知道徐自行，也知道我是他的前妻，我們有過一段婚姻，我也不妨再告訴你，我曾經懷過他的孩子，只是沒有生下來。」

  葉璋的手指攥了起來，唇線抿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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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慕春看他握緊的拳，目光再移到他的臉上。她道：「你的姐姐，或是你母親本人，沒有告訴你，你跟徐家也是有點淵源的嗎？」

  她說的比較婉轉，如果葉璋還不知情，那關於華曉卿的往事，是輪不到她來說的。她能做的，就是勸葉璋回頭去問清楚。

  葉璋的手指攥得更緊了，低沉道：「別說了。」他掀起眼皮，澄澈的眼眸第一次露出了狼一樣的狠色，緊緊的盯著薛慕春，「我不在乎。」

  薛慕春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已經知情。

  如果他們沒有遇見過，或者葉璋沒有喜歡上她，那麼華曉卿的那段過往可以瞞著他一輩子，可現在葉璋知道了，就只是說明，華曉卿是極力反對的，不惜主動說出秘密。

  薛慕春輕吸了一口氣，道：「葉璋，你回去吧，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葉璋的拳顫了下，眼睛微微發紅，他直直的盯著薛慕春：「為什麼？你有翻案，對抗黑暗的勇氣，就沒有面對流言蜚語的勇氣嗎？」

  薛慕春抿了下嘴唇，說得很乾脆：「是。」

  翻案只是一陣子，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終有結束的時候。可那理不清的親屬關係，會是一輩子的。

  徐具的前妻嫁到了葉家；徐自行的前妻也要嫁到葉家去。

  換做任何一個家族都承受不了那樣的流言蜚語。哪怕是在號稱開放的M國。

  「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你，我一直把你看做是弟弟，合得來的朋友。」

  葉璋心頭像是被敲了一悶棍，眼睛瞬間暗了下來。

  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拒絕更直接的了，一句不喜歡，就只能是他單方面的付出，得不到她的回應，也感動不了她。

  可感情，本就不是靠感動誰得來，而是要她心動才行啊。

  他委屈又哀怨，靜靜的瞅著薛慕春，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無助可憐。

  薛慕春看他大受打擊的模樣，心裡也不大好受。她很少這樣傷人，被她說得最狠的人是徐自行，但那個人，她怎麼罵都不會覺得對他過分。

  只是葉璋，他從來沒有傷害過她，他只是默默的保護了她，還會給她帶來快樂，天長日久，說不定她還真的會被他打動，來一場年下戀。

  如果不是徐家與葉家有那樣深刻的淵源的話。

  薛慕春狠下心來，她知道自己應該清醒的拒絕葉璋，再不說，對他才是更大的傷害。

  她原本想再說幾句類如「你會找到更好的」之類的安慰話做個結尾，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敷衍的話，不適合他們。

  薛慕春只能讓自己更狠一點，道：「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她站起來下逐客令，想要的是速戰速決，快刀斬亂麻。

  葉璋被說到這個份上，再強大的心臟也受不住，垂著腦袋走了。

  薛慕春像是脫了力似的，跌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前方的電視機。

  她真是很不知好歹。

  ……

  這一頭，白緋月拎著從商場買的好幾個購物袋，肩膀沉的斜在一邊。

  她還站在樓下叫徐墨來開門，對著通話機道：「徐墨，我知道你今天沒有排班，你在家，我就在你家樓下。」

  說著，她一連打了兩個噴嚏，一陣風吹過來，纖薄的身體只能靠打顫來維持熱量了。

  她已經在這站了十分鐘。可徐墨不來開門，她就一直的站著，就算他真不在家出去玩了，他總要回來的。

  她就要等著。

  又過了會兒，十八樓的燈閃了下，這是樓道門打開的意思。

  白緋月臉上一喜，立即開門進去。

  大樓里是恆溫的，也沒有冷風吹，一進門就覺得有股暖意上來。白緋月摁電梯按鈕，心裡喜滋滋，他還是捨不得她的。

  不到一分鐘，她就站在了徐墨家門口。

  「徐墨，天氣降溫了，我給你買了新衣服。」她舉起兩條胳膊，給開門的徐墨看她買的東西，「全是你的。」

  徐墨只是冷冷淡淡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徐墨，是誰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屋子裡面傳出來，溫溫柔柔的。

  白緋月身體一僵，舉著的胳膊依然舉著，勾在手指上的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輕輕晃了下，像是搖搖欲墜的人形掛架子。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徐墨：「是誰？」

  像是要解開她的好奇，一個穿著白毛衣的女人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打蛋碗。

  「你是誰？」女人看了眼白緋月，偏頭看向徐墨，「你朋友嗎？」

  徐墨淡淡一掃白緋月，淡聲道：「同事。」

  「哦，原來是同事。」女人瞧著白緋月，笑了起來，「你進來吧，我們正要做蛋糕，你正好做我們的第一個食客。」

  白緋月整個人都是木著的，一步一步走進徐墨的家。

  家還是徐墨的家，可再也不是她的專屬地方了。

  白緋月將購物袋放在沙發上，望著徐墨，又說了一遍：「這些衣服都給你買的，你試試看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就拿去換了。」

  她不管那個女人是什麼人，也不管徐墨介紹她為同事，只要完成今晚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