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耐心等待

  薛慕春還是皺眉，葉璋看她不高興，更生氣了。「薛慕春，不是我要整天盯著你，是——」他頓了下，直戳自己的胸口，「這裡沒法安靜。」

  他也不想這樣子，可他以前吃過虧，就在江城。

  同在一個城市，她都不考慮他，只是把他當成弟弟，玩伴，他知道的。以往，他不懂，覺得自己慢慢來，她一定會覺得，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合適的。

  他們玩劇本殺的時候，配合無間；她做她的事業，他不干擾不去煩她，有時候去她的教室嚇嚇她，有空的時候發發微信。可是後來，在M國的時候，他醒了。

  這樣是不夠的。

  這樣下去，她永遠把他看做弟弟，把他當成朋友，而不是一個男人。

  薛慕春壓了下唇角，想到跟華曉卿的那段談話，很想問問他，是否知道徐家，是否知道他母親與徐家的過往。只是，在這裡不適合談這個話題。正好，手術室的門開了，徐墨走出來。薛慕春忙推開葉璋，大步走過去：「怎麼樣？」

  徐墨道：「碎骨已經取出來，但要養很長一陣子。我看，她要在仁安辦個包月了。」

  說著，他淡笑了下，還有心情開玩笑。薛慕春放下心來，笑著道謝，接著跟推床的護士一起進入病房。

  葉璋瞅著她進去，嘆了一聲，抬腳跟上。幸好，他以前跟薛慕春一起去過那家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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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靖川在經過他身側的時候，看了他一眼，葉璋皺皺眉：「看什麼看。」

  邵靖川揚了下眉，輕輕搖了搖腦袋，走了進去。葉璋厭惡他那樣的笑，好像把他當孩子似的，不把人放眼裡。

  薛慕春走到尤美珍那，她還在麻醉中，要過兩個小時才能醒。

  薛慕春垂下眼睫，看她的手臂包裹得像是刷了石灰的樹幹，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葉璋道：「有件東西，她叫我給你。」他掏了掏口袋，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鏽跡斑斑的小鐵盒，看樣子，像是以前裝煙的煙盒。

  尤美珍單獨去沈城，而沒有找任何人陪著一起過去，是與薛慕春商量下來的。那時候她還沒有暴露，如果找警方護送，她們擔心走漏風聲，也會惹人起疑。

  尤美珍從牆縫裡取出這煙盒，雖然被人襲擊了，但更不放心，去醫院潦草包紮一下就與葉璋一起趕往機場，中途也不敢報警，就怕幕後人動用手上的關係，最後將這緊要物件攔截下來。

  可人算不如天算，江城雷暴天氣，飛機停飛。就這幾個小時的耽誤，他們差點被人攔下。好在葉璋是外籍，背靠的是M國頗有實力的葉家，對方才沒有將他們帶走。

  葉璋道：「她說，這件東西要你先看過之後，再做決定。」

  薛慕春接了過來，掀開盒蓋一看，裡面躺了一張發黃髮脆的紙，還有一個老式U盤。

  她沒有帶電腦過來，就找邵靖川借了一台筆記本，將U盤插入進去。

  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打著，耐心等待。

  但願這東西沒有因為時間過長而出現什麼問題。

  好在東西雖然過時了，但到底是那個年代的好東西，過了片刻，屏幕上顯示出來三十二頁面的資料。

  薛慕春一張張看下去，只覺熟悉。

  這，不是諾普，或者說，是歐麗康的分子式嗎？

  不，這是抑制劑研究的原始資料！

  薛慕春心頭一震，這是父親留下的東西！

  掃描文件上，還有父親的簽名，季萬宇。

  邵靖川看了一會兒，也看出了一些門道，手指握緊了起來。

  這就是，季千鵬不要命也要保護下來的東西！

  難怪……

  他看了眼薛慕春，道：「如果有這個，就可以證明，亨利製藥，盜取了當年科研所的資料。」

  薛慕春因為情緒激盪，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她用力點了點頭：「嗯。」

  她抬起手，指著另一個簽名：「曹滇……這應該就是曹典的真名。」

  曹典之後去往M國，用英文名，但在翻譯上，改成了典這個字。當年科研所一把火燒光，關於他的一切信息都燒沒了，他以為，改成曹典，就沒有人會聯想到他。

  他謹慎低調，扶持曹貴華做他的門面，由曹貴華充當他的喉舌，呵呵，人在做，天在看，他還是心虛不敢見人啊。

  薛慕春將數據另做了一份拷貝，存在她的雲端，然後將U盤拔了下來。

  這件事太大了，比二十年前的車禍案更大，如果有人包庇，她會不惜將一切都公布出來。

  她捏著U盤站起來，看著邵靖川鄭重道：「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幫忙。」

  邵靖川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把U盤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道：「這已經不單單不只是你的事情，邵家，會插手到底。」

  這東西如果是比她更有身份地位的人交到警方手裡，那些人想攔截，想糊弄，都難。

  吉州的科研所燒毀，之後就草草結案，很難說這其中沒有人做了掃尾工作，就跟車禍案一樣。而當初辦案的那些人，可能有的已經不在世上，可案子是存在的，誰也逃脫不了！

  ……

  資料，由邵靖川代表邵家出面，交到了警方手裡。在確切證據下，吉州科研所的案子也重新啟動調查。

  警方來往與江城與吉州、沈城三地，調查事件真相，新聞記者緊跟時事，深挖曹家背景，以及幾家大型製藥公司。

  亨利的股價，就跟前陣子的辰歐一樣，直線下滑，只因某家新聞報社刊出了一張二十多年前的掃描列印件，這張列印件有曹滇的以及季萬宇的簽字。報社請專家分析這張掃描件，得出與諾普抑制劑分子式相似的結論。

  網上沸沸揚揚，而各大醫院也暫停了與亨利、辰歐這兩家公司的合作，期間其他被這兩家大公司打壓的公司紛紛冒出頭，搶占市場，隱隱有大洗牌的趨勢。

  邵君健旁觀暗流涌動，看了眼邵靖川，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當初，邵靖川就反對仁安集團與亨利簽約，將總代理讓給了薛慕春，他說，亨利不可靠。

  現在一看，真是那句話，書，不看到最後一頁，不會知道最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