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水深火熱

  韓慎露出遺憾的表情，點了下腦袋：「所以，我才要說尤美珍鼠目寸光。」他頓了下，微微皺著眉，道，「其實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要給你電話的。」

  尤美珍那娘們兒一意孤行投了反對票，將薛慕春撤換了，又仗著比他高一階層，不肯親自對薛慕春說這個決定，把惡人交給他來做，找了個藉口就去其他地方巡視業務了。

  「你說，她是不是有病？」韓慎滿臉不快。就是因為有這種人壓在他的頭上，他才怎麼都升不了職。

  薛慕春聳了下肩膀，也是一臉鬱悶，沉默了幾秒，冷笑一聲道：「我說呢，我受傷，她怎麼第一時間就來探望了……」

  她的表情微妙，又要表現出失去賺錢機會的憤恨，還得保持著商界人士的優雅體面。韓慎看了她一眼，皺皺眉，道：「算了，你也別生氣，先養傷再說。」

  頓了頓，他看到薛慕春喝的咖啡，眉毛又狠狠皺了一下，「你這破嗓子還沒好呢，喝什麼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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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慕春懨懨的攪著小勺，瞅了他一眼道：「這不是你約的地兒？」

  韓慎被堵了回來，輕咳了一聲嘟囔：「我也沒讓你喝咖啡。」他招手叫來服務員，要求換成鮮榨果汁。

  薛慕春看了眼韓慎，他倆認識這麼長時間，要說鐵交情，那肯定是算不上的。她知道韓慎這個人重個人利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自己的職業前途。

  他這樣的關心，應該是帶著別的目的的。她大致猜出來他在想什麼。

  薛慕春看破不說破，轉而道：「我怎麼看你有點兒煩躁？雖然我這個總代理，是你一手抬上去的，但你手裡應該還是有別的備胎的吧？」

  韓慎切了一聲哂笑，又不說什麼，喝著咖啡算是默認了。

  薛慕春笑了下：「那你煩躁什麼？」

  韓慎皺了皺眉，掀起眼皮認真的打量著薛慕春，壓低了聲音道：「我記得，當初我們是一起查過曹貴華叔侄的。」

  薛慕春抿了抿嘴唇，故作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那時候，是辰歐正在與徐氏談合作，韓慎來找她，想攪黃了那二者的合作，之後也獲得了大成功。

  韓慎謹慎問道：「是在生日會上，曹貴華喝多了對你報復，才搞出那麼大的事情？」

  薛家的生日會，韓慎沒有去參加，但那些去參加的賓客事後回憶說，生日會辦得浪漫溫馨，看不出有什麼矛盾的樣子。薛慕春與曹貴華還幫著一起送客來著。

  薛慕春盯著他幾秒，說道：「你在懷疑什麼？」

  韓慎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往後靠著椅背，他睨著薛慕春，沉重道：「我也記得，在你獲得了諾普的總代理人資格後，你還問了我一次關於曹典叔侄的事情。」

  他不傻，前前後後，看似合理的事情，到了現在，反而成了疑點。

  薛慕春一派淡然，說道：「我問曹典叔侄的事情，只是因為擔心他們對我報復，在我的背後搞小動作，阻撓我對諾普的推廣，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也證明了我的推測。」

  「所以我防範他們，想多知道一點兒他們的事情，多抓一些把柄在手，這沒有什麼問題吧？」

  「只不過就是我知道的有點多了，被他們發現，遭到了報復。應該說是我引火燒身了吧。那麼你在緊張什麼？」

  「亨利因為曹貴華事件，獲得那麼大的輿論空間，賺足了新聞版面。要我說，之後接手做總代理的人，可是躺贏了。我還沒不高興呢，你這是占了大便宜。」

  韓慎說不過薛慕春，但他意志堅定，沒有被薛慕春帶偏。他說道：「我說了，當初，是我給了你諾普的詳細資料，也是我給你透風，曹典的背景不乾淨。」他的手指摁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戳著，顯得這話特別重要。

  「曹典，很早以前也在亨利幹過！」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

  薛慕春故作不知，琢磨了一下才道：「你在擔心，你也會遭到曹家叔侄的報復？」

  韓慎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有點煩薛慕春的顧左右而言他。他道：「薛慕春，曹典那些破事兒，早二十幾年前干出來的，我特麼的那時候還在念書呢，我能知道什麼？」

  「我那時候告訴你他的背景，是我從公司聽來的！你明白了嗎，是公司先傳出來這陣風！」

  他拍了下桌子，一副氣惱又無奈的樣子。

  薛慕春微微擰了下眉毛，嚴肅道：「你是說，亨利內部在開始調查這件事了？」

  韓慎那時候為了獲得大區總裁的位置，想盡了一切辦法，一切門路，他得到了消息透露給薛慕春，想建功立業，現在也是得到了反噬。

  薛慕春笑了下，又道：「曹典在亨利工作過，現在輿論傳出來說，曹典偷了亨利的研發成果去了辰歐，再加上之前的醫療案，不是正好印證了這件事。亨利應該高興才對，怎麼要查了呢？」

  韓慎慶幸薛慕春腦子沒糊塗，終於聽明白他的意思了，又惱火她的不懂事。他咬牙道：「你是裝不懂還是真的不懂？我們，是被他們利用的！」

  韓慎是在看到網絡上對曹典的大起底才反應過來，亨利內部的某個高層是故意放出了那個風聲，可亨利底子也不乾淨。外界都在說辰歐倒霉，肥了亨利，可只有亨利的內部人員才知道，他們是水深火熱。

  儘管韓慎並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是什麼緣故，但大老闆那邊緊張兮兮的，他就擔心公司查到他的頭上來，讓他來背鍋。

  薛慕春最清楚內幕，那所謂的內部高層放出的風聲，正是尤美珍。而現在輿論上出來的，辰歐偷竊亨利的研發成果，則是薛慕春搞出來的煙霧彈，就是為了掩護尤美珍。

  要徹查到底是誰從科研所挖走曹典的幕後人，就只能從亨利公司入手。

  薛慕春淡笑了一下，道：「我真懂假懂，還重要嗎？」她喝了一口果汁，嘆了口氣，摸了摸脖子上的絲帶，勒痕都還沒消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