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 實情 2

  「……再後來，你爸說要出去見一個朋友，季千鵬載著他一起走的。那一走，就沒再回來……直到警察給我打電話，說發生了車禍。」

  兩個人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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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秀靠著兒子，緩緩的說著往事，眼睛空落落的。

  薛慕春沒有錯漏楊秀說的每一個字，想著其中的真實性，以及楊秀有沒有為了維護薛才良在薛倡銘心中的形象，刻意隱瞞什麼。

  他們多年夫妻，楊秀也是個精明的人，薛才良一個有點小錢的男人孤身在外，作為妻子不可能一點兒都沒有防範，什麼都不知道。

  她說道：「據我了解，薛才良除了做零散的藥材生意，也做『獵頭』生意。你能不知道？」

  薛倡銘疑惑的看了眼薛慕春，獵頭，不就是給人挖牆角？但這不算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利用手頭上的人脈關係牽線搭橋，賺點中介費，沒什麼大不了。

  薛慕春又提醒道：「一樁給海外公司做的『渡人』生意。」

  楊秀的身子微微顫了下，看薛慕春的眼神陡然凌厲。她居然知道了那麼多。

  薛慕春淡然笑了下，道：「凡是做過的事情，都會留下痕跡。我去過吉州，也請偵探去做過調查。」

  其實，那些事情都是尤美珍查下來的，但薛慕春不想暴露尤美珍，她要楊秀務必相信她想徹查案件的決心。

  說著，她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薛才良所說的貴人，就是曹家叔侄。」

  楊秀滾了下喉嚨，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聽他說起，說季千鵬是為了查他那件事情，潛入我們家的。他說，是季千鵬收買了原先的司機，頂替了他的位置。」

  「還有呢？那件事情，具體是指什麼事情？」

  楊秀搖了搖頭：「我問過他，他說，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薛慕春顯得失望，楊秀不應該只知道那麼少的信息。楊秀空洞的眼對上她，道：「如果我知道跟曹家叔侄有關的話，當初就不會允許曹貴華來我的公司了。我只是希望能拿到他手上的資源，包括……」

  她頓了頓，語氣頹了下來，「包括跟他談戀愛。我一直都在想辦法結實他身邊的那些人，可那些人只跟曹貴華來往，我就無法真正掌控公司。我擔心再這麼下去，公司就無法交到倡銘的手上，會跟老薛氏一樣，那樣，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我才想著先跟他談一陣子，讓他身邊的那些人信服我。」

  薛慕春琢磨著，打量著楊秀。

  楊秀確實是這種機關算盡的人，她為了薛倡銘，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當然，她完全可以再找以前的那票藝人幫她做事，只是她沒想到曹貴華也存了心思，兩人就這麼心懷叵測的走到了一起。

  薛慕春不知道楊秀有沒有對曹貴華動了心，不過她在知道曹貴華的真實一面後就氣到抽搐昏厥，這點做不了假。

  「那麼手錶呢？為什麼拿走我的手錶，卻不肯承認，還藏那麼多年？」這件事她解釋不清楚的話，那麼她所說的，就不會是一個真實的圓整的真相。

  楊秀抿了下嘴唇，看了眼薛慕春，道：「那時候你跟同學打架，就是為了這塊手錶。所以我想，只要你還記掛著季千鵬，我就無法真正的收服你，你不會對我感恩，也無法讓你按照我計劃的路子走。」

  「所以，我就將這塊表藏了起來。但這塊手錶到底是你父親留給你的遺物，所以我就沒有扔了，想著如果有一天，我無法掌控你了，還能用這塊表做一回交易。」

  薛慕春腦袋微偏了下，只信了一半。她道：「可是你沒有這麼做。」

  早前，她與楊秀關係鬧得那麼僵，楊秀只是拿她的身份做要挾都沒拿這塊表出來。

  楊秀嗤笑了一聲，道：「你還是太嫩。什麼叫緊要關頭？就是在生死存亡的時候。我還沒有到那一步，放你幾天自由又如何？」

  薛慕春抿了下嘴唇，沉默下來。

  過了會兒，她道：「當年車禍發生的時候，警方告訴你是我父親醉駕引起的，你就沒有懷疑？」

  按照她的話來說，薛才良懷疑季千鵬懷著目的進入薛家，那麼突然發生車禍，她能沒有一點懷疑？不告訴警方？

  楊秀皺了下眉毛，淡淡說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既然警方將責任落實在季千鵬的身上，那麼與他帶著其他目的殺死我丈夫，又有什麼區別？」

  「薛才良都已經跟我說了，我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在當年那種情況下，我告知了警方，只會惹出更多的麻煩。我一個女人，在那個時候能還怎麼辦？」

  她只能接受了警方的調查，守著手上僅有的一切，先保住自己活下來再說。

  薛慕春的氣息沉了下來，手指一直的在磋磨著手錶。

  真的只是這樣嗎？

  薛慕春抬眸望著楊秀：「那麼多年，你都沒有想過給薛才良報仇？調查當年的真相，到底是誰害死了他？」

  「當年的你，或許是個柔弱的家庭婦女，可後來，你有了天籟。在娛樂圈，你可以打聽到任何消息，只要你願意。你就沒有想過那麼做？」

  楊秀不是個善人，過了那麼多年，卻只想奪回老薛氏，不敢提舊案，除非，她害怕著什麼，只能放棄報仇。

  楊秀被薛慕春的眼緊迫盯著，手指攥緊了一下，說道：「我說過了，那都已經是往事，早就塵埃落定。活著的人，要為將來做打算，我想薛才良也是那麼想著的。我將兒子培養成人，給他富足的生活，我沒有對不起薛家，這就夠了！」

  夠了嗎？

  薛慕春的喉嚨翻滾了一下，壓下心頭翻湧上來的情緒，她道：「不，不夠的。」

  「季家家破人亡，季家的血淚，誰來償還？季家的冤屈，誰來申訴？！」

  她嚯的站了起來，咄咄逼人的盯著楊秀：「你在撒謊！薛才良肯定是告訴過你，他手上沾著人命，所以你不敢聲張，你怕薛才良死了，連他的名聲也毀了，薛倡銘要擔上殺人犯兒子的罪名，你是殺人犯的老婆，所以，你不敢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