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七章 心境打開

  天然居。

  闊別重逢，林昭與徐明安坐在荷塘邊聊個沒完，當想到一些事的時候，徐明安皺了皺眉，眼眶都紅了，道：「林昭，以前許多事情我不太了解，更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只是將你當成我的至交好友，對不起啊，有的事情，我做得有些不太懂事了……」

  他所說的，自然是林昭「雪域天池林白衣」的身份，直到徐明安南下走江湖，偶爾幾次在山中路邊聽說書人的說書才恍然大悟，自己的那位好兄弟竟然那般的一個擎天架海的人物，所以，在得知林昭被壓在無妄山下身死殉界之後，徐明安偷偷抹過眼淚許多次。

  「這叫什麼話？」

  林昭盤膝坐在荷塘邊，看著荷塘中的魚兒點水，笑道：「我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本來就是患難與共的關係，我們之間做的事情只要沒有傷害彼此，就談不上什麼不懂事，朋友之間也沒有什麼不懂事的，這樣說反而就顯得見外了。」

  「嗯。」

  徐明安點點頭，道：「得知在雪域天池殉界之後，我每年都會帶著小寒、小滿來一趟雪域天池，甚至有幾次偷偷的摸到無妄山下的山腳下，那時候真希望一個山腰轉角就能看見你……」

  說著，徐明安眼圈一紅，道：「對不起，是我太后知後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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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對不起。」

  林昭娓娓道：「我希望我們之間永遠都是那樣的朋友，夜晚圍著篝火熬湯烤餅，天亮背上寶劍並肩前行，為天下斬妖伏魔，這樣的日子才最痛快！」

  「嗯！」

  徐明安重重的點頭，笑道：「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嗎？」

  「有啊，不過可能不太一樣了。」

  林昭笑道：「等天下平定之後，我們自然會有一起走江湖的機會，只不過到那時候就不再是兩個中五境的行走江湖了，而是兩位上五境神仙的行走天下，專掃天下不平事！！」

  「哈哈哈~~~」

  徐明安傻乎乎的笑了起來，說：「你這麼說的話，倒也很有意思，到那時小滿、小寒都長大了，就由他們鎮守道觀，我這個師父嘛，可以卸下擔子，好好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對。」

  林昭笑聲爽朗：「咱們所有的負重前行，不都是為了求個最後的痛快！」

  徐明安神色欣欣然。

  就在此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磨到起毛的儲物袋，貫入靈氣抖摟一下之後，嘩啦啦的東西往下掉，其中有兩隻被綁著雙腿，依舊活蹦亂跳的山雉，脖頸間的雞嗉子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野生的糧谷，顯然雖然放在儲物袋裡，但沒少餵吃的。

  此外，則是一些野生的土豆、豆角、野菜之類的，有一大堆。

  他撓撓頭，憨厚說道：「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愚鈍，除了學師父傳授的丹霞譜和煉丹之外一無所長，這些年帶著小滿、小寒遊歷天下，盪盡不平事，也沒時間煉丹，行走山野間也沒什麼好東西，就找到了這些，別的不說，味道其實還是可以的。」

  「哈哈哈~~~」

  林昭笑道：「不錯不錯，雖然不是自家種的，但山野中的這些東西味道肯定差不了，那個……冬藏啊，過來一下，拿個筐，咱們今天中午吃點健康綠色的。」

  冬藏欣然而至，將野土豆、豆角、野菜之類的收下，然後提著兩隻野雉，笑盈盈的看著林昭，林昭點了幾個菜名，之後說：「反正，豐盛一點，小滿、小寒如今都在長身體，吃得多。」

  「嗯嗯。」

  冬藏轉身而去，林昭則起身拿出魚竿，今天中午要好好的釣幾條大魚招待一下闊別重逢的好友了。

  ……

  正午，天然居設宴。

  林昭叫了顧零榆、師寒音上山吃飯，此刻的師寒音已經追隨顧零榆讀了幾天書，身上除了桃花妖的精魅氣息之外，也溫養了幾分書香氣了，而且師寒音本身就是琴棋書畫都通曉的才女，跟著顧零榆，則才氣會更進一步。

  吃完飯後，顧零榆告辭，說是書院下午有一場弟子間的辯論會，他這個做先生的要去旁聽，林昭便讓師寒音跟著一起去，去溫養一口浩然之氣，將來做天底下最與眾不同的桃花妖，師寒音自然是欣然而去，她來山巔別苑如回家，倒也不在意一時半刻。

  午後，徐明安即將告辭。

  他目光所及之處，山巔別苑除了天然居之外，其餘的屋舍都已經被妖族夷為平地了，如今天然居也不寬裕，所以不作久留。

  林昭倒也不挽留，從倉庫里取了不少鹿肉、燻肉以及蔬菜，讓徐明安的那隻下品儲物袋裝得滿滿當當，這才親自送徐明安下山。

  下山路上，林昭和徐明安走在前方，小寒、小滿則懂事的遠遠跟著，不打擾兩位長輩說話。

  「可以回丹霞宗了。」

  林昭看向南方，道：「如今，妖族的上五境主力都留在無妄山、祖山了，真正在人族天下北方山水間遊蕩的大妖不算多，而且你如今是十二境，王老道的丹霞譜溫養出的境界，戰力不會太低，一般的大妖也奈何不了，太強的大妖，我們雪域天池會仗劍馳援，問題不大。」

  「嗯。」

  徐明安皺了皺眉，有些遲疑，道：「林昭，你是說……我現在打架的功夫，真的很強了？其實，我一直以為自己還是中五境的，最多也就是傳說中的紫府境罷了……」

  林昭氣笑：「你修煉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心神深處有一個金色的小人，就像是另外一個自己？」

  「有啊。」

  「那叫元嬰，你煉化元嬰之後就已經九境元嬰境了，何況的元嬰強度很高，已經達到返璞歸真和大道合一的地步，這就是傳說中的十二境化神境了。」

  「那……」

  徐明安道：「我若是與人打架，全力打過去就是？」

  「沒錯。」

  林昭笑道：「煉化幾個法器，遇到那些該殺的人，一股腦扔過去就是了，實在不行就把靈氣運轉在拳頭上，一拳轟出去，就跟我的出拳一樣，打他就完了！」

  說著，他輕輕一擺右拳，頓時渾身涌動起一股濃郁拳意，赫然是農夫九拳的第八式覆海式的意境，那磅礴拳意一節節爆發，伴隨著林昭的動作，「蓬」一聲凌空爆開一道無比純粹的拳罡，震得山野之間風聲鶴唳。

  「……」

  不僅僅是徐明安，就連小寒、小滿都驚呆了，山主好生厲害啊！

  「我也試試。」

  徐明安心神凝重，將一縷縷靈氣運轉於右臂之中，一拳轟出，頓時空中也是猛然激盪出一道拳勁來，雖然是靈修的靈氣爆發，與武夫拳意不同，但畢竟是十二境，十二境借用靈氣化出的一拳，再弱也弱不到哪兒去。

  「……」

  徐明安看著不遠處的一株被攔腰震碎的石筍，禁不住目瞪口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大受震撼。

  看著他的神情，林昭禁不住的扶額，道：「好啦，別忘了你還有一柄第一任師父傳承下來的寶劍，回山修煉之餘也練練劍。」

  「好，丹霞譜中有幾行字記述的是一段劍法與心法口訣的，很簡單。」

  「嗯。」

  林昭一臉無奈，王老道傳授的劍法能簡單？就算是不如縱橫三十六那樣的絕世無雙吧，至少也足以讓人間修士仰望了，他點點頭：「那就好好練劍，反覆練劍，將來再教給小滿、小寒，你們如今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鎮守丹霞宗了，不必假借外力。」

  他看了眼兩個孩子，都是金丹境，但也都是空有一身靈氣卻屁都不懂的金丹境，這樣遇見同境界的敵人打架上興許會吃大虧，想到這裡，他禁不住搖搖頭：「記得啊，回山不但自己要好好練劍，小滿、小寒也要開始練劍。」

  「知道了知道了。」

  徐明安道：「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林昭想了想，笑道：「菜園子要重建，養雞養豬種土豆的事情別放下了，你種出來的土豆特別香，我都好久沒有吃過了。」

  「行。」

  徐明安拍拍胸口，笑道：「我的土豆都是選取野土豆的優良品種重新培育出來的，味道自然一絕，放心吧，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就能給天然居供貨了。」

  「哈哈哈，行行行，那我等著。」

  「好，不必送了，走了。」

  徐明安大袖一揮，整個人騰空御風而起，兩個弟子也一一升起，他們之前在山野之間徒步是為了磨礪心志，但如今不用了，林昭都已經回來了，現在是時候回到丹霞宗重整山門了。

  ……

  傍晚。

  一縷劍意從天然居中升起，杦梔煉化出了十把不俗的妖魂劍，已然重回十一境了，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再次煉化了三把本命飛劍，再次引來了無數濃郁的劍道氣運，已然重回十二境巔峰了，至於十三境，不急，稍微溫養一下劍意，重新適應上五境再說。

  次日清晨。

  一縷身影飄然落在了天然居外，正是十二境巔峰劍修池中魚，抱拳拱手恭敬道：「山主，扶蘇長城的力量已經重新奪回全部領地，將妖族、魔族的軍隊分割開來了，萬事俱備，只欠一場大戰，那裡已經不再需要池中魚了，故而池中魚返回山巔別苑，聽候山主調遣。」

  「吱呀~~~」

  林昭走出書房，笑道：「嗯，那就留下聽命吧。」

  「是！」

  池中魚一臉欣喜，當他看向不遠處，有一道一襲紅裙，手握摺扇的絕美身影走來的時候，池中魚登時如遭雷擊，道心都顫抖了。

  「池公子。」

  柳璃櫻淡然一笑：「歡迎回山，只是莫要糾纏璃櫻便是了。」

  「自然不會！」

  池中魚昂首闊步，抱拳笑道：「從今以後，柳璃櫻只是池中魚的同門而已，再無其它。」

  林昭笑著點頭，終於有點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