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蘇長河回家

  蘇子清在外頭聽著兩人的打趣，心裡也十分高興，聽著秦小花的話，倒又是讓他想到了顧小芳，這些日子，也偷偷地去見過她兩回。

  眼下竟也想著等自己有了錢，便去顧家，給她娘一筆銀子，將她早早地就娶進門來，免得受那些相思之苦。

  想到這裡也是喜上眉梢，車也不禁駕得有些快了點。

  他們眼下倒是不知道，遠處，正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這裡，那眸子裡的情緒莫名，如今看著蘇子清倒是輕輕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啊，家裡眼下都過得這麼好了。

  如今看著馬車緩緩地近了，便也沖了出去，睡在了馬路上。

  蘇子清眼下倒是不知道馬路上竟然多出了這麼一個人，穿得破破爛爛的，一看便是個乞丐。

  方才他離得遠了，又在想事情，倒也沒有注意前方才路，如今想著這乞丐多半是餓暈了。

  他拉著韁繩，催促著馬兒停下，蘇安兒和秦小花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了，也打開車帘子來瞧看。

  這時，蘇子清已經跳下了馬車，往那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秦小花看著不遠處的人，心裡也是微微有些沉，莫非是撞上人了？不過，離得這樣遠，怕也是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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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便和蘇安兒對視了一眼，也跳下馬車去。

  蘇子清走到那乞丐身邊，先是推了推，見著沒有反應便又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風著還有氣，倒也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方才將他眼前的亂發撥開那一剎那，一顆心又是緊了起來。

  這面容，他不會認錯的！雖說天下之大，長得像的人何其多，可是看著眼前之人，心裡莫名便湧起一股子異樣的感覺，讓他更加確定了——

  這人就是他爹，蘇長河！

  如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人扶了起來。

  「爹，爹，你醒醒。」

  因著蘇安兒方才沒有看見他的面容，倒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秦小花也是一臉的莫名，聽著蘇子清這樣喊，莫非這乞丐真是他們的爹？

  這會兒那人也醒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蘇子清，開口便叫了起來。

  「子清，子清，真的是你？」那人的聲音里全是驚喜，還夾雜了些不可置信。

  「嗯，爹，我在這兒。」聲音里全是顫抖。

  蘇安兒也有些詫異，原主的爹蘇長河不是說出去了七八年生死未卜嗎？怎麼眼下又在這裡出現了？

  她眼下不是真正的蘇安兒，對於蘇長河自然不如莫氏感情那樣多。

  如今倒是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這裡，想著要不要叫他。

  蘇子清將蘇長河扶了起來，蘇長河看了看蘇安兒眸子裡全是吃驚的情緒，他出去時，蘇安兒還是胖胖的，沒想到眼下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如今倒是全然認不出來了。

  「安兒？」他試探性地叫了起來。

  「爹。」蘇安兒也開口叫了聲，看著蘇長河的臉，一時間心裡不知為竟然也有些酸了起來。

  她前世跟著奶奶長大，從小便無數次幻想著父母的樣子，如今看著蘇長河，心裡的情緒倒真的有些複雜。

  「好孩子，好孩子。」蘇長河又低低地開了口，眼睛紅紅的。

  「爹，跟我們回去吧，娘還在家裡等你呢。」

  蘇子清眼下也沒有問他為什麼在這裡，想著這一切都等回去了再說。

  「不，不，你們回去吧，我，出來這麼多年了，本想著給你們一個好的家庭，可是，這麼多年來一事無成，之前在京都，做了些小生意都賠本了，最近才回來，打算離你們娘幾個近些，有時遠遠地去瞧上一眼，便行了。」

  蘇長河往後縮了縮。

  「爹，不打緊的，你回來就好。」

  蘇安兒倒是皺了皺眉，她對於蘇長河這樣的逃避，倒底是有些不喜的，一個男人失敗了，家都不敢回，可有為家人考慮過？

  若不是哥哥眼下歡歡喜喜的，她真要忍不住質問了起來。

  就因為他的不負責任，讓之前的蘇安兒和莫氏過著瞧看王梅一家的日子，從而害了蘇安兒一條命。

  若是家裡有個男人，她娘和她又怎麼會讓人欺負至此？

  秦小花看著蘇安兒眸子的情緒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想著如今這事兒都過去了，一家人都團聚了，如今那些個事兒也不值得一提了。

  便捏了捏她的手，投去一個微笑。

  蘇安兒也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如今倒是自己小肚雞場了。

  對啊，那些事兒都過去了，眼下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一家人團聚了，有什麼不好的呢？

  再者，若不是之前的蘇安兒病逝，自己又怎麼能到這裡來，從而認識古月川？

  或許，好多事兒，冥冥之中便定下了開頭和結局。

  想到這裡，蘇安兒也釋然了，一起和蘇子清將蘇長河給扶到了馬車上。

  一路上，蘇子清的心情極好，想著如今家裡有了銀子，爹也回來了，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兒了。

  蘇安兒看著蘇長河看著自己時那柔和的目光，心裡也有些酸澀。

  一路開得快，不一會兒便到了蘇家村。

  幾人下了車後，蘇長河在村頭站了許久，目光有些複雜。

  這時，村里人進進出出，看到蘇安兒和蘇子清都是打招呼，可再瞧到蘇長河時，也是愣了愣。

  半天才想起他是蘇長河！

  眼下看著他這身打扮，定然也知道是混得不好了，不過，能活著回來便是萬幸了，要知道這些年，村里人都當他是不在了。

  蘇長河也一一打招呼，不過眸子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會兒，蘇長河回來了，在村里傳了個遍，除了住在吃人湖那裡的莫氏，下面的村子都知道了。

  蘇老頭眼下聽著外頭人再說自己二兒子回來了，倒也有些不信的，畢竟這七八年過去了，沒有一封信往家裡來過，如今還以為是不在了。

  可眼下竟又回來了？他自然是高興的。

  那柳氏倒是有些不太開心，想著最近蘇老頭對這個大兒子又上起了心，如今二兒子又來了。

  以後，錢哪裡能輪得著自己啊？！

  可想到這裡，又想著那二兒子一家可是個有錢的主兒，回來了倒也好，指不定以後還能指使蘇老頭要些銀子過來呢。

  想到這裡，臉上倒是好受些。

  「老爺，要不咱們去看看吧。」

  蘇老頭最喜歡柳娘叫他老爺，每每叫得自己十分舒坦。

  眼下想著雖然蘇安兒和自己斷絕了關係，可是蘇長河定然不會不認他這個爹的吧！

  想到這裡，倒也是走了出去，這會兒遠遠地仆瞧著蘇長河，心裡也有些酸澀，再如何，這畢竟是他的兒子。

  「長河。」蘇老頭叫了起來。

  「爹。」蘇長河看著蘇老頭，倒是撲通一聲給跪了下去，這些年自己不在爹都這樣老了。

  不過這會兒，倒又是想到了自家娘，看著莫氏不在，只身邊站著不認識的柳娘，心裡十分詫異，眼下倒也開口問了起來。

  「娘呢？」

  「這還得問問你自各兒的好女兒，好兒子！」蘇老頭也沒有明說，只冷冷地瞧了蘇安兒和蘇子清一眼。

  蘇安兒也不想說那麼多，一切等回家後再說。

  不過眼下看著蘇老頭這個樣子，又忍不住開口懟了起來。

  「若是你們不偏心，不一日日地來鬧騰，會成眼下這樣子嗎？如今這樣挺好的，大家各過各的逍遙自在！」

  說完又瞧了柳氏一眼，從她的身上，看著一股子算計勁兒，莫非這蘇老頭真沒有看出來？

  不過，再如何，也不關她什麼事兒了。

  「你！」蘇老頭又被氣了，柳氏看著這丫頭，心裡也是一沉，明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倒像是什麼都懂，什麼都不怕的樣子。

  「安兒。」蘇長河皺了皺眉頭，眼下這事兒也猜到了八九分，一邊是自己的兒子女兒，一邊是爹，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如今只想著回去問問莫氏，這一切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兒。

  眼下村里人方才出來的都看見了蘇長河，那些個男人們說到他，也是一臉艷羨的表情，如今回來媳婦貌美，兒子女兒能賺錢，如今這麼回來，倒還真是享福來了。

  蘇美兒家，王梅聽說蘇長河回來了，也是挺詫異的，不過，他回了也好，自小和自家男人感情好，以後若是想要些錢來，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想到這裡，心裡便盤算了起來。

  蘇長河在馬車裡蘇子清便同他說了家裡住了新房子的事兒，還說了蘭姨和秦小花幾人，如今他見著兩個孩子往吃人湖方向走，倒也沒有多少詫異。

  莫氏這會兒還不知道蘇長河回來的事兒，如今正和蘭氏兩人正說著話，看見蘇安兒和秦小花幾人也平常一樣開口笑了起來。

  「今日倒是比平日裡晚了些，眼下我去叫那些姑娘們來家結算工錢吧。」

  莫氏站起來，正想往外走，可在看到蘇子清身後的蘇長河時，一時間不由得怔住了。

  沒有高興，沒有欣喜，只是心酸。

  自家男人沒有為了頂起一片天，這些年，受了多少人的欺凌？可這男人，都沒有在。

  想到這些，不禁有些紅了眼。

  不管如此，心裡還是激動的……

  蘇長河也有些紅了眼，看著莫氏那一刻，顯然有些認不出了。

  「月蘭。」他開口叫了起來，聲音里全是沙啞。

  莫氏這會兒倒也回過神來，看著人邋遢的不成樣子，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心裡又有些憐惜起來。

  蘭氏想著讓他們幾娘兒敘敘舊，帶著大丫二丫，秦小花去了灶屋，給大家準備晌午飯。

  蘇長河眼下在堂屋裡將這些年的遭遇也全都說了出來。

  「之前去了京都，本來開了個做家具的鋪子，開了兩年，生意不好賠了本，本來信誓旦旦地想讓你們娘幾個過上好日子，可我沒有做到，便一直在外面流浪，最近兩個月，我著實想你們幾娘得緊，想著回來，哪怕偷偷看看也好，今日要不是子清在路上發現了我，我……」

  蘇長河開口說了起來，也沒有細說，只是將這幾年的情況說了一下。

  莫氏幾人眼下倒也不管之前做什麼去了，心思也沒有那麼細，只要如今人回來就好。

  可蘇安兒聽了這話里，漏洞百出，而且還分明有了些心虛的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打算叫小玉出來問問，卻又怕問出來的事實讓她有了膈應。

  正當她糾結時，小玉自己跳了出來。

  「他啊，就是在撒謊，開了個鋪子雖然生意不怎麼樣，可卻沒有想要接你們去的意思，整天花天酒地的，不過，倒也沒有另外娶，只是喜歡賭博，鋪子被輸掉了。」小玉的語氣里全是鄙視。

  它剛好醒著，便也知道蘇長河心裡的想法。

  蘇安兒皺了皺眉，經小玉這麼一說出來，心裡真有了膈應，眼下怕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就想到她們娘幾個了吧？

  越想倒是越替之前的蘇安兒不平衡，可眼下看著蘇子清和莫氏眼裡欣喜的眼神，倒也沒有將這話說出來。

  好歹這蘇長河，沒有養什麼「小三」，沒有始亂終棄。

  至於賭博嘛，她以後倒是要留意了，觀察一段時日，若是這蘇長河還是同以前那樣，她自然不會這麼忍著的。

  若是改了，那全當這事兒自己不知道。

  「小玉，知道人家的心裡的事兒，有時候覺得那些人的面具都被拆穿了一樣，以後，我若是沒有問你，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我。」

  畢竟人心險惡，每每蘇安兒沒有什麼打緊的事兒，也不會去探究誰心裡的想法，畢竟知道多了，便會對人對這個世界充滿懷疑。

  就比如眼下知道蘇長河撒謊，她便沒有辦法再用什麼都不知道的心思去面對他。

  「好好好，我還省心了呢！哼！」小玉傲嬌地說了起來。

  蘇安兒本來還在傷感，可聽了他這話，頓時覺得畫風一變，腦子裡的思緒也跟著轉換了起來。

  「爹，那這次回來，倒是希望你好好地過日子，不再去想那些個發財的夢了。」蘇安兒看著蘇長河，一字一句地開口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