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給，你要，是兩個概念

  「秦華，拿回來的東西就拿過來吧。」文秋花伸出手，攤開，掌心朝上。

  抬起她自認為高傲的頭顱，仿佛那兩斤豬板油和三斤豬肉，就應該給她。

  打算帶著孩子們離開的葉小蕊，聽到文秋花對秦華的稱呼，微皺眉頭。

  秦華嫁過來劉家，都已經快二十年了。不說秦華在劉家有多大的貢獻，婆媳那麼多年，也不至於如此冷漠的，直接喊秦華的全名。

  「大姐，為什麼那個老太太，要喊舅媽的名字啊？」葉小石不解地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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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小蕊心裡感到無奈，糾正他的對文秋花的稱呼。

  「那位老太太，是我們的外婆。」

  葉小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依然還是詢問那一個問題。

  「那……外婆為什麼要直接喊舅媽的名字呢？」

  葉小石之前見過的人，他們喊秦華，基本都是喊『阿華』。

  在家裡，大家相互稱呼時，也沒有喊全名的時候。

  不對，也有喊過。不過那時候，是闖禍的時候。

  姜大寶同樣不明白，用他求知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葉小蕊。

  葉小蕊把兩隻手，放在葉小石和姜大寶的腦袋上。

  沒有回答他們倆的問題，沒有離開這裡，讓他們倆在這兒看著。

  只有自己親眼看到，學會按照實際情況來思考問題。

  他們能明白的，會比她解釋的，更多。

  秦華餘光瞄了一眼孩子們，低頭看著手裡的豬板油和豬肉。

  她這人就是這樣，她可以主動去自己想對的人好。

  可如果對方主動索要，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她就不想給了。

  尤其是這個對他們家一點兒幫助，只是順帶給她吃點肉的婆婆。

  秦華的印象非常深刻，她跟劉芳菲有一次是差不多時間懷孕。

  文秋花在家裡的自留地養了兩隻雞，等到母雞長大了，開始下蛋了。

  文秋花開始把母雞下的蛋撿起來，誰都不給吃。

  她的孩子們，以為奶奶把雞蛋收起來，是留給他們的媽媽，就沒有想吃雞蛋的心思。

  秦華當時也以為，文秋花想對她好了。所以把雞蛋留著，等她生了以後，好好地補身體。

  那時候她也快生了，有這樣的想法，很簡單。

  雖然在生前面幾個孩子時，文秋花都沒有什麼表示。但是文秋花那一次的行為很反常，她的心裡，也是有一些好的期待。

  後來……

  文秋花把收起來的雞蛋，和那兩隻被孩子們養大的母雞帶去省城。

  秦華才知道，有些人的心裡沒有你。以後的日子裡，也不一定會有你。

  想到這兒，她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麼劉富貴剛剛坐在院子裡，是那樣的狀態了。

  肯定是文秋花跟劉富貴說了些什麼。所以，劉富貴的模樣就成了這樣。

  後來，他們家只能重新養兩隻雞。

  現在每家每戶都管得嚴格，他們劉家，只能養兩隻雞。

  那時候，秦華在心裡安慰自己，她是跟劉富貴過日子，而不是跟文秋花過日子。

  後面養的雞，雖然不是在月子裡吃的，但也是她吃的。

  整個劉家，除了婆婆，家裡的其他人，對她都非常好。

  即便是劉招娣，偶爾也會對她好。

  「媽，這是讓富貴拿去給孩子們的。都花了錢的。如果媽想吃的話，那就要花錢買了。」

  秦華轉變了話語，即便當事人葉小蕊在場，她也不怕葉小蕊會拆台。

  文秋花一聽就不樂意了，「都是自家人，哪裡還有花錢的道理。我還是他們的奶奶，我想吃點肉，怎麼了。」

  聽到文秋花的話，劉富貴的心裡更加不好受了。

  他低著頭，走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抱頭。

  「媽，我就那句話，如果你想吃，可以。給錢！沒錢，我就拿回去。這是小蕊婆家買的。」

  秦華說著，就往回走。

  本來想安慰一下不開心的劉富貴，可看這樣的情況，還是下次再來。

  「我沒錢，我兒子要錢。你可以問我兒子。」

  文秋花那麼多，她今天就是要吃肉。看都看到了，她不可能讓那些肉溜走。

  抱著頭的劉富貴，聽到文秋花的這句話，抬起了頭。

  「媽，我沒有錢。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出海了。我都沒出海，哪裡來的錢。」

  劉富貴帶著些許咆哮地說完這話，雙手一撐，站了起來。

  不管文秋花說什麼，自顧自地去摘菜。

  他媽想吃肉，那就讓她想。

  他媳婦兒都那麼說了，他自然不會讓媳婦兒把肉放下。

  他餓了，家裡有什麼就吃什麼。

  匆忙趕回家的甲村民，經過他們家，看到秦華手裡拿著的豬肉，眼睛都亮了。

  「阿華，你這個豬肉是不是要賣啊？可以悄悄咪咪地賣給我們。我們家，已經好久沒有吃過豬肉了。之前我們去供銷社買，都很難買到好的，去到那都剩下點渣渣。」

  甲村民說著，踮起腳尖，抬高視線地走了過來，看到籃子裡的豬板油和豬肉，更加地心動了。

  「阿華，看在我們多年好友地份上……」

  秦華看了一眼葉小蕊，只見她不經意地點了點頭，秦華就明白了。

  她笑著拉起甲村民的手，「哎呀，說什麼買不買。現在可是不能私下買賣的。如果你想的話……」

  文秋花一聽，這可不行，那肉是兒媳婦拿來的，哪裡還有給別人的道理。

  她想阻止，可甲村民的速度更快，接過秦華手裡的籃子，快速地跑了。

  「你怎麼回事，給我就要錢。給一個外人，那是說給就給，一點錢也不收！」

  秦華點頭，她才不會解釋。其實甲村民會找一個機會，把錢給她。

  雖然晚了點，但也好過給文秋花這個讓她不喜的婆婆。

  文秋花還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瞪了一眼在那裡礙事的葉小蕊。

  如果不是葉小蕊，她的肉，怎麼可能跑！

  葉小蕊感受到文秋花憤怒的目光，疑惑地不想待在這裡。

  葉小蕊：？她有做什麼嗎？好像什麼也沒幹啊？

  秦華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跟院子裡的劉富貴說了一聲，牽起葉小石的手，就往姜家的方向走。

  葉小石和姜大寶一臉懵，看大人都準備回去了，被牽著的他們，也邁開了小短腿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