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地方不夠

  魏揚搖搖頭，把自己的仇富心態搖掉，這樣真不好，如果他總這麼想，那以後怎麼跟鳳弦相處發展下去？「你好好加油，要是功課有不懂，需要我幫忙的，你就找我。」

  鳳弦點點頭。

  魏揚又說：「我現在工作還挺順利的，因為我表現好，公司讓我提前轉正了。」

  「恭喜你。」

  「所以鳳弦你彆氣餒，到處都有機會，只要努力就行。」

  鳳弦眨眨眼，她沒有氣餒啊，她現在幹勁十足呢。

  「你好好學，以後也會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能自己經濟獨立，能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能選擇自己想要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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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弦張了張嘴，她想說她以後不工作，她要專心照顧顧西樓，為他持家管事，生兒育女，應酬交際，做個好夫人。就像奶奶對爺爺那樣，就像她娘對她爹那樣。不過顧清江和顧西樓都不讓她往外說。

  鳳弦想到這個有些泄氣，不能說，那要怎麼告訴魏揚？

  魏揚也在琢磨，要怎麼再跟鳳弦表白？他覺得他現在工作也算穩定下來，鳳弦也有了生活的新目標，他們相處得也不錯，那定下戀愛關係，應該不算著急了吧？可是這粉店不是表白的好地方。

  兩個人一時都無語，吃完了早飯，鳳弦要去Emma的辦公室，魏揚送她去車站。快走到了，魏揚終於忍不住，喚了一聲「鳳弦」，沒想到鳳弦同時也在叫他，兩個人都一愣，然後笑了起來。

  「好吧，你先說。」魏揚讓她。

  「嗯，就是，我想說，關於相處看看的事情，嗯……」鳳弦咬咬唇，「我是說，我們還是只做朋友吧，可以嗎？」

  前半句，魏揚的心揚了起來，後半句，他的心沉了下去。「為什麼，是顧總反對嗎？」

  鳳弦搖頭。

  「你討厭我？」他感覺不到她的討厭，他甚至覺得她跟他在一起是開心的，她總在笑。可如果不討厭，卻為什麼要定性成只能做朋友？就算現在不喜歡，男女都單身不是還可以相處下去看看嗎？何況他們年紀還小，未來還有很多可能性。

  鳳弦搖頭，她當然不討厭他。她覺得他很不錯。

  「所以，就是顧西樓顧家反對的，是嗎？」魏揚想不到別的理由。

  鳳弦再搖頭。

  「那究竟是為什麼？」魏揚站定了，非常嚴肅。

  鳳弦咬咬唇，她果然不太會處理這種事啊，而且魏揚比顧英傑難弄，是因為他比顧英傑來得認真嗎？鳳弦忽然覺得很難過，覺得頗有些對不起魏揚。

  鳳弦不說話，魏揚有些急了：「不是家裡反對，那是你有交往的人了？所以你得跟我說清楚？上次那個富家公子嗎？顧英傑？你決定接受他的追求了？」

  鳳弦搖頭。她是有相愛的人了，可她不能說，她為什麼不能說，她明明光明正大沒幹壞事。「對不起，我要去上學了，爺爺說要好好念書，不能談戀愛。」鳳弦很難過，她說謊了，她騙了人家。她更難過她不能說她愛的人是顧西樓。她編了謊，她真是無恥。

  魏揚鬆了口氣：「只是這樣，每個家長都是這樣說的，說不能早戀，要好好念書。但其實學校里談戀愛的同學還是很多，那有什麼關係？」

  鳳弦還是搖頭，可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一直說「對不起」。然後，眼角看到有輛公車朝公車站駛去，她急忙大叫：「我的車來了，我走了，再見。」也不待魏揚說話，鳳弦逃命似的朝公車站沖，幾百米遠，她嗖嗖地趕到了，公車門打開，鳳弦看也不看就跑了上去。

  魏揚有些傻眼，很想告訴她那不是她要坐的車子，可鳳弦動作太快，跑得比兔子還快。魏揚嘆氣，眼睜睜地看著鳳弦跳上了車。

  鳳弦這一天過得都不是太愉快，坐錯了公車不算，還因為無意撞了個老太太的腿在車上被老太太一頓臭罵，鳳弦很委屈，沒敢還嘴，一路忍到目的地。到了Emma那，Emma給她掃了掃盲，講解分析了這個學校和這專業里的門道，每科具體都要學什麼，老師怎麼樣，哪個嚴厲哪個懶散，還有學校的宿舍如何如何。鳳弦才知道原來還可以住校，不過爺爺奶奶沒說，她決定這個暫時可以忽略。

  Emma給她找了一些書，又用電腦給她示範了一下基礎的設計繪圖，還翻出她以前的設計稿給鳳弦看，告訴她各門課里的作業和現在工作中實際運用到的知識。鳳弦聽完壓力很大。她真的欠缺的知識太少了。

  「別擔心了，上學很好玩的，到時有什麼不懂，你隨時找我，我有時間的話一定教你。回頭你開學了，我去學校看你，給你介紹些師兄師姐，也就是我的師弟師妹，我雖然離校多年，不過在學校里還是有些粉絲的。到時讓他們照應照應你。再說了，你是領域小公主啊，開玩笑，你到自家學校上課，怕什麼。畢業證也好，以後工作也好，完全不用擔心。」Emma哈哈笑，覺得鳳弦發愁的樣子好可愛。

  鳳弦心裡嘆氣，又是這話呢，每個人都這麼說。其實她一點都不公主啊，她想當的是勞心又勞力的當家夫人。

  「你到時在學校里，要經常去表演系晃一晃，我跟你說，那裡的帥哥可多了，而且每年都能出幾個紅的。你找個順眼的談談戀愛，不用擔心那些女生，你比她們漂亮多了。」Emma又笑，看了看鳳弦，笑得更厲害，還用胳膊肘撞撞她，「我怎麼有預感，你在學校里應付情書會比應付功課忙啊。」

  「啊，不會的。我有……」

  「有什麼？」

  「我有信心。」鳳弦及時改口，有男朋友了這句話及時咽了回去。

  「哎，年輕貌美什麼的真討厭啊。」Emma裝模作樣的取笑鳳弦，哈哈大笑。鳳弦有些尷尬地陪著笑，真想告訴她她已心有所屬，她才不會在學校收情書交男朋友，她真的不會。

  鳳弦這天跟Emma呆了一天，學習了不少東西，對各科課程稍稍有了些概念。晚上她請Emma和她的助理吃的飯，Emma沒跟她客氣，鳳弦的零花錢大出血，但她覺得這應該的。吃完了飯，Emma開車送她回家，第二天Emma有工作，約好下周末學校報導完Emma再給她掃盲。

  鳳弦回到家裡，看時間顧西樓還沒有起床，她洗好澡趴床上等他上線，一邊等一邊想著這兩天的事，想到楚搖不理她了，魏揚估計也不會理她了，但如果他沒有對她放棄，恐怕她也不能理他了，這麼一來，她失去了兩位朋友。鳳弦嘆氣，有些難過。她給楚搖打了個電話，那邊沒接。她想了想，給楚搖發了條簡訊，問她是不是在生她的氣，是不是因為在美國她疏忽她了，她說對不起，可她真的還是很重視她這個朋友的，她只是想告訴她這個。

  楚搖正在酒吧獨自喝悶酒，聽到簡訊聲音後猶豫了一會才點開。看完了內容她就坐著發呆，呆了好一會買單出來沿著街慢慢晃，有想哭的衝動，但她忍住了。一輛車滑到她旁邊，沖她按喇叭，楚搖嚇一跳，扭過頭來正要罵，一看卻是顧英傑，她不罵了，轉頭加快腳步走。

  「餵。」顧英傑跑下車去追她，腿長速度快，三兩步追到了，一把將她抓住。「這麼晚你怎麼自己一人亂逛，很危險。」

  「放手。」楚搖惱火，轉身就拿包包甩他身上打。

  「你喝酒了？」顧英傑搶過她的包，阻止她行兇。

  「關你什麼事？」

  「你喝成這樣獨自一人走，知不知道多危險。」

  「是危險啊，現在不就遇著劫匪了。」楚搖諷刺他。

  顧英傑不理她的嘲諷，拉過她往車上走。

  「我不要上你的車。」楚搖掙扎，沒了包包就用拳頭捶他。顧英傑吃痛，但沒放開，只道：「要麼我送你回去，要麼我給你家裡打電話讓你家裡派人來接你，你選一樣。」

  楚搖僵住，過了一會恨恨踏著腳走過去，自己開了車門坐上去。

  顧英傑沒好氣，這大小姐一定是吃火藥長大的。他上了車，看看她，忽然又不氣了，真有意思，怎麼都不肯接他電話的人，卻讓他在路邊偶遇撿到了。「你幹嘛不接我電話？」他問。

  「你誰啊？」楚搖反問。

  「那為什麼不接鳳弦電話？」他又問。

  楚搖僵了一僵，咬了咬唇，說不出鳳弦誰啊這樣的話。

  顧英傑嘆氣，啟動車子。楚搖偷偷看他一眼，然後撇開目光，靠在一邊不說話。顧英傑開著車，過了一會忽然說：「你真的不必這麼警備，我保證誰都不會告訴。你不必疏遠鳳弦，我跟她什麼事都沒有。她還跟我說大家只能做朋友。」

  「恭喜你啊。」楚搖怪腔怪調。

  「我又不是被她拒絕才那什麼。」

  「那什麼？」楚搖瞪眼了。

  「沒什麼。」顧英傑很順著她的意。「你住哪？」他轉了話題。

  楚搖報了地址，然後車裡又沉默。顧英傑沒有刻意找話題，他看得出她心情不好，他可不想捅馬蜂窩，靜靜把車子開到離她家門口十來米遠的地方，告訴她到了。「你看，我知道該怎麼做的，停得遠點，不讓別人知道是我送你回來的，我們不熟，對吧？」

  楚搖拿過包包，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了句「謝謝」。她推開門，顧英傑又道：「別把朋友拒之門外，楚搖，這年頭好朋友跟好男人一樣難找。」楚搖下車的動作頓了一頓，然後還是沒說話，下車走了。

  顧英傑坐車上，看著她進了家門，又坐了會，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敲了敲，這才離開。

  楚搖回到樓上房間，坐在床沿盯著手機發了會呆，忽然跳起來偷偷到窗邊看，那車子已經不在了，她咬咬唇回到床沿，拿起手機給鳳弦回了個電話。

  鳳弦正跟顧西樓視頻通話，聽到手機響看了一眼就跳了起來，「啊，快快快……」趕緊接了，那樣子讓顧西樓直皺眉。

  「楚搖姐！」鳳弦討好的語氣太明顯，屏幕那邊的顧西樓眉頭皺更緊，回頭得說說她，顧二少的未來老婆啊，幹嘛這么小心陪好。

  「找我幹嘛呀？」楚搖懶洋洋的語調，其實心裡也有些緊張，她給人臉色看這麼久，鳳弦會介意嗎？

  「我都忘了。」鳳弦嘿嘿傻笑，「不過你給我回電話真是太好了，我真高興。」

  楚搖翻白眼，真是傻瓜啊，幸好她回電話了，失去這個小朋友，她一定會遺憾的。

  「啊，我想起來了。」鳳弦想到了，原先是想問怎麼回絕男人的，現在不用了，但她有個新問題。她看了看視頻，悄悄伸手先關了，顧西樓在屏幕那邊傻眼，但鳳弦看不到，她專心問楚搖，「我幫朋友問的，想問問要怎麼給男生寫情書啊，她有喜歡的男生。」

  「你還用得著問我？」楚搖笑，「你就是寫情書高手啊。」

  「呃……」鳳弦在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她剛才說的話，應該沒有露破綻吧，沒說是她要寫情書吧，所以楚搖姐並不是在嘲笑她？

  「你給我發的簡訊多煽情啊，我要是男人就把你娶回來了。」

  「呃……」所以是「你對我很重要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這句嗎？這就是情書嗎？鳳弦受啟發了，可是把對楚搖姐說過的話再跟顧西樓說一遍冒充情書他介意嗎？

  鳳弦準備好後,又打開了視頻,如果顧西樓還在線她就跟他說，如果他不在了,那她可以多些時間準備，下次再說。

  結果顧西樓在。臉色還不好看。

  鳳弦有些心虛,討好地對他嘿嘿笑。顧西樓白她一眼，繼續低頭看文件。鳳弦揉揉鼻尖，在電腦上敲字：「你對我很重要。」

  顧西樓抬抬眼皮看了眼屏幕，忍住笑,故意板著臉問她：「關了視頻就為了琢磨這句？還是問別人問來的？」

  「才沒有。」說電腦自己滅掉的行嗎？鳳弦動了動嘴,說不出來。算了，扯謊真的不是她的強項。

  「這話什麼意思？」顧西樓又問。

  「啊？」鳳弦有些呆,還要解釋？這麼簡單直白的話，三歲小孩子都懂。

  顧西樓看她的呆樣終於沒藏住笑容，「我是說，你說這個幹嘛？」

  「我……」鳳弦完全敗了，她瞪著顧西樓臉上的得意，確定自己被調戲了。「我就是，就是楚搖姐不是不理我嘛，然後我就給她發了簡訊說了那句話，然後她就被我感動了，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原來也挺會說好聽話的。」哼！

  顧西樓臉上的笑僵了一僵，這小氣鬼，也太小氣了吧。他不過逗她一逗，情話就變顯擺了，臭屁什麼。

  「哦，那你對她說得挺溜的，對我就這麼敷衍。」二少裝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但是鳳弦覺得如果她不認真對待一下，可能她家顧西樓真的會記仇。看來得出B計劃了。開視頻前鳳弦還搜了搜網上，時間不敢拖太長，但很幸運找到一句很適合他倆眼下狀況的情話。只是那情話太露骨，鳳弦覺得很羞。現在逼到這份上，還是出手吧。

  鳳弦別彆扭扭的說道：「不敷衍啊，哪有？」

  顧西樓輕輕哼了一聲，「那你寫句認真的來，讓我看看。」

  鳳弦寫了，照著網上的抄的。「你是我的寶貝，你是我的Baby，不管相隔多遠，珍愛這份感覺。」她原本輸入文字就慢，輸入完了，臉已經紅透，看了好幾遍，一咬牙，發過去了。

  顧西樓一邊裝不在意一邊偷偷看鳳弦，看到她臉紅成這樣，心不禁跳快幾拍，對她要寫的情話相當好奇和期待，能讓她這麼害羞，那得多露骨煽情。

  情話發過來了。顧西樓一看，說不出話來，手指在桌面上敲啊敲，一股火真是無處可發，又好笑又好氣，都不知道是生氣多一點還是好笑多一點。

  「你少了兩個字。」顧西樓跟鳳弦說。

  鳳弦一愣，忙看了看抄寫的句子。「沒有啊，沒有漏字。」

  「少了噢耶兩個字。」顧西樓很篤定。

  鳳弦搖頭：「沒有這兩個字。」

  「你去哪抄的？」他問她。

  「我……」鳳弦定了定神，反問：「為什麼就不能是我自己的心裡話？」等等，這麼說配上那句話實在是顯得她太沒羞了。

  可是顧二少一點沒感動，他唱了幾句歌給她聽，鳳弦一開始一頭霧水，說得好好的怎麼唱起來了，然後等他唱到最後兩句，她的臉垮了下來。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噢耶，不管相隔多遠。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噢耶，珍愛這份感覺。

  「只是把姐妹改成了寶貝而已，還少了兩字噢耶。」顧西樓吐槽她。

  鳳弦撇嘴，撓著桌邊，「那我也是受害者，我是被網上坑了。明明搜的是兩地分開的情話，寫這話的人怎麼可以抄襲，抄襲了也不告訴人家是抄的。」她真是不服氣。

  「你這個企圖抄襲欺騙男友感情的，有什麼立場指責別人？」顧西樓隔著屏幕戳她，可惜戳不到軟綿綿的臉蛋，弄得手指尖好癢。

  「我哪有欺騙？我明明是很誠心的，就是剛才時間有點緊，這不是看到不管相隔多遠這句了嗎，還覺得很合適呢。」鳳弦不高興了，網絡太坑人了，一點都不好。「你等著，我鐵定給你琢磨出別人都抄不了的情書來。」

  鳳弦認真的。這睡覺都不安穩了，使勁想辦法，一直想不到，然後她困得不行，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鳳弦去公園教拳，打著打著，突然靈機一動，哎呀，太好了！就這麼辦！結束晨練後鳳弦興沖沖回了家，宋林陪顧清江去散步了，於是鳳弦找了丁嫂丁叔幫忙。

  這天晚上，鳳弦興高采烈地坐在電腦前等著顧西樓起床。顧西樓睡前就聽說她有計劃，所以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鳳弦這頭屏幕一亮，古銅色的健壯身體便落入她眼裡。

  「哎呀！」她趕緊捂眼睛，然後想到這是顧西樓的身體呢，好象身材還挺好的，猶豫了一下，悄悄把手指縫打開一點，從指縫裡偷看。

  「我看到了啊。」顧西樓倒了杯咖啡轉回來，調侃她。「想看就看嘛，我不介意。」

  鳳弦趕緊把眼睛閉得緊緊的，「你快去穿衣服。」

  「穿了你就看不到了，多可惜。」

  鳳弦臉通紅，「快點。」腳都跺上了。

  「好了，穿好了。」不到三秒顧西樓就說，鳳弦偷偷看，還真穿了件睡袍。真沒有了，說實話還真是有點可惜。鳳弦清了清嗓子，努力認真嚴肅：「我弄好了，發給你。」

  「弄好什麼？情書？」顧西樓點了接收，居然是個視頻，他家小土包子居然都會拍視頻表白了？「其實你現在對著屏幕說，我也可以錄下來的。」顧西樓教她。

  「地方不夠。」鳳弦說。

  表白還要多大地方？顧西樓好奇了。文件還在傳，他等不及，先打聽下：「你不會在地上鋪了個心形的蠟燭圈，站在中間手捧一束玫瑰花說愛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