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江陵大旱

  等兩個太監離開之後，何書欣才一把抓住鳳眠，一臉興奮，語氣曖昧道，「眠兒，你跟那個九皇子，該不會是……」

  安於淳和文景雲也笑著道，「看起來確實是有些不一樣呢！」

  鳳眠上輩子加上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給點鴛鴦譜，不由得老臉一紅，隨即擺擺手正色道，「別瞎說，沒有的事！」

  何書欣切了一聲，「騙鬼呢！你們倆要是沒什麼，他吃飽了撐的給你換這麼好的桌子呀？」

  

  而且她沒有看錯，九皇子就是往這邊看了，才不是錯覺！

  面對三臉八卦，鳳眠決定死鴨子嘴硬到底，「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講。九皇子那是多尊貴的身份，豈是咱們這等凡人可以肖想的？」

  何書欣安於淳和文景雲不約而同的想起關於九皇子的傳聞，一時間皆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泄下氣去，也是，九皇子那是什麼人啊，眠兒要真是跟他……豈不是會被折磨死？

  當下也不八卦了，甚至還開始苦惱，萬一九皇子對眠兒真有那意思，眠兒可該怎麼辦啊！

  冷不防，旁邊就響起一道低冷的聲音，「九皇子也是人，有什麼不能肖想的？」

  鳳眠聽到這聲音，習慣性的心頭一抖，轉過頭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那個男人。

  「你你你……你怎麼過來了？」

  她飛快的看了一眼四周，見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好奇又八卦的看著這邊，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由得感覺到心累。

  她一點都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跟傳聞中的九皇子表現出絲毫的熟稔啊！

  而桌上的另外三人看到剛剛還討論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面前，都哆嗦著往後退了一下。

  只要我退的夠遠夠安靜，九皇子就看不到我。

  驚懼之餘，何書欣還看了一眼男人那如雕刻般精緻俊美的側臉，小臉莫名的一紅。

  雖說凶是凶了點，可是真帥啊……

  而那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男人，此刻卻眼神柔和的看著縮在那裡，正滿臉「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表情的鳳眠，道，「不必自卑，在你面前，我也沒那麼尊貴，你還是可以肖想的。」

  鳳眠覺得如果此刻自己不是當事人之一，她還是很想看這場戲的。

  「九皇子說笑了。」她板著臉，一字一句的道，「別開這種玩笑，會讓人誤會的。」

  陸簫儀低頭看著她，半晌笑了笑，道，「好，不開玩笑。」

  他伸出手，手心裡放著一個冰糖桔，道，「這是北嬰國進宮來的幼橘，水靈甜美，我剛從父皇那裡拿了一個，你嘗嘗，若是覺得好吃，我回頭給你送些去。」

  這話可太曖昧了，當著這麼多雙眼睛，鳳眠哪裡敢接，開口道，「多謝九皇子美意，不過眠兒一向不愛吃橘子，就不勞……」

  話還沒說完，她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陸簫儀拉了起來，男人把橘子放在她的手裡，道，「你嘗嘗，真的很好吃，我不騙你。」

  鳳眠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好像當機了，她不敢去想那些女眷們看過來的眼神，正想推開他，男人卻已經先鬆開了手，道，「父皇和母后來了，我先過去了，大宴過後再找你。」

  說罷，轉身翩翩朝前面走去。

  何書欣瞥了陸簫儀的背影一眼，然後看向鳳眠，「……你還敢說你跟他沒有點內情？」

  「好了，先坐下吧。」文景雲看到大家還在往這邊看，忙拉著鳳眠坐下來，道，「宴會就要開始了。」

  剛說完，就聽到殿外太監尖著嗓子喊，「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殿門被推開，皇上和皇后相攜走進來，如公公跟在皇上身邊，後面烏泱泱一群宮女太監。

  皇后雍容華貴，倒是顯得她身邊的皇上太過矮胖了些。

  但這話可沒人敢說，眾人忙起來行跪拜禮，「拜見皇上，皇后娘娘。」

  鳳眠也隨著眾人跪下去，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掌心裡那個冰糖桔，明明是涼的，卻仿佛帶著火般燙手。

  皇上和皇后娘娘緩步走到最上面坐下來，皇上才道，「今日也算個家宴，無須拘禮，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站起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鳳眠敏銳的察覺到，皇上和皇后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北順以日為陽之主，月為陰之主，所以在宴會之前，皇上皇后都要親自主持祭祀儀式，等儀式結束，才可用宴，不過這種祭祀一般不會允許女眷參加，不知道是不是在祭祀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皇上入座，樂聲奏響，歌舞昇平，宮女開始上膳，何書欣看著精緻的宮宴，不由得咋舌，「眠兒，宮裡的吃食也太精緻了吧。」

  安於淳和文景雲也看直了眼，「這鴨子還能這麼做呢？」

  她們看的是一道八寶葫蘆鴨，將鴨子去骨，內塞各種珍貴食材拌成的米飯，然後將鴨子表面縫合，入鍋蒸熟，再淋上熱油，直到鴨子表皮受熱變得金燦酥脆，用刀切開，外皮酥脆可口，肉質鮮嫩多汁，而米飯拌著珍貴的食材，香甜誘人。

  鳳眠正想說御膳都這樣，畢竟是皇上吃的東西，就聽到何書欣又道，「雖然我知道皇上貴為天子，本該享受最珍貴的一切，可是一想到江陵大旱，百姓餓殍遍野，我就吃不下去了。」

  她食不知味的放下了筷子。

  鳳眠愣了一下，也跟著放下筷子，「江陵大旱？」

  她一直在京都，消息的來源有限，自是不知道這些。

  安於淳點點頭道，「眠兒，你有所不知，今年江陵旱了半年多，一滴雨都沒下，莊稼收成少得可憐，不少人背井離鄉，留下來的也有許多人餓死，百姓苦不堪言。」

  鳳眠有些不解，「難道江陵沒上報嗎？朝中沒有放糧？」

  文景雲苦笑，「放糧有什麼用？大半年沒收成，便是有再多的糧也不夠放的。再說了，賑災的糧錢，被那些貪官污吏層層盤剝，到了百姓手裡的能有多少呢？」

  鳳眠聽的心驚不已。她來自物質資源豐富的現代社會，就算穿越到了這裡，也是生在富貴之家，從來沒缺過錢，哪裡會想到竟在離京都不遠的江陵，百姓會過著流離失所的日子。

  「我……」她張了張嘴，又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這些日子，她利用指甲油沐浴乳什麼的，已經存了不少錢，可是她也知道，這些錢救不了急，若想解決問題，這些錢遠遠不夠。

  所以皇上和皇后臉色不好，是因為江陵的旱災嗎？

  鳳眠正這樣想著，一個小太監突然從殿後跑過來，在如公公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如公公臉色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