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什麼身份?

2024-06-03 21:47:31 作者: 長安野火

  溫漾沉吟了幾分鐘,重新抬起頭,「索女士,您可以把她的病歷記錄給我看看嗎?」

  

  索非聞言,起身打開了最上層的文件櫃。

  「這就是霍小姐的就診病歷,那時候我記得她平均一個月來一次,後來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她要嫁人了,那之後,她就沒再來過了。」

  溫漾打開被塵封多年的文件夾,垂眸望去,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被暈開。

  透過每一頁的文字記錄,溫漾仿佛在恍惚中瞧見了少女時期無助又彷徨的霍子君。

  「我衷心地替我的朋友謝謝您,索非女士,病歷我就不帶走了,祝您萬事順利。」

  索非本以為溫漾會順水推舟地拿走病歷記錄。

  在聽到小姑娘說完這番話後,她的眼中不禁又多了幾分對溫漾的讚賞。

  「人們常說,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想必霍小姐的兒子和她一樣偏執,溫小姐,你還是帶走病曆本吧,如果能夠讓他少些執念,那也是好的。」

  即便她和溫漾今天只是第一次見面。

  但索非相信,小姑娘眼裡的坦誠純淨是不會騙人的。

  而陪在溫漾身旁的陸斯宴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可男人骨子裡流淌著的教養與紳士風度,仍讓索非頻頻側目。

  「索女士,謝謝,今天實在打擾了,我們有緣再見。」溫漾再度動容地道謝。

  兩人從瑪利亞醫院離開。

  返回酒店的途中,溫漾神色寂寂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興致並不算高。

  「孟棠終於有正當的理由不用嫁給陸執了,你難道不為她開心麼?還是說……」

  陸斯宴半眯著黑眸,掠過一絲興味,接著道:「你是在同情我的那位小姨?」

  小姑娘的心事都寫在臉上,那雙眼睛更是騙不了人。

  溫漾無聲地輕點了下頭,軟軟的嗓音里含著寂寥的意味:

  「陸執的媽媽和霍伯母一樣,都不過是豪門權力鬥爭的犧牲品罷了,在她短暫的一輩子當中,她們都是為了霍家的榮耀能夠得以延續而活。」

  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霍家千金患有人格分裂,無論是霍子君,還是霍成君,甚至整個霍氏家族都會因此而蒙羞。

  所以霍子君只能一邊兒拼命地自愈,一邊兒小心地舔舐著心裡的傷口。

  陸斯宴的唇角一挑,從胸腔間漫出有些離經叛道的話:

  「死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沒準她在下面還經常慶幸自己死的怎麼不再早點兒呢。」

  溫漾嗔怪地白了一眼還在說風涼話的男人。

  但仔細揣摩過後,又覺得隱隱有些真理的意思在裡面包含著。

  這次來香港,事情進展的空前順利。

  溫漾從對霍子君的緬懷中回過神,順勢點開訂票頁面,好心地問了一句:

  「明天我要回京城,你呢?要一起嗎?」

  陸斯宴目視著前方,神色懶散:「不回,再在這兒待幾天。」

  溫漾只當陸斯宴是還有其它的事兒要做。

  這時。

  手機頁面已經跳轉到了支付界面。

  溫漾就要付款時,一雙大手猝不及防地從她的面前橫過。

  「喂,陸斯宴,你幹什麼啊?你為什麼要擅作主張退了我的機票?那可是明天唯一一張直達京城的票了!」

  陸斯宴睨著小姑娘氣得直跳腳的反應,眉峰一揚,語氣很欠: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正好啊,你留下來陪我。」

  回了京城,他就沒法兒再像現在這樣,一刻不離地守在他的小姑娘身邊了。

  「我為什麼要陪你?你又憑什麼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溫漾緊抿著唇線,冷聲問道:「再者,我是要以什麼身份陪著你?難道你是要我做你見不得光的情人麼?」

  陸斯宴的眉心不由緊蹙。

  溫漾怎麼會把他的話曲解成這個意思?

  男人沉下聲音,強調道:「你不是我的情人。」

  溫漾的眼底浮上了諷刺,語氣多了些攻擊的意味:

  「是麼?可我聽著像是你想要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我和你如果孤男寡女地留在香港,那是名不正言不順,你這是在看輕我,陸斯宴。」

  自從搬離南城別墅,她沒有一個晚上是完整地睡過一個囫圇覺。

  每次半夜驚醒,枕頭總是有一角是濕的。

  可這並不代表陸斯宴要她留下,她就會乖乖順從。

  「漾漾,你誤會我了。」

  陸斯宴將車停靠在路邊,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從來都沒有存過一點看輕你的心思,從前不會,現在更不會,將來也絕對不會有,請你冷靜一點。」

  溫漾還沒有開口,喉頭的哽咽便噎得她說不出話。

  她固執地將頭轉向車窗的那側,強忍著委屈質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我留下。」

  陸斯宴的喉結慢慢地滾動著,啞著聲線,一字一頓:

  「我想你了,想你想到快要發瘋,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尾音未落,他便察覺到有幾滴滾燙的淚墜落,在手背上短暫地匯聚。

  「漾漾,別哭,我愛你。」

  陸斯宴閉了閉眼,解開安全帶的束縛,終於將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緊緊抱入了懷中。

  西裝襯衫的布料很快被溫漾的淚泅濕,一路疼到了他的心底。

  「陸斯宴,我陪你再瘋狂最後一次,就只這一次,等回到京城,依舊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別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去糾纏你,好不好。」

  小姑娘哭的時間有些長,悶悶的鼻音裡帶著乾澀。

  「漾漾,我……」

  陸斯宴的唇瓣才輕微動了下,溫漾便踮起腳尖,以近乎拒絕的姿態截住了他試圖說出口的話。

  小姑娘的吻技仍有些青澀,牙齒不慎磕到他的唇瓣,卻不願意退後。

  陸斯宴的眸色猝然一深。

  很快,他反客為主地將掌心叩響溫漾的後腦勺,使得唇間的美味離得他更近一些。

  這一晚。

  溫漾釋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

  在意亂情迷中,陸斯宴難得地殘留了一絲清醒。

  所有的煙花歸於平靜。

  溫漾累極,在陸斯宴的胸膛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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