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我嫁!
2024-06-03 21:47:15
作者: 長安野火
陸斯宴靜默的眼睛異常得冰冷,語調沒有絲毫起伏。
仿佛溫漾對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般,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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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不禁嘖嘖了幾聲,陰陽怪氣道:
「溫漾,你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居然喜歡上這麼一個見異思遷,無情無義的男人。」
溫漾的唇瓣淡得幾乎幾乎瞧不出半分的血色,「過去的人也好,事兒也好,都應該留在過去。」
說這話的時候,溫漾努力維持著身形沒有一絲的晃動。
瘦弱的脊背挺得筆直。
她不願意再在陸斯宴露出哪怕一丁點兒的脆弱!
「你們兩個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陸執輕笑著用力拍了兩下掌心兒,而後聲音如鬼魅般道:
「我猜,棠棠應該馬上就要到了吧,你們說,我要是從這兒直接跳下去,棠棠是不是會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尾音落下,溫漾下意識地與陸斯宴相對視了一眼。
皆從彼此眼裡讀出了意外。
陸執的心魔居然已經重到了這種地步。
「陸執,你如果跳了樓,棠棠確實會因此而愧疚一輩子,但……」
溫漾收到陸斯宴眼風中透出的暗示,頓了頓,腦子轉得飛快:
「人的一生有那麼長,即使再愧疚,那份情緒也終究會被稀釋,甚至磨平。」
陸執的表情仍舊十分的輕鬆,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只要她心裡始終有一塊兒地方是屬於我陸執的,那就夠了。」
溫漾無言,只能將求救的目光再度遞迴給陸斯宴。
「那你跳吧,到時候我會把溫少為和孟棠的結婚請柬燒給你。」
陸斯宴唇角掛著一抹譏誚,一字一句專門兒往陸執的心窩子捅。
陸執聞言,臉色變了又變,咬緊的牙關在腮幫子處凸出。
勁風從頂樓呼嘯而過。
就在溫漾以為陸執終於被勸服,要放棄輕生的念頭時,他猝不及防地朝欄杆邊緣奔去。
「陸執,不要!」
溫漾只來得及伸手觸摸到陸執的衣服邊緣,他的身影便從樓頂一躍而下。
「陸執!」
身後響起孟棠撕心裂肺的吼聲,小腿軟得幾乎邁不動步子。
千鈞一髮之際。
軍用直升飛機盤旋在眾人的頭頂。
一抹軍綠色的人影同樣從艙門躍下。
在急速降落中,溫少為堪堪在陸執將要變成肉泥的前一秒,伸展開雙臂,將他攔了下來。
溫漾親眼目睹了這驚魂的一刻,後背冒出的冷汗早已將針織衫完全濕透。
陸執沒有睜眼,語氣莫測地開口:「你不是最應該盼著我死麼?我死了,你就能和棠棠雙宿雙飛了。」
溫少為抿了下唇,正色道:
「我是軍人,有責任有義務拯救任何人民群眾。」
大廈的感應門向兩側緩緩推開。
陸執掃了眼由遠及近的幾道身影,嘴角上揚,以勝利者的姿態幽幽道:
「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也謝謝你的成全,現在棠棠完全是我的了。」
溫少為沒有說話,只是默然地站起身,為孟棠讓開了位置。
「陸執,你沒事兒吧?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或者不舒服,你怎麼這麼傻啊。」
孟棠哭得滿臉淚痕,哽咽得語無倫次。
陸執深情地凝向孟棠,鄭重地啟唇:「棠棠,嫁給我好嗎?我想讓你做我唯一永遠的妻子。」
孟棠展顏一笑,帶著些許無奈和不易察覺的悲涼:「好,我答應你。」
陸執得償所願,溫漾不忍地看向溫少為,伸手小心地拽了下他的袖口。
「大哥,今天陸執能保住這條命多虧了你,你沒事吧?」
溫少為搖了搖頭,「先送他去醫院吧,在下落的時候,他的胸腔應該受到了不小衝擊,我就不去了。」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孟棠在淚眼朦朧中最後看了眼男人依舊高大挺拔的背影,在心底默默地對他說了聲「抱歉」。
下輩子,她再嫁溫少為。
*
京城第一人民醫院。
陸執正在接受全身檢查。
電梯間的門打開,陸政川拄著拐杖快步走出。
在他身後跟著的是阮夕顏與郭世華。
「斯宴,執兒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他到底為什麼跳樓?」
陸政川聽著是在詢問,剜向孟棠的眼神中卻是布著兇狠的厲色。
陸斯宴環抱雙臂,慢條斯理道:
「在最後一刻,是溫大校挺身而出救了他,至於為什麼跳,也許是腦子抽風了。」
陸政川聽出陸斯宴對他的應付,不悅地低斥了聲:「放肆,那好歹是你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只是在陸政川的眼底,略過一縷極快的心虛。
溫漾正好抬眸,將他不經意間表露出的異樣收入眼中,心下有了更多的思量。
「陸伯父,斯宴是有口無心,今天如果不是他,只怕陸二哥就真的要出事兒了。」
阮夕顏適時地從中打起了圓場,話里話外都是在袒護陸斯宴。
陸政川冷哼著將頭撇向一側,陰惻惻地盯著孟棠道:
「孟棠,事到如今,你準備怎麼辦?是你害的執兒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你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哪天再去尋死麼?」
面對陸政川的厲聲詰問,孟棠將頭垂得更低,滅頂的歉意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溫漾站在孟棠身前,替她擋去陸政川大半的敵視,不急不緩道:
「陸伯父,剛剛陸執已經向棠棠求了婚,說非她不娶,他馬上就要檢查完了,如果他出來看到棠棠被這麼逼問,你覺得……他會怎麼想,又會做出些什麼呢?」
陸政川的面色轉為陰沉,反問:「你這是在威脅我?」
溫漾姣好的面容上含著沉靜的笑意,一派從容:
「不敢,陸伯父,我這是在就事論事,棠棠現在可是陸執的命根子。」
陸政川不覺被噎得啞口無言。
阮夕顏見狀,眼中閃過分明的不喜與厭惡,對著溫漾,以義正言辭的口吻道:
「溫漾,陸伯父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這麼和他說話?你說的即便是事實,也要注意語氣措辭。」
溫漾的神色淡淡,並未有絲毫的動容。
仿佛阮夕顏的話不過是一陣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