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好聚好散

2024-06-03 21:46:47 作者: 長安野火

  但想到陸斯宴對溫漾一片深情,白幼言便總是在不好的預感升起的時候,就果斷地摁滅。

  溫漾和陸斯宴,真的走到離婚這步不可了嗎?

  顯然。

  溫漾的表情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還回陸氏嗎?」

  話音未落,白幼言就覺得她好像問了一句廢話。

  溫漾在陸氏的身份是京大設計系的實習生,如今實習期接近尾聲。

  留和不留,差別已經沒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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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了婚,當然不會繼續死皮賴臉留在陸氏礙那些人的眼了,至於接下來的打算麼,自然是情場失意,商場得意了。」

  溫漾的語速雖然輕緩,可字裡行間的痛意卻沒有少半分。

  白幼言望著溫漾的眼神中滿是心疼,主動握向她的手背。

  「你是從什麼時候動了離婚這個念頭的?」

  溫漾思索了幾秒,給出答案:

  「或許是從我們從香港回來,陸斯宴被陸老爺子一通電話叫走的時候吧。」

  溫漾的語氣微頓,眸中的淚光點點湧現,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其實,兩個人緣分要盡的時候,上天是會給出提示的。」

  這幾天陸斯宴一反常態地待在別墅里陪著她,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愧疚和補償。

  相處了四個多月,她和陸斯宴之間也早已培養出了默契。

  這一次,也一樣。

  「以後你遇到什麼事,儘管來找我,難過的時候也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保證隨叫隨到。」

  溫漾承下白幼言的好意,飲盡最後一杯茶,拎著包走出了茶室。

  順帶著通過了阮夕顏的好友請求。

  她忽然很想聽聽阮夕顏會說些什麼。

  站在路旁,餘光範圍中,一輛計程車緩緩駛來。

  「小姑娘,要去哪兒啊?」

  溫漾打開車門,坐進車后座,低聲細語道:「我現在還沒想好,你先隨便開吧,等我想好了,我會告訴你目的地的。」

  在和司機說話的空隙,阮夕顏的對話框已經顯示有五條未讀消息。

  溫漾徑直滑到最底,一句相當刺眼的話跳出屏幕:

  【溫漾,只有我能拯救陸斯宴,你對他而言,就是拖累】

  「拖累麼?」

  溫漾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想要勾起唇角,卻異常得沉重。

  阮夕顏說得也不算錯。

  從最開始相遇的那一天起,陸斯宴就在替她處理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

  她好像也從來沒能真正幫上他什麼。

  如果陸斯宴娶了阮夕顏,他應該會過得更輕鬆一點吧。

  【惡語傷人六月寒,阮小姐,你好自為之吧】

  發送完消息,溫漾便點開右上角,刪除了阮夕顏的微信好友。

  在下一個紅綠燈路口,溫漾適時地出聲道:

  「師傅,我想好去哪兒了,麻煩送我去南城別墅區,謝謝。」

  「好嘞!」

  原本要向前的計程車猛地向右打了方向盤。

  剛才還青藍的天空,漸漸變得霧蒙蒙的。

  車越往西開,天邊的烏雲便沉得越深。

  一小時後。

  計程車在院外停下。

  溫漾走下車,正要抬腳,身後傳來司機的呼喚聲:

  「小姑娘,你還年輕,一時走錯路沒有關係,只要及時回頭,就還來得及。」

  南城別墅區是京城頂流豪門才住得起的地界。

  溫漾不過才二十出頭,再加上那副似乎很神傷的模樣,司機不免以為她是因為誤入歧途,而被豪門闊少包養的情婦。

  「放心吧,大叔,我會的。」

  溫漾不想做過多的解釋,向司機道了聲謝,轉身叩響別墅的門。

  「夫人,你沒帶鑰匙啊,快進來,這天兒眼瞧著就要變了。」

  溫漾在玄關處換好拖鞋,抬頭看了眼二樓書房的方向,問道:「八爺還在家嗎?」

  王姨只當小兩口是濃情蜜意,難捨難分,笑眯眯地回答道:

  「在呢,就在書房忙工作呢,這碗燕窩雪梨羹是剛熬好的,夫人和少爺一起嘗嘗,可別累壞了身體。」

  溫漾順勢接過托盤,一步步登上了台階。

  書房內,男人正專注地翻閱著最新的月度財務計劃。

  「八爺,這是王姨剛熬好的雪梨羹,你先吃點兒休息一下吧,順便……我想和你說些事情。」

  聽到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陸斯宴抬起了眸,眼底換上了寵溺的笑:「好,都聽漾漾的,不過,我可不是吃獨食,我們一起喝。」

  尾音落下,溫漾的手臂被人用力地往前一帶。

  一個旋轉間,她已經穩穩地坐在了陸斯宴的腿根處。

  「現在可以說了。」

  陸斯宴將下頜虛虛地擱在小姑娘的肩頭上,舀了一勺雪梨羹,送進她的口中。

  溫漾半是順從地張開唇瓣,雪梨羹甜而不膩,舌尖卻泛起無法覆蓋的苦意。

  「八爺,我們離婚吧。」

  陸斯宴聞言,準備餵向溫漾的湯匙停在了半空。

  「為什麼。」

  男人漆黑的眸子裡緩緩升起狠戾的黑氣,周身的氣壓變得蕭肅。

  「八爺,霍伯母和霍儲配型失敗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也能猜得出來,老爺子那天叫你去老宅,很有可能是他有了能救霍伯母的辦法。」

  溫漾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在用鈍刀子,一刀一刀凌遲著她的心:

  「我不願意讓你為難,所以,就讓我來做這個先提離婚的壞人吧,我們好聚好散。」

  陸斯宴摟在溫漾腰側的雙手握緊又被迫放鬆,克制的語調里透著緊繃:

  「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或許,老爺子是在擺迷魂陣,那個所謂的捐贈者其實根本不存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扭轉局勢。」

  溫漾慢慢地搖了搖頭,晶瑩的淚光里倒映著男人有些模糊的五官輪廓。

  「陸斯宴,來不及了,你的母親也等不及了,只有我們離婚,你的母親才能換腎,她才有活下來的可能,別再自欺欺人了,那個捐獻者,是真的!」

  陸斯宴平日裡的沉穩矜持在此刻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在對上溫漾眼睛的那一刻,沉痛地闔緊了眸子。

  「好,我同意。」

  命運終究是和他們開了一個無比荒謬的玩笑。

  他進不得,她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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