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引火燒身
2024-06-03 21:45:35
作者: 長安野火
噁心胸悶?
溫漾的眉頭輕微蹙了下,身體向前傾,低聲又問道:
「那……伯母,你這兩天有出現血尿的情況嗎?」
霍成君似乎沒想到溫漾出身設計專業,竟然還懂醫學方面的東西。
她慢慢地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我這兩天的確是有那種淡淡的血色出現,我剛開始以為是這兩天天氣乾燥上火,但肚子那一塊兒始終不舒服。」
溫漾初步的猜測得到驗證,一顆心猛地墜了下去。
霍成君見溫漾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心頭頓感不安,忙問道:
「怎麼了?是我的身體出了什麼大問題嗎?我是不是要死了!」
溫漾抿著唇,她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
如果因為她的一時錯誤猜測而導致霍成君跟著擔驚受怕,反倒是好心辦了壞事。
短暫地思量過後,溫漾重新抬眸,神色已經變得如常。
「我猜應該是給你開的藥裡面有什麼副作用,在不知不覺中加重了你的腎臟負擔,沒什麼大事,伯母,你別擔心。」
霍成君小心地盯著溫漾的目光,「真的嗎?溫漾,你不要騙我。」
溫漾聞言,展顏一笑:
「我怎麼會騙你呢,伯母,這幾天你要多喝水,那些抗抑鬱,穩定情緒的藥可以先停下來,或許這樣你的肚子就能好受些。」
至於具體的情況。
她還是去找更專業的人詳細地問一問,才能做最終定論。
溫漾並沒有陪霍成君太長時間。
不到半小時,郭世華便又將她「請」到了陸政川的書房中。
陸政川不緊不慢地烹著新茶,面上噙著狀似和善的笑:
「溫漾啊,聽說你家裡昨晚失竊了,沒有出現什麼損失吧?」
溫漾坐在對面,取出三盞品茗杯。
「說來也奇怪,家裡被翻得天翻地覆,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丟。」
說著,她將品茗杯用掌心朝著陸政川身前稍推了推。
陸政川饒有深意地挑了下眉,話鋒一轉:
「那就好,看樣子你好像也懂泡茶之道?現在能靜下心來品茶的年輕人哪,可是不多見了,來嘗嘗這杯清城普洱,入口雖然微澀,卻回味無窮啊。」
溫熱的燙水順著壺嘴蜿蜒而下,茶香四溢。
溫漾飲下茶,淺褐色的瞳孔深處倒映著陸政川恍若毒蛇的剪影。
「只是懂點兒皮毛罷了,不比伯父的茶藝果然了得,茶很好喝,多謝伯父。」
話音落下,一語雙關。
陸政川用指尖輕敲著茶盞的邊緣,發出「叮叮」的迴響。
「小姑娘的嘴皮子就是厲害,不過我老頭子也要提醒你一句,千萬別自詡聰明,到最後反而是引火燒身,後患無窮。」
引的是什麼火,又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患,溫漾心知肚明。
沉吟片刻後,她直視向對面的陸政川,雙手交疊,顯出難得的沉穩自若。
「伯父的提醒,我銘記在心,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家了,要不然晚了的話,斯宴該擔心了。」
眼瞧著溫漾搬出了陸斯宴試圖逃遁,陸政川的目光中划過一道凌厲。
郭世華一直在旁邊察言觀色。
嗅到書房中的氣氛似乎轉僵,他笑著走上前,打起了圓場。
「三少夫人和三少爺的感情還真是好啊,老爺是太長時間沒見三少夫人了,所以才想多留您說會兒話,我這就派人送您回去。」
溫漾順坡下驢:「那就有勞郭叔了。」
郭世華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溫漾,轉身回到書房,輕聲慢語地對著陸政川遊說道:
「老爺,三少夫人是咱們找到帳本兒的關鍵,如果惹急了她,這張護身符很可能就會變成定時炸彈,不急在這一時。」
陸政川抄起手邊那盞溫漾用過的品茗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碎片四濺,仍舊未能減退陸政川心頭的怒意。
「你從現在開始,寸步不離地守著陸斯宴,要他儘快把帳本的線索從溫漾的嘴裡套出來,然後安排他們立刻!馬上離婚!」
陸政川本想借溫少為的勢順理成章地將一隻腳踏入京城的軍政圈。
不想他發出了數次暗示,溫少為那邊兒都不為所動。
正巧前兩天,郭世華從阮家的一支旁系嘴裡打聽到了:阮氏有人剛剛被晉升為少校。
雖然離溫少為的大校軍銜還差得遠。
但總比啃溫少為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要來的更容易一些。
等到他從溫漾那裡拿到了帳本,阮家就是他陸政川徹底稱霸京城商軍政三圈的下一塊墊腳石!
「好的,老爺。」
*
南城別墅。
溫漾彎腰在玄關處換鞋,一雙溫熱的掌心從腰後繞到她的身前。
「八爺!你怎麼走路都沒聲音呀,嚇死我了。」
溫漾靠在男人堅實的胸膛間,嗔怪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陸斯宴將毛茸茸的頭靠在溫漾右側的肩頭,說話時的熱氣不時調皮地刺激著小姑娘的皮膚。
「是漾漾回家太晚,讓為夫獨守空房,老爺子今天又整什麼么蛾子了。」
溫漾短短地呼了口氣,邊想邊開口道:
「老爺子讓我先去看望了伯母,之後又問帳本的事,我在湖心小島見到伯母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色很差,我猜測可能是急性腎衰竭的症狀。」
急性腎衰竭?
陸斯宴的聲線變得肅然,追問道:「你確定嗎?醫生去看過了嗎?有確切的診斷麼?」
溫漾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娓娓道來:
「八爺,我只有五六成的把握,畢竟我也不是專業醫生,我準備讓陸執先去看看,探探底,如果貿然請醫生,不是真的,那是皆大歡喜,可要是伯母真的重病……」
難保陸政川不會以此為要挾,再度逼迫陸斯宴去做一些他根本不願意的事情。
甚至是離婚。
陸斯宴瞬間讀懂了溫漾話中的未盡之意,有力的手臂橫在她的小腹處,陷入了沉吟。
半晌。
陸斯宴啞著聲音,聽起來發著澀:
「漾漾,陸執他恨我的母親入骨,他現在對我尚且是虛以委蛇,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去醫治在他看來奪走他父親的女人?」
他覺得找陸執幫忙,並不算是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