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誣告

  蕭秉文武力並沒有荒廢，處理兩個眼高手低的小混混綽綽有餘。

  只露這麼一招，那兩人意識到自己絕不可能在他手中淘討到好，立馬連聲道歉。

  「我們不該覬覦她，不該說那些不客氣的話！」

  「我們知道錯了，求你放我們一馬吧！」

  求饒一句接著一句，肯巴並沒有被控制住，卻恨不得磕頭。

  這還是在村莊周圍，已經有村民被這裡的動靜吸引，至少兩扇窗戶悄悄打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偷看。

  林錦雲低低咳嗽一聲作為提醒：「他們沒有碰到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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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秉文心中仍然有不爽，卻並不是莽撞的人。

  他記住那兩個混混的臉，朝林錦雲頷首，而後就和她一起離開。

  情況看起來似乎是她們放登徒子一碼，然而隔天早上，就要衙役找上門。

  來的人還記得這對夫妻，表情有些為難：「我就不押著你們了，自己跟我走吧。」

  林錦雲站在門口，緊皺著眉：「為何忽然來抓人？」

  「為何？」衙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詫異，緊接著顯示忽然明白什麼似的，眼中多了些同情，耐著性子給他們解釋，「今天早上，有兩個原住民去敲鼓，說什麼他們可憐，他們被流放而來的官打了。」

  「我們的人簡單給他們看過，能夠確定身上確實有嚴重的打擊傷，大人拿他們沒辦法，只能問他們想如何解決，他們便堅持要把人帶去對峙。」

  說到這裡，他一攤手，「二位請不要為難我，不論是不是蕭大人做的，都先跟我走一趟吧。」

  蕭秉文把身上的外套繫緊，拿著木棍邁過門檻出去。

  「我和你一起。」林錦雲反手把門關上，扶著他一起往外走。

  什麼都不用解釋，一路寂靜。

  因著蕭秉文的腿傷，他們這一路走的格外慢，許久才到達縣衙，從另一個門進去。

  「被告蕭秉文！」

  沈星然坐在大堂之上，一拍手裡的醒木，「洛夫、肯巴二人指控你出手打傷他們，傷至斷骨，可有此事？」

  蕭秉文原本已經做好承認的打算，聽見他這麼一句，心中瞬間明白，毫不猶豫否認。

  「我不曾將他們傷至斷骨。」

  「那就是承認你動手了！」洛夫冷笑著，伸出自己的手臂，「你昨天打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現在啊？」

  當然不會想到，他為了保證自己目的達到，讓肯巴狠心用石頭砸斷他的手骨。

  林錦雲從人群中走出，朝沈星然虛行禮：「大人，此時有蹊蹺，當時我在場，我可以複述事情的全部經過。」

  「你也是幫凶！」

  「肅靜！」沈星然怒喝，滿臉嚴肅地看向林錦雲，「蕭林氏，說說你看到的。」

  「這二人一直對外來的人極其仇視，前段時間我一直在教村裡的人用新型法子進行農耕，他們心中對我有怨恨，便屢次挑釁。」

  林錦雲聲音不急不緩，語氣漸漸加重，敘述時的情緒牽引拉滿，「我對他們一直保持不予理睬的態度，誰曾想居然讓他們變本加厲，昨日甚至想在小道上堵截我，進行欺辱。」

  「關鍵時刻，我的丈夫趕到，這才把他們打開，其中一個挨了一腳，另一個手被棍子打到，絕對不足以斷骨！」

  肯巴震驚地看著林錦雲。

  他昨天挨那麼多打，回去之後嘔吐三次，這女人居然輕描淡寫地就帶過去？

  「你他娘放屁！」

  「我就說她的話不能信！」洛夫也跟著提高音量，「她說犯人的妻子，說話自然是向著自己的丈夫！誰知道她口中編撰的是哪個版本，反正我沒聽說過！」

  「明明就是這男的仗勢欺人！不就是個已經被流放的貴公子？以為在這大疆就能無法無天嗎！」

  那幾句話越說越激動，帽子眼看著也越扣越高。

  「肅靜！讓你說話了嗎！」沈星然沉著臉低喝，「若再擅自擾亂秩序，先打二十大板！」

  那兩人訕訕閉嘴，臉上依然是不服氣的模樣。

  沈星然知道林錦雲是什麼性格，心懷大義的人，怎麼可能幹那種事？

  但他不能明著偏袒，只能硬著頭皮又問：「洛夫、肯巴二人訴狀成立，被告證人與被告關係親密，其言不完全可信，原告二人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這段話顯然早就已經打好草稿，洛夫就跟解除封印似的，語速飛快地要求：「大疆官民不和已經許多年，如今居然出現此等惡性傷人事件，這代表的已經不只是私人間的恩怨，更代表朝廷來的人在向原住民發起挑釁！ 」

  「相信大人也不願意看到官民離心，一定要嚴懲這惡人才好！」

  他眼神中露出明顯的得意，說話時嘴角勾起，「用你們中原的話來說，我不能得理不饒人，這樣吧，我接受你們出錢私了。」

  「你昨日無端攻擊我和我的兄弟，給我們造成極大威脅，醫藥費和安撫村民動盪的費用，至少五千兩！」

  他知道這倆人之前地位極高，只要稍微漏出來一點私房錢，就夠普通村民吃喝不愁一輩子。

  「當然，我理解你們是被流放過來的，沒有錢也可以，把你們的地拿出來抵押，什麼時候湊夠錢了，什麼時候就還給你們。」

  林錦雲種出來的地是整個邊疆最喜人的，他們雖然口口聲聲說著抵抗外來觀念入侵，心中卻嫉妒得不行，恨不得找到機會搶過來。

  「罪婦有話要說。」

  林錦雲一開口，沈星然就緊接著點頭：「請講。」

  「原告說我丈夫無端攻擊他們，我的證詞卻是他們先對我動手動腳。」

  「我們發生矛盾的地點就在村莊附近，倒是周圍還有別的村民看到，他們可以作證！那時便能證明誰真誰假！」

  「允。」

  林錦雲以為自己抓住漏洞，勝利在即。

  卻不想沈星然點頭後，堂上的安靜維持足有兩分鐘，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作證。

  她甚至在人群中看到前兩天還恭維自己的人，此時只是滿臉同情地縮在人後，陣營卻很堅定。

  洛夫再度笑出來。

  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