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蕭秉安醒悟

2024-06-03 21:26:59 作者: 晚星

  不到兩炷香的時間,趙德海用粗布衣衫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一邊快步狂奔,一邊扯著衣服磨蹭皮膚上發癢的地方。

  手上的力氣還越來越大,頗有幾分癲狂之勢。

  「姓蕭的!」他遠遠喊一嗓子,一腳踹上旁邊小弟的屁股,「還不趕緊去敲門喊人!」

  林錦雲早就在院子裡坐著喝茶等他們了,聽著趙德海著急地又罵過幾句,才起身去開院門,做出茫然的模樣:「趙大人?找我有事?」

  趙德海把手一伸:「給我把脈!你給那個老頭開的什麼藥,給我也開一份!」

  林錦雲連連後退,不住地擺手:「男女有別,趙大人自重!罪婦哪懂什麼醫術,就別為難我了。」

  「你不是剛治好那個老頭!」趙德海睚眥欲裂,要不是兩隻手都忙著抓癢,他早就伸手去抓這個蠢女人的頭髮,「我知道了,你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不想治我!」

  「別讓我查出這毒素與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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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源自末世一種異變植物孢子,處理後能當藥用的東西,以現在的檢查手段,怎麼可能查得出有毒?

  林錦雲垂下眼,伸出一隻手掩著口鼻。

  「您中毒了?也不知是什麼毒,還是別出來亂跑了,我們家只剩我還康健,我可不能染上你這什麼毒素。」

  趙德海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配合上要笑不笑的猙獰表情,看上去有幾分恐怖。

  「老子就知道。」

  他眼睛死死盯著林錦雲,語氣反而平緩下來,小喘著氣,「你們不就是想偷懶幾天?老子答應,你那個蠢貨弟弟可以養傷,只要你能治好老子,就不會有人追究。」

  「怎麼樣?可以治了吧?」

  林錦云為難地移開視線,表情頗有些勉強:「趙大人這話不是把我架住了嗎?我若是不答應,豈不顯得我……」

  而後長長嘆出一口氣,指指不遠處的石凳,「也罷,大人先坐,我幫你看看就是了。」

  這麼幾句話下來,她反而成了委屈的那個。

  趙德海本來就煩躁得很,現在還憋著滿肚子氣,任林錦雲擺布。

  另一邊,因為負責守著他們的小頭目帶著一群官差忽然跑走,幹活的人直接當做這是天賜的休息機會。

  尤其是李子賢,他知道趙德海是去治病解毒,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找他們的茬,索性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一點錢,從聚集的人群里換了點物資,帶著去探望蕭秉安。

  後者還獨自躺在屋子裡,手臂撐在腦後,仰頭看著屋頂斑駁錯雜的稻草,閒得思考人生。

  「三郎?」

  「李兄?快請進!門沒鎖,直接推就行。」

  蕭秉安沒法站起來招待客人,只能撐著上半身給他倒水,臉上的喜悅藏都藏不住,說出來的話也頗具玩笑意味,「礦難放假都多久了,你才來,不厚道。」

  李子賢「咦」一聲:「礦區環境那個鳥樣,隔三差五有人不舒服,哪裡會給生病受傷的人放假?你起初來的時候腿上就有傷,也沒見對你寬容多少不是?」

  蕭秉安怔住幾秒,肯定地搖頭:「可若不是給我放假,我幾天沒去上工,他們早就通緝我了。」

  李子賢更詫異了,他甚至有些坐不住,起身攤手。

  「蕭伯父一把老骨頭替你上工上到病倒了!」

  見面前人搖頭,他語氣加快,「伯母也是,之前身體就有幾分羸弱模樣,昨天不知為何直接昏迷,又臥不住床,現在你兄長拖著腿幫你幹著活,老兩口帶病管田裡的事,嫂子都忙不過來……」

  他越說,面前的兄弟表情就越呆滯,他的嘴也不由越張越大,「老天爺啊,你什麼都不知道?」

  這就是所謂的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嗎?

  蕭秉安茫然地搖頭,表情還沒有跟上情緒,眼淚先已經滾落。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樣會把母親氣倒……爹,不,他們現在如何?」

  「你嫂子到處周旋,想盡辦法幫你呢,估計能有成果。」

  李子賢是知道林錦雲懂點醫術的,他故意把姓趙的蠢貨支過去,就是相信林錦雲能抓住機會。

  蕭秉安再坐不住,抱著那條沒知覺的腿搬下床,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喊:「我有事要忙,李兄先回去休息吧!」

  後者知道他這是要回去同家人見面,也就不再跟隨,只叮囑一句注意腿。

  然而他還是不夠了解蕭秉安。

  在父母庇護下長大的小少爺第一次遇上這種事,他直奔蕭家負責的田地,在附近遠遠看到父母的身影,便不敢再往前。

  蕭母彎腰抓一把雜草雜草,起身時腰杆一撐便覺得眼前發暈,腦中有如天旋地轉,一隻手扶腦袋,另一隻手摸索著找東西支撐。

  「又不舒服了?」蕭父扶著她到旁邊的田埂坐下,神色威嚴中夾雜著擔憂,「早跟你說田裡的事我就能做,女人家家的湊什麼熱鬧!」

  蕭母捂著胸口,喘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不嚴重,腦袋晃一下而已。你腰不也疼著嗎?」

  蕭父反手捶了捶腰背,嘆著氣:「太用力或者彎腰久了會有點,幹這點活不為難。」

  倆人性格都要強,一邊擔憂對方,一邊強撐。

  蕭秉安緊攥著拳聽他們對話,不敢相信幾天不見父母的身體便虛弱成這樣。

  這甚至都是因為他。

  他要去說什麼?如孩童那般撲進母親懷裡道歉,然後哭著讓父母原諒?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到,萬般情緒也只化作無言。

  躊躇幾步,他咬著牙轉頭,朝來時的方向而去。

  在耽誤的這段時間裡,童欣柔沒偷著情也已回到家中,坐下還沒收拾什麼,先見丈夫紅著眼進屋。

  「發生何事?」

  「欣柔……」蕭秉安趴在心愛的女人懷中,終於忍不住眼淚,不住地傾訴自己心中的委屈與自責,反覆說著他要如何道歉如何報恩。

  童欣柔聽得直翻白眼,她還以為能聽到哪個討嫌的東西丟命的喜訊呢,就這麼點事兒,有什麼可哭?

  窩囊廢!

  蕭秉安只顧著哭,用童欣柔前襟擦擦淚,垂著眼哽咽:「二嫂還想盡辦法與趙德海斡旋,我之前居然那麼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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