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鉗住二公子
2024-06-03 20:03:49
作者: 六月
落蠻蹲下來掀開白布,看到楊姬那張死狀悽慘的臉,她眼睛還瞪得老大,額頭的傷口不算嚴重,出血也不多,白布再掀下去,腹部的剪刀還插在裡頭,但是沒入了很多,造成大量的出血。
但這不是她的真正死因,落蠻看到她的臉上有一些細小的棉,想必鼻腔口腔里也會有,眼睛突出,她是窒息而死的,也就是說,被人捂住生生悶死。
那位給小六子算命的相士倒是沒有全部說錯,她真的是因為兒子死了,不必問,想必是王妃的意思,在這內院裡頭,殺一個無權無勢且不受寵的姬妾,就等同捏死一隻螞蟻。
「你殺人了?」秋蟬嚇得面容慘白。
落蠻沒搭理她,轉身進了去之後,她解開衣裳把傷口包紮得再嚴實一些,身上有淡淡的痘印,已經漸漸淡了下去,接種成功了。
她心裡稍安,要活下去,種痘之法就必須要成功,這就是她跟小六公子說的辦法。
她筋疲力盡,躺在床上睡下了,秋蟬沒敢出去,就坐在她的房中,滿臉的不甘,想說話,落蠻冷眼掃過去,「你若不閉嘴,便出去陪著楊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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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蟬嚇得忙噤聲,不敢再說。
這般的兵荒馬亂,落蠻還是睡著了,秋蟬一晚上不敢睡,聽著外頭的風聲呼呼,彷如鬼號一般。
五更天,天色還沒亮,落蠻醒來便直接下床穿衣。
「楊姬是你殺的嗎?」秋蟬等了一晚上,等到她醒來,忍不住揚著悲憤的眸子問道。
落蠻依舊沒回答,繞過她走出去,掀開白布取下楊姬身上的剪刀藏於袖中,慢慢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裡?」秋蟬一怔,忙追了上去,心裡真是窩囊憋屈又生氣,明知道自己身患痘瘡,還到處亂跑。
「找二公子!」落蠻淡淡地道。
秋蟬氣得要緊,「你還要去找二公子?你我主僕今日落得這般慘澹,都是因為你惦記二公子,他馬上就要娶二小姐了,你就不要再去找他了,老老實實地去莊梅園跪著求王妃原諒才是。」
落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轉身往後院而去,外頭有人守著,要出去只能翻牆,最近她對於翻牆一事已經是熟能生巧了。
秋蟬氣得渾身發抖,嗆哭出聲,哀求道:「只求你看在我們主僕一場,別再連累我,給我一條活路。」
「小秋蟬,這是唯一的活路。」落蠻已經走出很遠,聲音飄來,帶著窒息般的沉凝。
翻牆而出,並未驚醒門外看守的人,落蠻在漆黑中潛伏,循著腦子裡的記憶一路往宇文寒的清竹園而去。
來到清竹園,天色依舊未曾放亮,落蠻翻牆而進,直奔宇文寒的寢室。
裡頭無人守夜,但是,床前有兩雙鞋子,衣衫亂了一地,落蠻悄然進去,掀開帳幔,床上兩人還在酣睡,男的俊美無雙,是肅王的二公子宇文寒。
女的叫秋耳,是他的通房,十五歲入房伺候,至今已經有兩年,為宇文寒打了三個孩子,沒娶正妻,通房的孩子是不能出生的。
落蠻看著她的時候,腦子裡就浮現出這些信息,原主對宇文寒身邊的人身邊的事倒是十分清晰啊。
床上有一種暖眛發腥的氣味,被帳幔掩蓋得揮散不掉。相擁的兩人,手脖交纏,衣物全部都在地上,可以想像這錦被之下,是何等風景。
她慢慢地坐在床邊,手中剪刀轉了一個圈,在宇文寒的臉上輕輕地刮過,力度不大,沒有傷痕,但冰涼的觸感讓宇文寒陡然驚醒過來,眸子一睜,看到了落蠻那張陰沉的臉,嚇得驚叫一聲,「是你?」
秋耳也被嚇醒了,擁被尖叫,「你怎麼進來的?」
落蠻看著她,眼底幽深,「穿衣,下去!」說完,一手便把她給拽了下去,自己坐在了床邊上。
秋耳全身都沒有穿衣,被拽下來之後馬上穿衣。
宇文寒怒瞪著她,嘴唇略有些發抖,「你想幹什麼?」
落蠻看著她,「你很怕嗎?」
宇文寒擁抱著被子坐起來,怒道:「誰怕你?你馬上給我出去。」
忽然沖他嫵媚一笑,紅唇白齒,寒意森森,倏地眸子銳光一閃,手迅速抓住他的頭髮拽了出來,剪刀抵住他的脖子,唇湊在他的耳邊吐氣如雲,「二公子是真應該要怕我的。」
宇文寒不防她有此舉,微微一驚,便感覺脖子上傳來冰冷的利器觸感,尖銳刺痛,他兀自鎮定,「你想幹什麼?」
落蠻淡淡道:「我想請二公子幫個忙。」
「你休想!」宇文寒冷笑,語氣中倒是沒有害怕,一個人人厭棄的賤婦,便是有天大的膽子,莫非還真敢傷了他不成?
「那可能就要二公子受點皮肉之苦了。」落蠻眸子沉暗。
宇文寒半邊身子露出,卻十分狼狽,氣得滿眼發紅,「我若傷了半點,你也絕對出不了這清竹園。」
秋耳穿戴整齊嗎,一抬頭見到這個場面,嚇得她驚叫一聲,指著落蠻怒道:「你想幹什麼?放下剪刀,莫要傷了公子。」
落蠻微笑,眼底霧氣加深遮蔽了鋒芒,「去莊梅園傳句話,就說我要見王爺。」
宇文寒以為她是要說凌雲閣之事,當下沉臉怒道:「不許去,她是有天大的膽子?敢傷了本公子不成?」
落蠻冷笑,手腕勒住他的脖子,手中剪刀一揚,宇文寒頓覺臉頰一冷一痛,下意識伸手去摸,沾了滿手的鮮血。
他大怒,正欲斥罵,剪刀便抵住了他的嘴巴,伸進了嘴裡頭正好刺著舌頭,逼得他把怒聲咽下,金屬的腥味傳來,眼底才有了慌亂之色。
「蘇氏,你不要命了!」秋耳驚得心魂俱散,眼底驚怒,恨不得上前撕了落蠻。
落蠻輕嘆,眼底泛起了幽幽寒芒,仿若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叫人無法猜度,「有誰不要命的呢?二公子想必也憐惜自己的性命,所以,好姑娘,快些去吧,我沒有太好的耐心。」
秋耳見那鋒利的剪刀依舊擱在宇文寒的嘴裡,且她的手上用了巧勁,剪刀剛好刺到舌頭,滲出了絲絲血液,她咬牙,惱恨地道:「王爺昨晚沒回來,怎為你通報?」
「總有辦法!」落蠻唇瓣輕啟,吐出了四個字。
秋耳站立不動,「你到底想做什麼?」
落蠻嘆嘆氣,「秋耳,你這是在害你家公子啊!」
她的手腕一翻,剪刀抵達鎖骨位置便狠狠地刺了進去,鮮血飛濺間,宇文寒慘叫一聲,痛得差點沒昏過去。
秋耳嚇得花容失色,「你……」
「我再說一次,找王爺來見我。」落蠻面容沉了下來,方才的淡笑不復存在,眼底冷酷成冰。
「快去找母妃!」宇文寒痛得受不了,他自小喜文不習武,哪裡受過這種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