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夢境成真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陳校，微微一笑，把手遞給他。

  就在這時，我心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一瞬間的劇痛襲來，我幾乎站不穩，整個人晃了晃，差一些就從台階上摔下去。

  「靜兒！」

  人群里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陳校一個箭步跨上台階，穩穩扶著我的肩膀。

  「你，」

  「我沒事。」

  趕在陳校說話前，我飛快道。

  

  並且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微笑，這是我和陳校的婚禮現場，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我不想發生任何意外，更不允許自己出錯。

  陳校縱然還是擔心的，接下來走向舞台的一路，他都用力握著我的手，我們兩時而對視一笑，在優美的現場樂團演奏聲中，走到舞台。

  說來也是奇怪，剛剛那種心口劇痛的感覺再也沒出現過，儘管那一下真的很痛，可現在雨過天晴，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

  宴會廳的燈全部點亮，水晶吊燈獨有的璀璨光芒將整個宴會廳照的流光溢彩，左邊台子上放著一個五層的大蛋糕，也是芳芳特意為了這場婚禮精心製作的。

  「老陳啊，我說你這孫媳婦可是出手不凡，今天這場婚禮相當氣派，我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

  「那是，小孫聽說可是這家酒店的老闆，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大本事，後生可畏！」

  「陳校這小子好福氣啊——」

  底下全是讚嘆的聲音。

  陳校偷偷在我耳邊說，「這些叔叔伯伯從來沒誇過我，怎麼到了你這，都快把你誇到天上去了。」

  我笑著，順嘴道：「證明他們有眼光！」

  陳校說我臉皮厚，我也笑了起來。

  看著面前奢華的宴會廳，流光溢彩的燈光，每個來賓臉上都是驚嘆的笑容，來祝福我今天的婚禮。

  如果這是一場夢，一定也是最美的夢境！

  「下面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也請各位來賓舉杯，共同祝福一對新人恩愛長久，永遠幸福！」

  芳芳拿著托盤走上來，上面放著兩杯酒，我和陳校一人一杯，與此同時，酒店的服務員也給大家都斟了酒或者飲料。

  「祝福一對新人長長久久。」

  在大家的祝福聲中，我笑著，和陳校湊近，手臂交叉，喝下了杯中的美酒。

  酒是香檳，沒什麼度數，我輕輕呡了一口，看見陳校也喝了一口，我們兩個相視而笑，同時分開，芳芳立即捧著托盤過來，把酒杯收走了。

  儀式也差不多結束，最後的流程是我和陳校一塊切蛋糕，我微微提起裙擺，陳校也走過來扶著我，我們一塊朝蛋糕台走。

  芳芳已經提前拿好了刀在手裡，隨時準備遞給我們。

  我朝芳芳笑了笑，騰出手打算去接。

  突然，陳校的腳步一頓，他扶著我的手也鬆開了，我愣住，回頭去看。

  陳校表情痛苦，右手捂在心口，他抬頭來看我，「靜兒，」

  剛說話，鮮紅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來。

  我一下就慌了，幾步跑回去扶著他，「陳校，你怎麼了，別嚇我。」

  「我……」

  陳校每說一句話嘴裡都會有大口大口的血流出來。

  那血噴在我潔白的婚紗上面，刺紅了我的眼睛。

  「別說話了，我們馬上去醫院，何健，快，快去開車，我們去醫院，馬上——」

  最後我幾乎是尖叫著，看見陳校躺在我懷裡，嘴裡還在大口大口的往外咳血，那血好像永遠也咳不完，我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有那麼多的血。

  我抱著他一刻也不敢鬆手，就怕一鬆開陳校就不見了。

  耳邊似乎有外公的聲音，在說著去軍區醫院，然後是雜亂的腳步聲接近，有人把陳校抱起來，我跟著爬起來，磕磕絆絆的踩著婚紗往前走。

  耳邊嗡嗡的，什麼聲音都聽不進去。

  直到有人把我拽住，緊跟著兩記耳光甩在我臉上，「害人精，如果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然後是一片混亂，有人跑過來拽我，有人跑過來拉她，我趁機甩開他們，拔腿追上陳校。

  陳校上了部隊的吉普車，車子一溜煙開走了，我沒來得及上去。

  「小孫，你先冷靜點，陳校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覺得我其實特別冷靜，現在我什麼都不想管，我要去醫院陪著陳校，我一定要去醫院，「汪姐，快，送我去醫院，我要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不過我發出的聲音似乎特別尖銳，又或者我的行為特別癲狂，汪姐和芳芳一左一右拉著我，寸步不離。

  蘇勇去開了車，我被汪姐和芳芳拉上車，車子一路追著吉普車開。

  汪姐和芳芳都不說話，我睜大了眼睛，低頭就看到婚紗上面刺目的紅色，這些都是陳校的血，我突然不敢再看，猛地閉上眼睛。

  可當我一閉上眼睛，我腦袋裡突然又浮現了夢境中的畫面，陳校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陸婉說他已經死了。

  死了！

  難道我的夢境竟然要成為現實嗎？

  不，不會的！

  「到底怎麼回事，陳校怎麼會突然吐血，難道他生了什麼毛病？」

  車廂里十分安靜，汪姐猶豫著開口，說完之後就飛快看了我一眼。

  芳芳說：「不會的，姐夫的身體素質一向很好，還在部隊裡訓練過，不可能是犯病，而且哪有什麼毛病是突然吐血的？」

  汪姐也急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芳芳搖頭，「我也不明白。」

  車裡又安靜了下來。

  我聽著她們兩個的對話始終沒有接嘴，因為我很清楚，陳校不可能有什麼隱疾，他的身體很好，也很年輕，身上雖然有訓練時候留下的疤痕，卻沒有病。

  至於為什麼會吐血……

  我暫時也不明白。

  「前面就是軍區醫院！」

  聽到蘇勇的聲音，我立即朝外面看，一個紅色的十字，然後就是軍區醫院的大招牌，吉普車已經開了進去。

  何健背著陳校朝醫院跑，陳校靠在他背上，雙手自然垂下，隨著何健奔跑的姿勢，微微起伏，看上去竟似了無生氣。

  我心口一陣劇痛，緊跟著喉嚨口湧起一股血腥，一口血毫無徵兆的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