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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無題

2024-06-03 19:11:21 作者: 不羨仙

  待到夕陽落山時蕭定仁才走,順便順走了江塵蘭的玉佩。

  蕭定全回府後先去了一趟江塵蘭的房間,又問了府里女使幾句話,再去的後院花圃找江塵蘭。

  他問道:「和六弟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陽暉就說話些家常而已。

  這話他可不信,審問似的看著陽暉,「還不肯與我說實話麼?」

  陽暉裝傻充愣,「哥哥想聽什麼實話?」

  

  蕭定全猛然拉住她的手,強橫的把她往自己面前帶了一步,「江塵蘭的玉佩呢?」

  陽暉動了動手,撒嬌道:「哥哥,疼。」

  蕭定全聞言減了些力道,卻還是抓著她的手不放。

  兩人互相望著,誰都不肯往後退一步,各自有著盤算,各自懷著期望。

  蕭定全最終鬆開了她的手,懊惱的挪走視線,喉頭滾動,妖冶的側臉被花香映襯得格外清雋。

  他沉默了良久,可是陽暉沒有開口。

  兩人就在夕陽下站著,看著世事東升西落,直到最後一點光被山脊偷走。

  蕭定全終於肯回過頭,聲音微微打著顫,說道:「陽暉,我一直希望你能選我一次。」

  可她的選擇好像沒變過。

  蕭定全視線定格在她身上,她坦蕩的接受著自己的一切,似乎所有都是木已成舟,都是理所應當。

  陽暉安能不懂蕭定全的意思?

  他的那句話幾乎是拋下了自己往日偽裝的所有的強硬,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

  陽暉心疼,卻無可奈何。

  她回道:「哥哥,我又何嘗不在意你?你以為我之前說我想和你走是為了你是假的嗎?」

  蕭定全的語氣逐漸激盪,躬著身子和她的視線保持平行,「那你為何不肯毫無條件的站在我身後一次?!」

  「因為我不想哥哥你死!」陽暉回望著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第一次和他動這麼大的氣。

  陽暉反握住蕭定全的手腕,「哥哥,求你了,為了我再退讓一次,我們走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管什麼都聽你的。」

  他任由陽暉拉著他的手,在陽暉一次次帶著懇求的質問中平靜下來。

  他回道:「只要這一次你在我身後,縱使我死了也願意,我就要這一次。」

  「哥哥!」

  她捏著蕭定全的手漸軟,心中生出一股絕望。

  蕭定全擺擺手,喚了府里的下人來。

  他將真正的江家玉佩拿出給陽暉看,說道:「可惜,這次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要做這件事。」

  說罷,他收好玉佩,對著下人說道:「把公主看好了,在十五之前不許公主離府半步。若是公主逃走了,你們所有人提腦袋來見我。」

  這也是他們第二次見自家殿下這樣。

  他們家殿下是古板了些,但從來不會用命來威脅他們,上一次發這麼大的火,說這樣的話也是為了陽暉。

  他們似乎能猜到些,為何四皇妃會離開瑾王府了。

  宮內,蕭定安正批閱摺子。

  蕭定仁把玉佩隨手扔在桌案上。

  「假的。」

  蕭定安看了一眼,「那你帶回來幹嘛?」

  「臣弟總不能衝進去搶吧?就著玉佩是假的,還是臣弟偷聽牆腳聽到的。」

  蕭定安不耐的批著摺子,說道:「還聽到什麼一起說了。」

  「似乎動手是在十五日?」

  蕭定安合上摺子,頂著個耐人尋味的表情遞給小全子,說道:「你覺得他是故意說給你聽的還是真的。」

  小全子:「啊?誰說給雜家聽?」

  「工部尚書。」

  「哎喲,陛下可別打趣奴才了,奴才什麼時候能和工部的大人見面。」

  蕭定仁有些無奈。

  這小全子跟了蕭定安也十多年了,怎麼蕭定安的聰明勁兒一點兒沒耳濡目染給他呢?

  蕭定仁道:「工部尚書於公說私,這摺子打回去。」

  小全子看著蕭定安道:「唉,陛下您早說嘛。」

  待小全子走後,兩人才接著自己的聊。

  「四哥的性子,臣弟拿捏不准,依臣弟看,兩者都有可能,陛下早些準備著總是沒錯的。實在不行,我們也學他,一把火燒了瑾王府,依四哥的本事,自己定能帶著陽暉跑出來。」

  「那江塵蘭呢?她怎麼辦?!」

  「陛下別急,容臣弟好生想想。」

  蕭定仁的無奈在這一刻到達巔峰。

  他那麼在意江塵蘭倒是動手搶回來啊,怎的要自己費心費力?

  現在指望陽暉是來不及了,她都自顧不暇了。蕭定安腹誹。

  臨走前,蕭定仁忍不住叮囑了兩句,「你要想保護好江小姐就該離她遠些。」

  蕭定仁販劍完畢,腳踩風火輪的逃走,獨留蕭定安一人在惆悵,為何他就不能與自己所愛之人有個好的結局?為何愛她就一定要推開她?

  至少該把選擇權留給江塵蘭自己......

  蕭定安越是朝深處想就越是心虛。

  實在不行,便真如蕭定仁所說,他什麼禮節臉面都不要了,帶著禁軍衝進瑾王府把江塵蘭帶回來。

  晚夜,蕭定仁代替了小全子往日的事務,陪著蕭定安熬鷹。

  「江小姐在瑾王府斷然不會有事的,他要拿江小姐威脅陛下,自然會保證江小姐的安全,陛下靜候時機就成,江小姐出事的可能不大。」蕭定仁悠哉游哉的喝了一口茶。

  熬鷹他可不怕。

  長吉小時每晚哭的跟什麼似的,幾個宮女奶媽輪番上陣都扛不住,還得自己守著到半夜,養成了晝夜顛倒的習慣,現在不過子時,對他來講和早睡無異。

  蕭定安憤憤道:「朕最痛恨別人拿朕的軟肋,可能性不大也不行,萬一出了事,就是要命的事。」

  蕭定仁沒法,說道:「臣弟的腦袋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要命和要臉只能選一個。」

  「你是叫朕直接衝進去?」

  「如今也不是沒有理由衝進去,那玉佩也確確實實是從瑾王府找出來的,只要陛下說玉佩是江小姐的,它就是江小姐的。何必非要求個名正言順,誰是誰非,那群大臣心裡明鏡兒似的,不過是過於吹毛求疵,要陛下一生無暇。」

  蕭定安推走茶盞,說道:「有些迂腐,實在討厭。」

  蕭定仁被寵著長大,為人處世的顧忌不多,隨心所欲乃他的代名詞。

  他不要臉的說道:「因為這群迂腐不能感同身受,若是有人敢對陛下的做法多說半個字,臣弟就把他們的妻兒綁了,瞧他們會不會直接登門來拜訪。」

  蕭定仁那促狹的樣子當真是欠揍十足。

  蕭定安心裡贊同,面上卻不痛不癢的拍擊了一下桌子,回道:「成何體統!堂堂皇家子弟,要去綁臣工家人!」

  蕭定仁無所謂的挑了挑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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