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眉目
2024-06-03 19:10:23
作者: 不羨仙
江鄴頓了頓,茶遞到嘴邊卻不喝了,疑慮道:「你審?」
江塵蘭眉梢處透露著一絲得意,語氣上揚,「我不僅能幫哥哥審,我還能說出策劃這一切的人是誰,只是拿不出證據。」
江鄴雖對江塵蘭的話半信半疑,還是讓從鴻臚寺提著人出來給了她,關進相府的小黑屋裡。
她好不容易躲懶,日上三竿才起床,慢悠悠吃了飯,帶著江府的幾個壯丁前往小黑屋。
這裡以前本是個放舊物的地方,但江立樺曾在大理寺做官時抓了不少人,都放在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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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門就一股煙塵味,嗆得江塵蘭拿手帕在空中揮了揮。
一大道光的射進讓適應了黑暗的人扭過頭閉上了眼睛,但又依依不捨試探著朝光看去。
一、二、三......
這小黑屋裡何時關了六個人?!
她悄悄問盈喜,「怎的這麼多人?」
盈喜搖搖頭,「老爺不搞這一套多時了,都是小姐您抓的。」
江塵蘭清清嗓掩飾尷尬,慢慢朝里走進。
閒雜人等她向來也是懶得睜眼看的,指著一個問道,「你是?」
他道:「我的兩個弟兄一個被你打折了腿,一個被你廢了手,我是那個......」
江塵蘭手抬起制止住他,「想起來了,你是林白的人,當初想在山間想輕薄我。」
長久不見人,他腦海中對人間最後一抹印象還停在他兩個兄弟的慘叫和血腥的肢體,哆哆嗦嗦的說道:「江小姐記性真好,現在需要小的為你指證林大人嗎?」
她慢慢道:「林白已經死了,你現在沒有利用價值。」
他才不關心林白死沒死,林白既能被這位江小姐弄死,他現在就關心自己能不能在她手上活著出去。
他賊眉鼠眼的爬到江塵蘭腳下,「那江小姐你現在是要......」
江塵蘭壓住嘴角笑意,故作正經的說道:「養一個曾經想輕薄我的廢物在府里幹什麼?若是我放你走,你豈非要把我綁你一事說出去?」
他想抱住江塵蘭的腿,被江塵蘭預料到提前躲開。
「江小姐,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保證絕對不亂說。」
江塵蘭遞給盈喜一個眼神,盈喜將一張紙和一支筆仍在地上,上前一步說道:「那個,你也和林白有關,你過來。」
另一個曾推江塵蘭入水的人小心翼翼的到盈喜腳下。
「小姐放你們出去,寫個保證書。」
那兩人面面相覷一眼,又急又委屈,「我們就是大老粗,沒讀過書,不識字的!江小姐要我們寫保證書才放我們出去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兩個人五官粗獷的五花八門,現在嬌滴滴的扮演上了弱女子,哭成了湘妃。
江塵蘭厭惡的看了一眼,別過頭去。
外頭的小廝識趣的給江塵蘭搬了一張椅子來,她淡然坐下,開口道:「行,既然你們不會寫字那繼續關在這裡還是毒啞出去你們選一個。」
寫保證書只是個虛幌,她只是要確認他們被毒啞後沒有別的方法能和人說出江府的事。
知道他們都不會寫字,江塵蘭也就放心了。
她繼續說道:「給你們的啞藥是我自己制的,有解藥,兩年後若是一切事情都解決了,我還活著,你們來江府找我,我給你們解藥。」
最多再兩年時間,一切就能塵埃落定了吧。
在這兒暗無天日的地方關久了,他們是如此渴望外頭看一眼外頭的花草。
掙扎了好一番,其中一個才問道:「江小姐你若是不在呢?」
「我都死了你們當然只能啞一輩子,快選吧,我還有正事要問。」
那人咬咬牙,只能去賭江塵蘭一把,哪怕日後只能在山間勞作他也認了,總比關在這裡強。
他最後確認一遍,「江小姐可要說話算話。」
江塵蘭做派拿捏的十足,說道:「你沒有和我商量的餘地,快選吧。」
曾經想置她於死地的人如今還能好好跪在她面前和她說話已經是她仁心大發。
他頓了頓,說道:「我要出去。」
江塵蘭點點頭,看向另一邊,問道:「你呢?」
另一人慢慢道:「我也要出去。」
江塵蘭萬般不舍的拿出她自己制的啞藥,確認他們都喝下去,不能張口說話才放他們走。
「盈喜,你送他們出去,我要審人。」
盈喜知曉她家小姐的意思,是要把他們往城外松。
盈喜走後,江塵蘭端上了那天寺廟裡蕭定仁威脅方丈時一樣的刑具。
銀針,燒紅的碳,匕首......
她特意找蕭定仁討教過了,除了死士和啞巴,沒有人在這套刑具下過一遍還不張口說話。
那四人僅僅是看著那一排東西就嚇得抱在了一起。
她學著蕭定仁放浪形骸的不羈模樣,手鬆松垮垮的搭在椅子上,問道:「自己說還是......」
那幾人不是不想說,而是自己倒霉碰上了蕭定全,到時候自己死了不說,還會連累家人。
這江家小姐再狠也不會牽連到自己的妻兒吧?
見那幾人支支吾吾不說話,江塵蘭掃了一個眼風給端著銀針的小廝。
他們互相推搡著對方,突的,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江鄴,他說來學習學習江塵蘭怎麼審人。
結果東西沒學到,倒是先被嚇了一跳。
江塵蘭不多言,淡淡吩咐小廝,「關門。」
費了好大一通力氣去審,才有一個慢慢吐了點兒東西出來。
江鄴看到一半就出去了,有點兒噁心反胃。
江母在外面等著,見江鄴出來,問道:「塵蘭在裡面做什麼呢?」
江鄴被江母扶著走,「母親別看了,怪瘮人的。」
那幾人要死不活的坐在地上,心有餘悸的看著江塵蘭。
現在他口中好像都還有泔水的氣味,實在是......
屋內,江塵蘭稍微手下留情了些,只是讓他們疼和犯噁心,別的什麼都沒做。
問的差不多,那幾個求饒:「江小姐你就放過我們吧,不是我們不想說,我們也有親人啊!」
江塵蘭擺擺手,「不為難你們,但是今天在江府的事你們該怎麼說?」
那幾人倒挺有眼力見,自暴自棄的說,「小的們沒來過江府!要不江姑娘把我們毒啞算了!」
「你們待會兒還要跟我哥哥回鴻臚寺,毒啞了我哥哥怎麼交代?」她輕輕拍拍那幾人的肩,「來日方長,別急。」
好好的來日方長几個字在他們聽來像漫長的折磨。
對比之下,鴻臚寺是個好去處。
放走他們後,盈喜問道:「小姐審出什麼了嗎?」
「只是多了一點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