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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最後一程

2024-06-03 19:10:16 作者: 不羨仙

  上京城內,鑼鼓喧天,錦繡繁華,好像唯有這些靡靡之音才能把盛世宏大唱得如夢如幻。

  蕭定全迫不及待的向永安帝提出了要見趙貴。

  「父皇,這幾日趙貴似乎不在隊裡。」

  永安帝坐的端正,他只是叫順義去看了看,又叫來蕭定安。

  蕭定安道:「父皇,大理寺就要到了。」

  馬車行在道路中央,蕭定安側臉冷峻,睫毛壓下如烏雲蔽日。

  永安帝動了動手裡的佛珠,向後仰去時閉上眼睛,嘆他三兒子確比四兒子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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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階步步,大理寺佇於危台之上,僅僅要走上去,都是常人跪破了膝蓋磕破了頭才換來一次沉冤昭雪的機會。

  永安帝不審,周萍領了板子後虛蹲在椅子前,宣所有人進堂。

  堂內趙貴的位置的空著,蕭定安身旁是另一張飽經滄桑的臉,一路上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蕭定全看了蕭定安一眼,說道:「三哥,此時可以請上趙貴了吧?」

  蕭定安轉過身去,兩人分明輪廓是那麼像,但一眼望去,就是能分辨出哪一位是太子,哪一位是三殿下。

  太子殿下比三殿下張揚的傲氣中多了一絲內斂,仿若北海,當月華傾瀉時才能窺探其中的不羈。

  「他就在這兒。」蕭定安不動聲色的挪了一步,把他旁邊那人的臉露出給蕭定全看。

  那人還是不說話,手向下頜探去,骨骼下方的皮肉竟在手的揉搓中起了褶皺,那人抓住皺紋滋生的地方,向上方用力,撕下了一層皮,露出他的真面龐。

  趙貴扔下人皮面具,拱手:「草民趙貴在此。」

  蕭定全怔在原地。

  他的確聽說過有人皮面具這種東西,似乎用樹膠製成,但以為是虛談,從沒想過有人真能做出來,還能戴著人皮面具在他面前晃悠幾天他都沒認出來。

  五日前。

  江塵蘭心慌不能自己,整宿整宿睡不著,一閉上眼睛腦海中的畫面就是半夜被擄了去。

  她索性起身在房中四處轉悠,情急之下碰到了隨身攜帶的小箱子。

  裡面的東西全部灑落出來。

  江塵蘭沉沉一吸氣——

  人倒霉的時候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

  收檢東西時突然拿起上次做人皮面具用剩的材料,心中生出計謀。

  當夜,她就順著自己對趙貴的記憶做了個大概出來。

  一路上,她時不時就在趙貴身邊待著,都以為她是怕趙貴跑了也沒人關注她。

  而蕭定全在歷縣叫停時江塵蘭總算確認了他們動手的時間,在蕭定安帶著趙貴離開的路上給趙貴換上了人皮面具。

  她緊著時間趕出來的,粗糙是粗糙了些,但也不是不能用。

  處理好一切後,心裡的大石頭才總算落地。

  雖大理寺的事已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但她還是快速回府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又去林府門口等著。

  她要親眼見證林白的沒落和死亡。

  趙貴按指令說出了將軍府的詳細布局,還在將軍府里找出了林白曾貪墨枉法的證據。

  即便不能以南鉞皇子的身份處置了林白,總歸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永安帝正要判林白罪時,李彥及時從寧州送來了林白曾和西寧王同流合污,欲圖不軌想要謀反的證據。

  若說是貪墨枉法永安帝還能忍,但有人敢覬覦他的江山那便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永安帝大怒,處林白死刑。

  蕭定安念著江塵蘭的託付,提議凌遲。

  太子這件事辦的合他心意,他正好藉此機會把林府連根拔起。

  林肅念及曾經的功績,一杯毒酒賜死,林泠入宮為婢,長吉亦跟隨入宮,寄養在襄貴妃身邊。

  天下人都說,陛下沒有因為林肅父子大不敬之過誅滅全族,是仁愛明君。

  江塵蘭等在將軍府門口,看到禁軍抄家,心中悵然失落。

  她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只是想起了老嫗血濺堂前的悲戚,想起了鉞州用白骨堆起的山丘,眼中不知何時流出兩行濁淚。

  待所有人都走了,蕭定安才到江塵蘭身邊,「這次若非是你,林白或許又能逃過一劫。」

  「臣女能做的,終歸太少。」

  文人墨客傷春悲秋,小暑剛過,立秋未至,江塵蘭竟也跟著感慨了一番。

  江塵蘭問道:「殿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蕭定安不似江塵蘭那般感慨,死去的冤魂他見的太多,雖不至於麻木,但也不會長久的把自己置於他們的位置上。

  他淡淡道:「你說。」

  「現在刑部還在審林白吧?我想去見見他。」

  「好。」

  申時,刑部小吏走了一些,只餘下些值守的人,江塵蘭跟著蕭定安也無人過問。

  長廊盡頭,林白被鐵鏈鎖著,兩側燭火映出鞭痕,囚衣已零碎不堪。

  江塵蘭腳步頓住,輕聲道:「殿下,就在此處等著臣女吧。」

  蕭定安點點頭,將提燈遞給她。

  提燈的光被潮濕陰暗的甬道吸收,江塵蘭走向林白,看到林白露出虛弱嘲諷的笑。

  不知他在笑什麼,他在笑誰。

  「你來了。」

  林白比江塵蘭先張了口。

  江塵蘭恨意並不如她自己想像中強烈,淡淡回應,「嗯,怎麼,好像你不意外?」

  林白痛極也抬著頭,收住猙獰的表情,回道:「初時從未想到你,自從知道你從蕭定安去了西南一切就有了解釋。從退婚到害我入獄,近兩年的時間,你步步為營要置我於死地究竟是為什麼?」

  「倘若我不這麼做,死的就是我。」

  江塵蘭看著他的臉,生出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前世今朝仿佛就是昨日與今日的差別,又仿佛跨越了一整個天河。

  他的長相端正溫潤,和蕭定安帶著邪氣的臉很不一樣,就連此時落難,眼中的盛滿水汽的光都是破碎的。

  也難怪自己前世會錯信於他。

  江塵蘭道:「在退婚前,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我夫妻十載最終我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林白又笑了,他回道:「那不是夢,只是我的怨氣和不甘不知該放到哪裡。」

  江塵蘭愣了一愣。

  林白終於垂下頭,問道:「你今日是來送我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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