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毒

2024-06-03 19:10:02 作者: 不羨仙

  狂風蕭蕭,耀陽退隱,不絕於耳的尖利碰撞聲漸停,寺廟在升騰的熱血中歸還寧靜。

  江塵蘭跑出不久後蕭定仁已經解決完那些黑衣人。

  這次甚至來不及在他們嘴裡塞東西,他們便咬碎了嘴裡的毒丸,徑直倒下。

  他望著江塵蘭逃走的方向,吩咐神勇軍:「去找江小姐。」

  江塵蘭在這兒待了幾天,對這裡的地形和布局比較熟悉。

  廟外有一處破落的宅子,可暫作為容身之所。

  她拿出幾個月前製得的東西,感嘆這小玩意兒終於還是派上了用場。

  江塵蘭迅速為自己貼上人皮面具,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急著將自己的鞋脫下扔掉,又在自己的衣衫上塗上用水和過的泥。

  她吸了幾口氣,給自己撒了分量不重的毒粉,靠在草蓆上,奄奄一息的等門外的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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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粉發揮效用很快,她腦袋嗡鳴,眼神渙散,在門被推開時,江塵蘭已經只能看到三重虛影。

  但是來的人好像沒穿黑色衣服。

  ......

  她看到有人在喊她,但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雜音,最終選擇閉上眼睛。

  只好賭一次了......

  蕭定仁不敢回京,只好寫信給蕭定安稟報情況。

  鉞州距上京幾百里,就是快馬加鞭的趕過去,至少也要一天一夜。

  他只盼著那時候江塵蘭已經找回來了。

  再醒過來是四四方方的牆,牆上歲月叢生,要落不落的掛著兩塊牆皮。

  「這位姑娘醒了。」一老婆婆說道。

  江塵蘭起身,第一句話便是謝恩。

  那老婆婆眼神瑩瑩,笑著說不必,讓她的丈夫端了一碗藥來。

  「婆婆,你們是怎麼把我帶到這裡的?」

  那老婆婆說道:「我們本是要去萬明寺燒香的,但今日萬明寺門口守著京城裡來的大官,我老伴兒就說去寺後的老宅瞧瞧,沒想到碰上了你。」

  「我們剛來不久就有一堆凶神惡煞的黑衣人追來,一來就問我們有沒有看到長得標誌的的女兒,我們就說沒有。」

  江塵蘭接過那碗藥,嘆天無絕人之路,自己運氣還真是好。

  回回刺殺都能讓自己趕上,又每次都是有驚無險。

  她回道:「那幾個黑衣人沒對你們的話生疑嗎?」

  「誒,他們提著劍就走近來看,問你是誰。我就想他們蒙著臉,多半是見不得光的賊人,不能害了你,便說你是我們的女兒,上山採藥時誤食毒草,暈倒在這裡。」

  江塵蘭舒心,問他們都沒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嗎?

  那婆婆十分和善,接道:「早就想過了他們是不是要殺你,所以我老伴早把他的衣服塗上了稀泥,給你蓋在身上。你運氣還真是好,恰逢之前山上下雨,路還未乾,否則你這掩耳盜鈴的方式哪裡管用?」

  後來江塵蘭就被帶了回來,老婆婆為她請了大夫診治,好巧不巧,還真是中毒。

  「話說姑娘你運氣還真是不錯,那大夫說若是你中的毒再多一點都撐不到活著回來。」

  江塵蘭道:「小毒而已,死不了。」

  再說她寧願毒死自己也不要被林白的人殺死。

  而且那毒她專門研製過的只會讓人身體極度不適,有中毒之狀,但不會傷到性命。

  躺了幾個時辰,四肢已經完全能活動了,她當即就要回客棧給蕭定仁通風報信。

  那老婆婆也不知怎的就對江塵蘭一見如故,見她要走還攔著她。

  「姑娘身體剛好,要去哪裡?」

  江塵蘭淡淡道:「實不相瞞,我是自上京戶部侍郎的隨從,前來查萬明寺,沒想到被人追殺,如今要回客棧給我家大人報消息。」

  「還是我去吧,你出去怕又被發現,我叫你家大人來接你。」

  江塵蘭想了一想,答應了,親手寫了一封信,道:「請婆婆務必把這封信交到大人手上。」

  江塵蘭告知了老婆婆客棧的位置,又說道:「那個瞧起來氣派最足,最不可一世就是我家大人。」

  老婆婆收下信,臉上浮現出一抹躊躇,似乎有事要講但不好開口。

  「聽聞大人在查萬明寺,老身有一不情之請。」

  江塵蘭笑道:「婆婆是我的大恩人,有什麼事儘管講,只要我能做到的,哪怕我家大人不願意辦,我也盡力為你辦了。」

  她眉間出現一抹亮意,喜不自禁。

  「如此,就多謝姑娘了。這件事耽擱不得,我先去給姑娘報信。」

  一轉眼就到暮曉時分,江塵蘭卻還沒找回來。

  蕭定仁坐立難安,踱步在客棧。

  老婆婆到了客棧門口卻被神勇軍攔著,「等閒之人不得進客棧。」

  那老婆婆道:「我要見你家大人。」

  「我家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快出去,我家大人現在煩得很!」

  那老嫗跺了跺腳——

  她怎的忘記問那位姑娘的大人姓什麼了?但好像是吏部的。

  「我有事要同吏部的大人講。」

  神勇軍今日挨了一頓批,極為不耐煩,催促道:「這裡沒有什麼吏部的大人,你快點走!」

  那姑娘說的清清楚楚,她家大人就在這家客棧。

  看這架勢,這間客棧估計只有這一位大人,她只好把信拿出來,「那麻煩小兄弟把這封信交給你家大人。」

  神勇軍接過信,敷衍道:「快走快走。」

  每日想給他家殿下塞信塞東西的人不知有多少個,豈容一老嫗在這裡胡鬧?

  神勇軍將信揣在兜里,目送著老嫗走遠,不耐的呼了一口氣。

  另一神勇軍問道:「你不將信給殿下嗎?萬一真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看她那畏畏縮縮的樣子能是什麼重要人物?我晚上就把信給殿下,現在上去找他不是討罵嗎?那江姑娘又沒找回來。」

  那人理解對方的感受,點了點頭。

  他家殿下自從那次從北邊回來之後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以前的好性子全不見了,現在就和火藥桶一樣,一點就著。

  想他家殿下,以前雖然有個呆子的名聲,但對下屬是極好了,興致來了,賞點兒銀子是平常之事,更別提從不苛責嚴罰他們。

  怎麼就變了呢?

  他們守在門前,直至夜幕降臨。

  星星掛了滿天,江塵蘭還是杳無音信,蕭定仁只好硬著頭皮給蕭定安寫信闡明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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