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尖兒上的人
2024-06-03 19:08:23
作者: 不羨仙
次曲怒火攻心,事先想好了一大堆罵人的話,可江塵蘭蹲在她面前時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指著她,最後說的話連她萬分之一的氣惱都表達不出來。
「你們胤朝人就會使些卑鄙手段!」枉她相信江塵蘭,以為她和那些玩心眼的胤國人不一樣,「你到底是誰?」
蕭定安蓋過江塵蘭,面無表情的遞給次曲一張紙一支筆,「煩請公主為家裡人寫一封信。」
她雙手雙腳被捆著,啐了蕭定安兩口,「呸!想拿本公主去換那個煞星!想都別想,你有本事就把本公主殺了!我哥哥一定帶著西寧男兒拆了這知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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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聽說西寧民風開放,卻不知那裡的女子如此不講禮數。
他視線順著次曲的臉看下去,最終停在她的腰上。
次曲向後蜷縮,以為蕭定安要對她做什麼壞事,大吼道:「你要是敢侮辱我,我就!我就......」
蕭定安眼角不明意味的挑起,手向她的腰上探去,「你就怎樣?」
江塵蘭攔住蕭定安,憋了半響說道:「蕭定安!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蕭定安眼裡沒有欲望,只有不耐煩。
江塵蘭對著他的眼神後手上動作軟下來。
他喉間哼笑兩聲,手上動作並不停止,只聽刺啦一聲,她腰上的珠玉被扯下,衣服還好好掛著。
蕭定安半是無奈半是嘲諷道:「西寧粗蠻女子,實在不合本王胃口。」
江塵蘭舒心,次曲聽出他話外音,小臉氣得發紅。
「你!你就是那個活不過二十的胤朝太子吧!就你這樣的,本公主都怕沾上你的病氣!」
他將一串刻著西寧話的珠玉收好,慢條斯理的拔劍,「公主若是不想寫信,我只能砍下公主的手和這珠玉一起送去了。」
「你當本公主被嚇大的!」
蕭定安不回,冰涼的劍在冬日裡格外刺激人的肌膚。
次曲和他對峙著,似乎不相信有人敢砍她的手。
半響,她突然大叫一聲——
只見劍脊刺入一份,血液順著淅出。
江塵蘭急忙推開蕭定安,大吼一聲:「蕭定安!你要幹什麼?!」
蕭定安冷若毒蛇,幽幽道:「既然這位公主不願配合,本王只好按本王的規矩辦事了。」
次曲被疼得泛起淚花,死死咬著嘴唇不願哭出聲。
江塵蘭看著心疼,急忙給了上了藥膏。
「你把我綁回來的,又要這番假惺惺對我。」
「我也不願綁你回來,可若是我不綁你回來,李大人在你哥哥手裡能四肢健全的回來嗎?能活著回來嗎?」
她一邊掙扎一邊流淚,「那是因為他殺了我西寧將士,他罪有應得!」
「那你又可曾見過死在你哥哥刀下的千千大胤亡魂?!」
次曲僵在床上,眼眶紅到發紫,一抽一吸的盯著江塵蘭,不再作聲。
江塵蘭一邊替她解開手上的繩子一邊說,「是你西寧先來犯我大胤的。」
她把地上的紙筆重新拾起來,說道:「寫吧,終歸是要告訴你哥哥的,就別白白受苦了。我身後這人,發起狠來可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
「好,我寫!我不懂你們兩面三刀的做法,但待我哥哥攻入知州府,我定先扒了你的皮!」
江塵蘭不作聲,欲走出時被次曲叫住,「你叫什麼名字?」
蕭定安替她揭過,「公主扒了本王的皮不是更解氣?她的手上未曾染上一滴西寧將士的血。」
次曲這時才看清了蕭定安。
西寧沒有這般俊俏的男子,俊而不秀,鼻樑和下頜骨骼突出,撐出一股壓迫感。唯有那雙濃眉下的眼睛和臉部輪廓,不似西寧男兒般粗獷。
剛剛那一劍讓她懼怕眼前這人。
「無人想自己手上沾滿別人的血,無人想為難西寧將士,只是權力之爭,讓你我這等棋子不得不如此。」
蕭定安憶起她前世的結局,和眼前驕縱的女子相差甚大,不由得生出感慨,這才對她解釋了一番。
那土匪頭子接到命令此時走來,被屋內的氣氛凍得不敢動彈,弱弱開口問道:「殿下?」
「你看好了她。」
次曲沒太懂蕭定安說的話,只是聽她二哥說過類似的話語。
三年前,她三弟暴斃身亡,卻被人查出是她二哥所為。
她二哥與她最是親近,待人和善,她便去牢里看望她二哥,想問清楚是不是他做的,他卻說:「是不是我做的都不重要,你三弟,我,他,不過都是被權力驅趕的狗。次曲,你雖不同,卻難保將來不會被他用籠絡外族勢力,我走後,你千萬千萬不要提我,多和他親近些,知道嗎?」
她聽得莫名其妙,繼續追問答案:「只要二哥說不是你殺的,我就信,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今日從這牢房出去後,切莫再提我這個罪人的名字......」
那胤朝太子的表情和他二哥在牢房的表情不差分毫,她來了興趣,問起了這位太子。
聽完那土匪頭子講完蕭定安的事後,她竟對他頗具同情。
「太子殿下是個好人啊,給了我一個重新向善的機會。」
「好人?」
王貴對蕭定安的生平也不甚了解,都是從江塵蘭和李彥口中知道蕭定安的過往。
身在皇室的他,其實比他更無助。
似乎這位位高權重的太子才是胤朝最走投無路的人。
王貴嘆口氣,「他要不是好人,那李大人的死活和他可無關,他現在就可以提著你的人頭回去邀功,也可以拿著你的命去威脅你哥哥。」
「那位女子呢?」
「聽說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西寧王宮。
次仁挑了李彥左手手筋,愣是逼不出關於大胤布署的一點兒消息。
手下人來報——公主被抓了。
他一鞭子抽在李彥身上,「那不爭氣的,她怎麼會被抓!」
「大王,信里說了,李大人若是斷腿,公主就會斷腿,李大人若是挨了一鞭子,公主就挨一鞭子......」
他咬牙切齒,不抽李彥,而是把鞭子落在那下屬身上,「混帳東西!今日跟著公主的人呢?」
「他們說公主和你陌生胤朝女子走去,以為傷不了公主......」
「今日跟著公主的人全部殺了。」
次仁把信捏皺,丟進火盆里。
「想拿她來威脅我......她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廢物哪裡有這人重要......」
和李彥交手幾次,這位西寧王深知李彥並不是他表現出來的無能風流公子,他安然回去了,又得用多少西寧將士的命去換。
一封信剛化為灰燼,一封信又來。
「大王,林大人的信。」
「念。」
西寧大王若是無必勝把握行事需三思,李大人和公主一死就意味著西寧和胤朝正式開戰。
這一月收著我林家好處,我胤朝西南的民脂民膏不知能養活大王多少人,若是大王願意此時示弱,日後好處必不會少。
次仁思忖著林白的話,權衡利弊後決定放了李彥。
此時向胤朝示弱,把次曲嫁到胤朝將軍府,日後不僅能得林家相助,一起推了大胤;此次示弱後由林家管轄西南,他還能撈到不少好處。
「告訴那胤朝皇帝,說我西寧深感胤朝強盛,願俯首稱臣,決不來犯,為表誠意,願將公主送到上京,學習大胤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