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家大難當（一）

  巴郡，江州，左將軍府。

  秦澤坐在上首，下面依此分列坐著閻忠、程苞、賈詡、秦琪。

  這其中，程苞為左將軍府長史，秦琪為左將軍府司馬，閻忠、賈詡為從事中郎。

  將軍府內，長史掌椽屬，主文政工作，是椽屬之長。而司馬掌兵事，主兵戎，是軍事長官。

  程苞作為秦澤第一個收歸麾下謀士，這些年無論是最開始經營九州通衢，還是後來以功曹史的身份代掌巴郡太守事務，樣樣做得有條有理，可謂勞苦功高。

  再加上其這麼些年積累了豐富的從政經驗，所以作為將軍府椽屬之長的將軍府長史職位，自然非他莫屬。

  秦琪本為秦澤家中的僕從之子，其父為救秦澤家人而死，其祖更是撫養秦澤長大，和秦澤如同兄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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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秦琪一直隨著秦澤南征北戰，立下功勳無算，可他總是默默付出，從來不出面爭功，所以直到現在，仍舊只做了軍中的軍司馬。

  秦澤靠軍功起家，自然知曉軍隊的重要性，所以作為掌軍的將軍府司馬，自然得交給最信重之人，秦琪無疑是最合適的。

  閻忠當初經由李參推薦，前來拜會秦澤，被秦澤一席話折服，做了秦澤麾下的謀士，以其能力不凡之故，便連程苞都願退居其後，將秦澤任巴郡太守時候麾下最重要的功曹史之位交給他做。

  可因為閻忠私下裡替秦澤做主，前去吳懿處為秦澤求娶其妹之事，觸怒了秦澤，致使秦澤請閻忠另謀高就。

  閻忠多年來一直勸人造反，知曉自家的思想危害不小，唯恐秦澤因怕他投靠別人之後記仇，反過來對付秦澤本人，所以欲要派人殺他。

  故而在離開秦澤之後便小心行事，最終卻還是被秦澤麾下的親衛在犍為郡尋到。

  不過閻忠這時候才發現，秦澤派人並非為了殺他，而是為了禮送他出境，這讓閻忠覺得自己被小視了，所以犯了倔脾氣，非要回來看看秦澤如何行事。

  孰料在巴郡居住數年，先見秦澤在太守任上的執政，覺得頗有見地，又見秦澤主動出兵北上參與討伐董卓的戰鬥，便覺秦澤有自己的做事思路，而且一步步走來，頗為不凡，不比他閻忠的謀劃差。

  所以閻忠開始反思己身，他這麼多年勸人造反，一直未有成果，是不是就因為自己總不自覺的將自身當做主人公，沒有替被他勸說之人著想，所以才一直失敗。

  因而心中的觀念慢慢為之改變，這才在劉焉出兵攻擊巴郡時主動尋上程苞，向程苞建議在秦澤之前制定的固守漢昌縣的基礎上，北取漢中的西城、上庸、房陵三縣，為秦澤入蜀提供道路。

  秦澤帶兵迴轉巴郡的時候，便抽時間專門和閻忠進行了一番深談，二人推心置腹，最終秦澤再度將閻忠收入麾下。

  而賈詡在陽人聚被秦澤俘虜之後，秦澤知曉他的本事，所以一直沒有放他離開，還使人專門盯著他，免得他私下逃走。

  秦澤帶兵迴轉益州的時候，也將賈詡帶了回來，他和閻忠早先便相熟，經由閻忠勸說，最終也投入秦澤麾下，成為左將軍府的從事中郎。

  秦澤的左將軍府剛剛開府不多久，府中架構並不完全，現下其內坐著的五人，包括秦澤在內，可以說是將軍府的最高決策層。

  秦澤的職位乃是左將軍督益、荊二州事，可以說左將軍府乃是益州最高的行政單位，他們四人所做的任何決策，都會對益州產生深遠的影響。

  也就說，現下五人算是益州最有權力的人。

  原本作為益州牧的劉焉被秦澤擊敗，但現在秦澤所能完全掌控的，也就僅有巴郡，其餘諸如漢中、廣漢，雖然因為駐兵緣故已經將之納入手中，但其內吏治卻並未歸入秦澤掌控。

  蜀郡、犍為，秦澤連軍卒都未派，更別說南中幾郡。

  所以說現下的益州，說一句百廢待興都毫不為過。

  故而今日秦澤第一次正式召集四人，便準備商議益州接下來的事務，儘快將蜀郡、犍為以及廣漢、漢中等益州精華之地納入掌控。

  因為有心將這四人都拿心腹看待，所以秦澤也沒繞彎子，開場便直言道：「今日召諸位前來，便是要商議一下我左將軍府接下來對益州的策略。」

  「想必諸位也都知曉，雖然我等擊敗了劉焉，但真正歸屬我等掌控的也就僅僅一個巴郡，其他各郡雖有駐兵，但其行事卻一時插不上手。」

  「故而今日我見諸位召集，便欲要同諸位商議一下，看看如何能夠儘快插手各郡事務，將左將軍府的影響深入到益州各郡，從而使得益州為我等掌控。」

  說到這裡，秦澤頓了頓，看了一眼四人，繼續道：「劉焉的在綿竹的州牧府之中存放的益州百姓戶籍和田畝黃冊業已送至，另有府庫之中的存貨，在此之前，便先向諸位通報一下。」

  秦澤說完便看向程苞，程苞當即取出一本兒竹簡書，其上記著的正是他們占據綿竹各處府庫之後對其內物資進行的統計。

  程苞當即開言道：「劉焉自中平六年（公元一八九年）十月正式出任益州牧，初平二年（公元一九一年）底被擊敗去職，歷時二年有餘。」

  「自綿竹州牧府、糧庫、武庫等抄見，有存糧一百六十一萬石，錢三億八千萬，布帛綾羅三千五百餘匹。」

  「按照得到的戶籍和田畝黃冊記載，益州每年可收糧二百一十餘萬石，錢三億多。」

  「因為去歲和我軍征戰，故而大部分郡縣都未上繳賦稅，所以準確來說，劉焉一共收了二年的賦稅。」

  「原本應該是四百二十餘萬石糧食，六億多錢，然因為和我等發生的征戰衝突或者其他因素，庫內糧食，錢貨僅餘四成。」

  「另外我巴郡庫內有存糧六十餘萬石，錢二億三千萬，布帛綾羅等九千多匹。」

  「也就是說，目前我左將軍府可供支用的物資一共有錢六億一千萬，存糧二百二十餘萬石，布帛等約有一萬二千五百餘匹。」

  待到程苞說完，秦澤便道：「諸位別以為物資多，其實相較於整個益州而言，將軍府所掌控的物資並不充足。」

  「我益州共有十一郡，一百二十四個縣，十一郡該有太守十一位，郡丞十一位，曹椽小吏每府兩百餘，最少有二千二百餘人吃朝廷的俸祿。」

  「除此之外，還有一百二十四個縣令、縣長、一百二十四個縣尉、一百二十四個縣丞，合共三百七十二人。」

  「再加上縣內曹椽小吏，我粗略估算一下，至少有兩萬五千人吃朝廷俸祿。」

  「除此之外，將軍府麾下還有步騎四萬餘人，各縣縣兵，郡兵，至少六萬人。」

  「這麼多人所吃的朝廷俸祿，以前是劉焉的益州牧府管，現下該我左將軍府管了，因而我才說，將軍府掌控的物資並不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