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再相見，千里姻緣一線牽（三）

  袁滂治家，最重義理，所以即便是他身居高位，家中的子侄也鮮有紈絝之人，袁渙身為袁滂之子，自然頗有乃父的風範。

  秦澤最終拗不過袁滂，不得不和袁渙對拜，才算讓袁渙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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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後，秦澤又提出要去祭拜袁滂，袁渙聞言，自然表示感謝。

  當初袁滂死的時候，秦澤尚在益州肅清馬相等人的反叛，並未去往靈前祭拜，還是執掌九州通衢的程苞聽聞此事，使人代秦澤前去靈前祭拜。

  袁滂在世的時候，也曾不少次在袁渙面前提及過秦澤，道秦澤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現下秦澤欲要去拜祭袁滂，袁渙哪有不允之理。

  待到扶樂袁家，秦澤發覺曾任太尉高官的袁滂家中竟然並不見得多富庶。

  子孫族人也不以華服美事為樂，反倒都喜讀書，頗有詩書傳家的風範，家中十多口竟無一人紈絝，可見袁滂治家之嚴謹，心中更多袁滂生出佩服之心。

  祭拜過袁滂之後，秦澤便在袁家停留了幾日，期間也見了袁家的一些族人，其中有一家三兄弟頗為有才能，三人分別喚做袁霸、袁徽、袁敏。

  秦澤見狀，便生出招募之心，但當他談及招募之意時候，袁霸以家有老父母在堂為由，拒絕了秦澤，而袁徽則是以讀書未見功底，不願出仕為由拒絕。

  倒是袁敏，不比其兩位兄長，本身習有不錯的武藝，對武事頗為偏愛，秦澤乃是帶兵之人，自然也頗合他的胃口，心中有些意動。

  然他的兩位兄長都拒絕了，他也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該答應，所以對秦澤表示準備考慮一些日子再答覆秦澤。

  早先因為在潁川之事，秦澤對這樣的情況便早有預料，所以並未感到失望。

  不過子自那日袁渙接過蔡琰之後，秦澤便沒有再度見到蔡琰。

  原本他以為之前對蔡琰的心動只是自家在軍中久了一直未有婚配才導致如此，可自那日不見蔡琰之後，心中竟然起了對蔡琰的思念，午夜夢回之時，也時時見到蔡琰笑靨。

  很顯然，他這是喜歡上蔡琰了。

  思考良久，秦澤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便在一日宴後，同袁渙提及欲要求娶蔡琰之事。

  袁渙聞言，不由驚愕的看向秦澤道：「將軍莫不是開玩笑乎？」

  秦澤道：「袁先生，我乃誠心所求，並無玩笑之意。」

  袁渙聞言沉吟了一會兒，試探的問道：「不知將軍可知昭姬情況？」

  秦澤道：「知道一些，當初某在益州初見她時，前車騎將軍馮公的孫子馮翔曾告訴我，說她和衛家有婚約。」

  「這幾日我使人打探，得知那衛仲道已死，她已經離開了衛家，此時閒居家中，並無婚事在身。」

  「所以某才想要求娶於她。」

  袁渙想了想，最終還是咬咬牙道：「不止這些，我那表兄在文人之中頗有名聲，昭姬面貌也是不差，但為何離開衛家之後卻一直無有婚配？」

  秦澤想了想道：「莫不是蔡中郎眼界高，看不得一般人？」

  袁渙道：「這只是其一，我那表兄眼界是高，確實看不上一般人，但憑其名聲，所見俊才也是不少，緣何一直未能為昭姬尋得如意夫婿？」

  「最主要的，還是河東衛家暗中使壞！」

  「我那表兄膝下無子，所以對兩女頗為愛護，一心要給她們尋個好人家。」

  「當初河東衛家請人保媒，我那表兄覺得河東衛家當初和皇家有親，又歷經這麼多年，自然算是高門，昭姬進了衛家，自然會享福，所以就欣然同意了。」

  「可誰知道那衛覽（字仲道）自小體弱多病，一直未能治癒，衛家有意欺瞞，等我表兄知曉，已經晚了。」

  「昭姬嫁過去不足半月，衛覽便一命嗚呼，衛家人不思己身，反怪昭姬，使得昭姬在衛家受了年余苦難。」

  「我表兄知曉後，和衛家大鬧了一場，最終接了昭姬回家，算是和衛家斷了關係。」

  「我表兄對昭姬心懷歉疚，在接昭姬回家後便積極為她物色好的人家，可惜衛家不願放過昭姬，居然誣衊她克夫，還利用自家的影響力，大肆宣揚。」

  「高門大戶厭惡昭姬的克夫名聲，不願迎娶，小門小戶害怕衛家的打壓，不敢迎娶。」

  「如此，昭姬便只能留在家中，乃至年歲越來越大。」

  秦澤第一次聽說這其中還有這種隱秘，聽完不由心生惱怒：「河東衛家也太霸道了吧！」

  隨後又抱了抱拳道：「我知袁先生的意思了，不過我並不畏懼衛家，所以還請袁先生准允我所求。」

  袁渙認真的看了秦澤一眼道：「秦將軍可想好了，那可是河東衛家，曾經出過大將軍衛青和皇后的家族，雖然現在不顯於朝，但是其底蘊和影響力可是深厚的很吶。」

  秦澤笑道：「無妨，我有今日，大多都是靠自己一刀一槍拼搏來的，衛家雖強，我也不懼。」

  袁渙想了一會兒道：「我不喜衛家久亦，昭姬亦是我外甥女，我也不忍其一直在家中無法嫁出，終日只能頂著惡名度日。」

  「既然將軍真心愿意，那我也願為將軍去提一提，不過此事還得看我表兄意見。」

  「我也不瞞將軍，當初先父曾經有意想把昭姬許配給你，但因我表兄不太樂意，又加上其他因素作祟，所以才不了了之。」

  「現下既然將軍重提，可見將軍和昭姬的確有緣，既如此，我也願成人之美。」

  「啊？」秦澤聞言不由大為驚喜：「袁公當初的確於我提及過欲將蔡中郎之女許配給我的事情，不過並未談及蔡小姐名姓，我不知是蔡小姐啊！」

  袁渙道：「當時我父所提，的確是昭姬。」

  「我表兄家中有二女，長女琰，也就是昭姬，二女薇。」

  「當時二女薇已經許了泰山羊公續之子羊衜，所以先父欲要許配給將軍的乃是彼時已經迴轉蔡家的昭姬。」

  秦澤聞言心中不由大喜：「難怪當初我一見到她就有心動的感覺，原來我兩個是真的有緣啊！」

  不想這時候卻聽袁渙道：「但是，我那表兄卻不甚樂意，他想為昭姬尋一詩書傳家之人，非是如將軍這般在馬上博功名之人。」

  「再加上我父又因為此事被人在朝堂上攻訐，最終一怒辭掉太尉之職以證清白，家中人也對將軍你頗有怨懟，家父心灰意懶，最終便不再管這事兒，所以也就無人再提了。」

  秦澤這時也想起當初袁滂給他的信中對此事表達的歉意，才明白這事兒居然還有這麼多緣由，看起來他和蔡琰之所以未能結親，主要是蔡邕看不上他啊，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分吧。

  袁渙見秦澤聞言不語，也知其心中不太舒服，畢竟任誰被人瞧不起，都會如此。

  當下便開言道：「今時不同往日，先不說昭姬年歲漸長，再說將軍於昭姬又有救命之恩，料想我那表兄該會鬆口的。」

  秦澤當即便對袁渙大禮拜下：「此事便多多拜託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