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秦澤說賊眾

  後面衝上來的五斗米道賊眾首領正想揮動武器攻擊秦澤，不想秦澤座下的大熊貓猛然咆哮一聲，突然人立而起，一巴掌拍在他座下戰馬的腦袋上。

  戰馬頓時慘聲嘶鳴，被直接拍倒在一旁，待到那人機靈的滾落在地回首去看時，卻發現戰馬竟然腦漿崩裂而死。

  剩下兩人雖然得以揮動武器攻向秦澤，但卻都被秦澤靈活的閃過。

  等到雙方交錯而過再度調轉馬頭迴轉的時候，五斗米道的賊眾們發覺自家一方六人居然有兩人慘死，一人倒在地上捂著腰起不了身，另一在地上的人雖然無事，但卻失卻了戰馬。

  而唯一完好無損的則只剩下兩人。

  反觀秦澤，除開因為躲閃不及被五斗米道的賊眾首領在甲冑上留下的劃痕之外，居然沒有受一點兒傷。

  

  「啊！」其中一人忽然發出一聲驚懼的高叫，接著調轉馬頭居然不管不顧的跑開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慌亂的緣故，居然朝著列在宕渠縣前面的縣兵陣列跑去。

  「孬種！」剩下一名騎乘在戰馬上的五斗米道的賊眾低罵一聲，猙獰的大叫一聲，揮動武器便沖向秦澤。

  失卻戰馬的那人知曉，自家逃肯定是逃不掉的，也揮動武器沖向秦澤。

  面對兩人的奮力一搏，秦澤卻是不屑一笑，策動大熊貓衝上去輕輕鬆鬆的擊殺兩人。

  ——啊——

  又是一聲慘叫傳來，眾人連忙尋聲望去，卻發覺是逃走的那五斗米道的賊眾的首領發覺自家奔逃的方向反了，試圖調轉馬頭繼續奔逃，不想卻被秦琪用長弓一箭射殺當場。

  不管仍倒在地上捂腰慘叫的那名五斗米道的賊眾的首領，秦澤徑直策動大熊貓，奔到距離那千餘名賊眾精兵百餘步前，長槍一指對方高聲喝道：

  「宕渠縣尉秦澤在此，可還有人敢戰？」

  賊眾盡皆膽寒，哪裡還敢來戰。

  見賊眾膽寒，不敢上前來攻，秦澤忽覺這是一個說降對方的好機會。

  畢竟賊眾雖然聚集了數萬人，但真正精銳的恐怕也就眼前這些，若是能夠說降這些人，剩下的盲從或者乾脆被裹挾的普通百姓定然不戰而降。

  想到此處，秦澤便將長槍往地上一杵，借力起身站在了大熊貓的背上，舉目前顧，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清了清嗓子高聲道：

  「秦某何人，相信爾等即便是之前沒有親眼見過，那也應該親耳聽過。」

  「秦某自入宕渠為縣尉一來，所做樁樁件件之事，皆是為我宕渠縣民，為爾等考慮，以期爾等能夠過上好日子。」

  「所以秦某的話語，爾等該是能聽能信的。」

  「我知爾等多半都是良善之民，因受野心之人的蠱惑，才從賊做匪。」

  「我不知野心之人是如何蠱惑爾等的，但我知一旦爾等坐實了叛賊的身份，結果絕難善了！」

  「爾等自己身死則是毫無例外，關鍵還會牽連親戚家人。」

  「想一想爾等白髮蒼蒼的父母雙親，受苦受難一輩子，辛辛苦苦將爾等拉扯長大，臨老了本來要準備享一享兒孫滿堂、承歡膝下的人倫樂事，哪想到等到的卻是入獄乃至掉頭。」

  「想一想爾等天真可愛的兒女乃至嗷嗷待哺的襁褓幼子，他們未來的人生還長，原本有可能成長為讀書人、貴女、大將軍乃至三公九卿，就因為你們行將踏錯，等待他們的卻是冰冷的刀鋒。」

  「再想一想爾等貼心盡興的賢妻，自嫁入你家之後便是吃苦受累，原本想待你發達之日享一享榮華，沒想到等到的卻是發於他人，為奴為婢。」

  「在想一想爾等的親朋好友乃至友里鄉鄰，他們何等無辜，因為爾等行這反叛行徑，恐怕也將走入斷頭台，這其中便有可能包括你心中愛慕的小娘……」

  秦澤一連串的舉例說的五斗米道的賊眾們一陣動容，正如秦澤所想一般，他們之中真正深信五斗米道，願意為五斗米道付出生命的畢竟都是少數，多半都是被蠱惑乃至被裹挾之人。

  秦澤這些話正好擊中他們的心中弱點，怎能不讓他們動容。

  「現下若爾等能夠放下武器……」

  五斗米道的賊眾中剩下的首領哪裡不知秦澤正在動搖他們的軍心，見狀立即有人高聲呼喝，試圖打斷秦澤的話語：

  「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如今我們走到這一步，都是狗貪官逼得，若我等失敗，等待我們的將是家滅族亡！」

  「只要殺了狗貪官，打滅朝廷，師君就能帶領我們建立一個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的道國，再也不會有狗官欺壓我等！」

  這個五斗米道的賊眾首領的確有幾分手段，說的話語不乏蠱惑之言，但奈何聲音不及秦澤響亮，除開他身周的眾人之外，其他各處聽到的多半還是秦澤的話語：

  「……放下武器投降，秦某保證你等都能平安還家，去見爾等的父母妻兒，去給爾等的老父母送終，去攜手爾等自己的嬌妻，看著爾等自家的子女慢慢長大，成為和爾等不一樣的人！」

  「大家都不要聽他胡說，衝上去殺了他，他就一個人，沒什麼好怕的！」見聲音壓不住秦澤，周圍的徒眾們的神情之中多半露出異樣之色，那些個賊眾的首領們知道不能在這樣下去，立即鼓動徒眾們去殺秦澤。

  眼見著幾人呼喝了半天都沒人出手，有心狠手辣的賊眾頓時面露猙獰，一刀斬殺身邊的一名徒眾，不顧濺在身上的熱血厲聲喝道：

  「都給我沖，再不沖，這就是榜樣！」

  其他人紛紛有樣學樣，揮刀斬殺不肯向前之人，藉以催逼眾人上前。

  五斗米道賊眾的這千餘精兵被首領的狠辣手段震住了，生怕首領的刀下一個斬在自家身上，開始緩緩的朝著秦澤移動而來。

  「果然沒那麼簡單，單憑几句話就能說降別人來投的事情我果然是做不到啊！」秦澤見狀自嘲一笑，當即再度騎乘在大熊貓的背上，一揮手中長槍大聲喝道：

  「殺！」

  其身後早就等待不及的縣兵們得到命令，紛紛朝著秦澤所在的位置衝去。

  而秦澤不等縣兵們衝上前來，竟徑直挺槍前沖，一人沖向五斗米道賊眾的千餘精兵陣列。

  「嗷吼！」

  大熊貓滾滾的動作很快，百餘步距離僅一小會兒便衝過。

  在即將沖入五斗米道賊眾的精兵陣列之中時，大熊貓滾滾猛然發出一聲咆哮，隨後合身一撲，徑直撲入敵人陣中。

  而這些個五斗米道賊眾的精英不知是畏懼秦澤之前斬殺他們那些個首領的勇猛，還是畏懼秦澤座下大熊貓的兇猛，在大熊貓撲入他們之中的時候，居然如同被劈開的波浪一般，迅速向著兩邊分開，為秦澤讓開一條道路。

  而在這條道路的盡頭，正有數十人一臉懵逼的看著沖入道路的大熊貓以及它背上的秦澤。

  這些兵卒們的突然分開，竟將那些賊眾首領及其護衛暴露出來。

  秦澤見狀不由大喜過望，立即將長槍往載具之中一放，翻手取出長弓，拈弓搭箭，朝著護衛之中的五斗米道賊眾的首領射去。

  等到這些賊眾首領反應過來招呼身邊的護衛們用盾牌防護的時候，秦澤已然射殺了五六人。

  見沒有機會再行射殺，秦澤再度抓起長槍，隨著大熊貓滾滾沖入這數十人的隊伍之中。

  一時之間，長槍或挑或扎，或刺或捅，或劈或掃，沒一會兒就將這數十人組成的陣列打崩，那些個護衛竟然丟掉首領逃離開來。

  秦澤不去追殺那些逃走之人，將沒來得及逃走的五斗米道賊眾的首領斬殺之後，揮動環首刀便斬斷對方旗幟，接著用長槍挑起賊人首領的首級大聲道：

  「爾等首領已經授首，還不速速投降！」

  這時縣兵們剛剛衝到五斗米道賊眾的精兵身前，正想揮動武器沖入敵陣之時，忽然聽得秦澤的大聲呼喝，立時紛紛抬眼看去，果見秦澤挑著一個首級，士氣再度大振。

  而衝到最前面的秦琪是個機靈的，立即對左右道：「快，高聲喊『爾等首領已死，速速投降不殺』！」

  他身邊的兵卒們立即高聲呼喊：

  「爾等首領已死，速速投降不殺！」

  其他人會意，也隨之高聲呼喝：

  「爾等首領已死，速速投降不殺！」

  「爾等首領已死，速速投降不殺！」

  五斗米道賊眾的這些個精兵紛紛回頭去看，果見秦澤挑著他們首領的首級，本來就不高的士氣立即喪失殆盡，也不知道是誰先丟下武器高叫投降，其後儘是丟掉武器高叫投降之人。

  這場戰鬥頗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縣兵們剛衝到賊人身前，還未動手，僅僅喊了幾句口號，賊人居然就投降了，這讓縣兵們分外不爽，紛紛拿目光惡狠狠的盯著投降之人。

  那些投降之人連忙低下頭，不敢和縣兵們對視。

  包括曲軍侯婁發在內，幾個縣兵中的屯長盡皆高興的衝到秦澤身前，連聲讚頌秦澤。

  而秦澤卻是面露凝重之色的看著那些聚集的其他五斗米道的賊眾，知道事情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果然，這千餘五斗米道賊眾精兵的覆滅，對於聚集過來的賊眾們的士氣呈毀滅性的打擊，不等秦澤等人突襲，聚集過來的人居然產生了混亂，隱隱有了潰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