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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李顒去職,曹謙行縣(三)

2024-05-01 01:37:21 作者: 將兵從事

  板楯蠻作反,寇掠三蜀,御史中丞蕭瑗督益州兵討之。連年不克,靈帝大怒,欲派大軍討之,恰逢各州郡上計,便問計於時為益州計吏的程苞。

  程苞告之板楯蠻起因和叛亂緣由,獻上招撫之策。靈帝覺得有理,便選派廉明的官吏曹謙任巴郡守,前往招撫,蠻亂乃平。

  這是前世秦澤記得的關於板楯蠻叛亂的記載,據說來自於司馬光寫的《資治通鑑》。

  而這裡面寫的招撫之人曹謙正好是在光和五年,也就是今年就任巴郡太守。

  因為秦澤的亂入,導致板楯蠻被提前平定,程苞也早早被人丟到揭陽縣差點算計死,現下還在秦澤家中養病,上計之事自然無從談起。

  可就這樣,原本歷史上做巴郡太守的曹謙還依舊被派來巴郡做太守,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抹平秦澤亂入造成的影響一般,怎能不讓秦澤心生震驚?

  震驚之後秦澤心中忍不住起了警惕之心,倒不是怕自家被歷史的滾滾車輪碾壓,而是思及了還在自家家中養病的程苞。

  若按照真實的歷史來看,程苞在上計之後就銷聲匿跡了,想來應該是遭遇了什麼不測,時間上大概就在今年。

  雖然因為秦澤亂入的影響,導致程苞被早早算計差點丟掉性命,但現在卻是已經被秦琪救下並被安置在秦澤家中。

  秦澤有心收他在手下做謀士,自然不希望他遭遇不測。而從曹謙被派往巴郡任太守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歷史的慣性真的不小,因此不由秦澤不考慮程苞的安全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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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慮到程苞現下身體正逐步恢復,想來該不是疾病的緣故,既然如此那可能就是來自於外部的威脅。

  想到這一點秦澤便覺不能讓程苞一直住在他在城中的居所之中,畢竟他身為縣尉,免不了有人不時拜訪。

  人多嘴雜之下,萬一哪天被有心人察覺程苞的存在,調查出程苞的逃官身份,恐怕不但程苞難逃,便是他自己也會被那些一直尋摸他把柄的豪族世家之人用此事打擊。

  不過這事兒不能明著跟程苞去說,萬一程苞誤會,以為秦澤要趕他走,那秦澤豈不就是得不償失了。

  故而秦澤便開始絞盡腦汁想對策,至於曹謙任職巴郡太守的事情,在震驚之後反倒被他拋在了腦後。

  歷史的慣性大手抹平他造成的影響算什麼,只要一天沒有把他抹平,那他的存在就是歷史產生的漏洞。

  因為惦記著程苞的事情,秦澤一連幾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恰逢羅木根就宕渠縣規劃的新市場的事情來問秦澤,談及了去歲何家因為前任戶曹史何金而賠償的兩百畝田地上。

  因為這兩百畝地靠近巴人所在的村落,出於補償心理,秦澤便將其中的一百畝分給了板楯蠻。

  剩下的一百畝則由秦澤和王累平分,拿下一個何金,王累也不能白點頭,所以有五十畝地屬於他。

  秦澤分到這五十畝地之後便直接交給了羅木根等巴人打理,也沒同他們租稅,再有一個月就是五月的收穫季節了,秦澤不開口,羅木根自然得趁此機會詢問一下。

  實際上東漢的土地稅收低的很,僅有三十稅一,乃是所有朝代之中最低的。但為何還會逼得百姓們活不下去而作反?

  原因很多,但主要是朝廷朝廷還有其他賦稅。尤其是人頭稅,交的特別多,只要是個人,每年即便是你什麼事情都不做,也得上繳二十三錢到四百錢不等的人頭稅,這還不算每戶需要再繳兩百錢的戶賦。

  舉個例子來說:一個四口之家,有父母兩個,一到十四歲之間的兒子女兒一對。

  每年成年的父母每人需要繳納人頭稅(成人的叫算賦)一百二十錢,兩個孩子需要各自繳納人頭稅(十四歲之下的小孩叫口賦)二十三錢。

  父親還要繳納身為壯年人特有的「更賦」三百錢。

  另外還有「馬口錢」三錢,這是軍費,不管你家有沒有馬,都得繳納。

  哦,對了,你們沐浴在皇帝的恩澤下,總得給皇帝點兒回報吧,於是成年人每個都要再繳納「獻錢」六十三錢。

  再加上每戶需繳納的「戶賦」兩百錢,不算當地政府其他的攤派的話,僅交給朝廷這一項,一個四口之家每年都需要九百一十五錢。

  若再加上當地的攤派以及徭役,輕輕鬆鬆就能突破千錢。

  這時代差一點兒的中等土地一畝千錢差不多就能買到,糧食也不過三百錢到四百錢左右一石,一個人去飯店吃頓便飯,有肉的情況下一般三十錢就能搞定。

  可見每年一個四口之家啥事兒不干,每年至少得上繳近一畝中等田地的錢。

  若僅僅如此,百姓雖然艱苦點兒但也可活。

  但是不要忘了,東漢不禁止兼併土地,小老百姓國初雖然每人分五十畝地,但是抗災能力太差,本就收穫不多,一有水旱蝗蟲災害就很可能絕收。

  碰上這樣的災年,趕上皇帝英明一次,大手一揮,田稅不要了。

  別高興太早,田稅不要了,人頭稅戶賦獻錢這些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沒錢繳納怎麼辦?簡單,賣地就是。

  於是豪族世家們紛紛趁機壓低價碼,本來可以賣一萬多的膏腴良田給你五千錢,本來可以賣一千到四千不等的中等田地一畝五百錢到八百錢。

  什麼,你不賣?

  好,俺們世家大戶都是仁義傳家,自然都不去逼迫你們。

  然而這時被他們的勢力滲透的縣寺中就會有衙差們凶神惡煞的跑來了:交錢交錢,不交錢統統抓起來,土地官府幫你賣掉。

  於是地賣了。

  沒了地人也得活,怎麼辦?佃租,種之前屬於自己,但現在被豪族世家們買走的土地。

  佃租的話收成就不完全是你的了,只收五成的就算仁義之家,喪心病狂的收到八成九成的都有,而且田稅還得你繳。

  這就造成了很多百姓辛辛苦苦起早貪黑干一年,到頭來發現除開稅賦之外自家連飯都吃不上。

  怎麼辦呢?賣兒賣女乃至流離失所。

  就這樣朝廷還不放過,流民也得交錢。

  把百姓逼到這個份兒上,不反做什麼,反正爛命一條,與其餓死或者被逼死,不若干脆反了。

  於是在張角發動黃巾起義的時候,一時間東漢十三州之中七州都發動戰亂,隨同造反者達到數百萬。

  當然這其中不乏被脅迫之人,但是真正跟著造反的估計也得幾十萬。

  咳咳,扯得有點兒遠了。

  卻說秦澤聽聞羅木根問及佃租的事情,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立時冒出一個想法,當即哈哈大笑,竟把羅木根搞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縣尉怎麼忽然成了這個模樣。

  秦澤卻是不理羅木根的疑惑,當即拍板道:「羅前輩,佃租就算做三成吧,而且繳納給朝廷的田稅也從我這三成之中出。」

  羅木根聞言大喜過望,連忙向秦澤表示感謝。

  自從下山一來,他可沒少了解漢人的東西,可是知曉漢人佃租的情況,秦澤只收三成,那可是仁慈中的仁慈了。

  秦澤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隨後開口問道:

  「羅前輩,我想在你們村落邊起一個莊子,您覺得如何?」

  羅木根聞言一愣,貌似大家都喜歡住城裡面,畢竟城裡有城牆護著,足夠安全,不用擔心匪賊和猛獸的襲擾。

  可眼前的這位縣尉怎麼想在外面起莊子,而且還在他們這些漢民眼中的蠻夷附近,這就讓羅木根一時有些浮想聯翩。

  見羅木根不言語,眼珠卻滴溜溜的在轉,秦澤便知他可能誤會了,當即笑著解釋道:

  「我家有個老家人,年歲比前輩您還大一些是從小照顧我長大的。」

  「他老人家年輕時做過俠士,有幾分手段,到這把年紀了依舊是有些閒不住,在我原來所在的村子裡教了不少孩子習武。」

  「我本想接過來讓他享福的,可他來了之後頗不適應,又不好開口說回去,免得辜負了我的好意,所以一直悶悶不樂。」

  「這不您過來了跟我談佃租的事兒,我靈機一動,便想起個莊子給他居住,平時也可以試著教教你們巴人的孩子耍耍,正好讓他解悶兒。」

  「加上同在宕渠縣,距離不是那麼遠,出了什麼意外我也能及時趕到,所以才有了起莊子的心思。」

  羅木根一聽原來是因為這事兒,立即拍著胸脯保證:這事兒簡單,等什麼時候秦澤有空就可以去選地址,他們巴人會幫忙儘快將莊子立起來。

  得了羅木根的承諾,秦澤心中歡喜,就請羅木根吃了一頓酒。

  待他回去之後,立即秘密尋到秦原和秦琪,將之前的顧慮和起莊子的事情同兩人談了談,兩人對秦澤的決定自然無不應允,三人隨後便在暗中定計。

  不久,秦原以自家在此無事,心中惦念許家村那些習武的孩子為由同秦澤嚷嚷著要回去,秦澤自然不允,就尋程苞想辦法。

  程苞蒙秦原救命之恩,再加上這些時日頗受秦原照顧,覺得秦澤還是滿足秦原所想。

  秦澤便談了對秦原年紀的擔心,程苞聞言也有些擔心,畢竟這個時代醫療實在夠嗆,許家村又遠在廣漢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恐怕秦澤就會抱憾終身。

  最後秦琪忽然提及何家送給秦澤的五十畝地,周圍也有村莊,不若讓秦原去那裡生活。

  秦澤假裝想了一下,說不若起個莊子吧,這樣安全一些,空閒的時候秦澤也可以去那裡住住。

  而且有了莊子,秦原惦記的許家村的習武的孩子也好安排。

  當然這只是有必要且對方父母應允的情況下可以接過來,否則乾脆就在宕渠縣內找些失去父母或者是生活困苦的小孩教授就好。

  程苞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並且這些時日老待在屋內他也有些厭煩了,去到鄉下走走正好陶冶一下心情。

  於是主動要求在莊子建好之後一起去,正好幫秦澤盯著莊子順便照顧秦原。

  秦澤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也不猶豫,立即令秦琪去辦。

  有了以羅木根為首的巴人的幫助,加上秦澤起的莊子並不大,即便中間隔了一個五月的農忙時節,依舊在六月中旬的時候建好。

  秦原和程苞隨之搬入其中,解決了一塊心病的秦澤頓時心情大好。

  不久,來巴郡任上兩個多月的曹謙向各縣發出指令,他準備開始上任以來的第一次行縣,視察麾下各縣的真實情況。

  而他第一個去的乃是臨近江州的墊江縣,第二個去的並不是和墊江縣較近的安漢縣,而是稍遠一點的宕渠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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