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甘寧拜師（四）

  宕渠縣，馮家。

  聽秦澤講完在臨江縣嚴家的遭遇，馮栩忍不住開口道：

  「我早先聽說嚴家的嚴顏乃是個文武雙全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是這般鄙薄之人。罷罷罷，都是我薦人不當，才累得子淵賢弟你被人這般羞辱。」

  馮栩說罷便起身欲向秦澤道歉，秦澤連忙制止。

  一邊的馮翔見狀則在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我的好大哥你還好意思說別人，當初若非我，你不也是會和這嚴顏一般無二？」

  當然這些話馮翔是不會說出口的，待到秦澤和馮栩兩人再度坐定，他才開口問道：

  「嚴家也沒什麼了不起，咱們巴郡擁有船隊和商路的也不止嚴家一家，大不了尋別家合作就是，縣尉若覺煩擾，不若由某替您前去……」

  「咳咳，」馮栩聞言立即輕咳一聲打斷了馮翔的話語：「二弟休得胡說，此事子淵賢弟自有考量，豈能由你胡亂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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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翔聞言頓時不幹了，起身還待要說，卻被秦澤攔下：「叔明安心，這事兒我已經有了考量，你且不必憂心。」

  口中雖然這麼說，秦澤心中卻再度拿馮家的兩位兄弟做了一番對比，發覺還是馮翔這個麾下對他最為親近。

  莫看馮栩一口一個「子淵賢弟」叫的親切，可若真是事關利益大事，他卻總能站在有利於馮家的一面來考慮。

  之前岩鹽的事情他之所以積極參與，還不是能給他們馮家帶來足夠的利益。

  其後給嚴家寫信推薦秦澤去合作，那也是因為之後的岩鹽推廣需要嚴家的船隊和商路，不然他恐怕還真不願意寫那封信。

  再有就是剛才，聽馮翔準備親自幫秦澤聯繫合作事宜，便立即出口打斷並制止了馮翔的話頭，顯然卻是不想馮翔參與進去。

  相比較馮栩，馮翔就待秦澤親近的很。

  雖然口中仍舊稱呼秦澤為「縣尉」，感覺不若叫字親切。但秦澤知曉，這乃是馮翔對他的敬重。

  又見其對秦澤所做之事都積極參與，秦澤相信，若非他出身馮家，身份使然的緣故，恐怕早就拜秦澤做主公了。

  暗暗做了比較之後，秦澤覺得自家以後對馮翔得好一點兒。

  人不就是這樣，別人以誠待你，你須得百倍待人，這才能夠吸引更多的人到你的身邊來。

  秦澤心念電轉之間，心中便有了決斷。其後面上卻不露聲色的將自家在迴轉宕渠縣時遭遇甘寧劫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才將自家在來馮家之前的想法和盤托出：

  「我問過甘家的這位小主人甘寧了，他們家也有船隊和商路，雖然比不上同在臨江的嚴家，但是同我合作卻完全夠用，所以我準備尋求和甘家合作，伯如兄，叔明，你們覺得如何？」

  秦澤當然沒問過甘寧，甘家有船隊和商路的事情完全是他自己臆想的。依據便是之前他對甘寧擅長水戰這事兒的推斷，甘家若無船隊，他怎麼可能會練就一身水上的本領。

  馮栩馮翔兩人也沒想到秦澤迴轉宕渠縣時候會遇到這檔子事兒，聽得秦澤提及甘寧「錦帆豪俠」的自稱，馮翔卻先一笑道：

  「這小娃子硬是比我那時厲害多了，我少年時只知在縣內廝混，可沒敢自稱豪俠攔路劫掠，依我看這哪是什麼錦帆豪俠，分明是錦帆賊嘛！」

  秦澤聞言心道：「你還真沒說錯，別人就是用錦帆賊叫甘寧的。」

  馮栩這時也開口道：「甘家終究是崛起的晚了些，這家教實在是夠嗆，居然任由家中的嫡系子弟這般胡鬧，這要是被人拿了把柄，恐對以後發展不利啊！」

  的確，若真是沾了「賊匪」兩字，對人的名聲影響不小。在這個視聲名為生命的年代，若是真的被冠以「賊匪」兩字，恐怕這人的聲名就完了，前程自然也隨之完蛋。

  「那不正好，甘家的小子劫道居然劫到了縣尉的頭上，也合該他們倒霉，有了這小子在手，不怕甘家不就範！」

  馮翔聞言立時想也不想的開口道。

  「胡說！」

  「叔明此言差矣！」

  便在馮翔話音剛落，馮栩和秦澤幾乎不分先後的開口喝止了馮翔。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馮栩先說道：「以陰私之事謀人，非君子所為！三郎，父親多番教導我們，為人做事，最要堂堂正正，豈能暗中胡亂謀人！」

  馮栩這話明里是在斥責馮翔，暗裡卻也是有勸說秦澤的意思。

  秦澤自然聽得出來，當即對著馮栩善意的笑了笑，算是表示對後者提醒的感謝。儘管他壓根兒就沒有拿甘寧做籌碼來要挾甘家的想法。

  「我宕渠縣背靠巴山這個寶庫，其內資源充足。甘家擁有商路和船隊，我們擁有豐富的貨源，只要操作得當，所獲必然不少，甘家只要不犯傻，自然會看到這其中的利益。」

  說到這裡，秦澤話鋒一轉道：「當然，為了防止出現臨江嚴家的情況，商談的時候還是需要伯如兄你從中說和一下。」

  「世家子中雖然有伯如兄和叔明兩位賢昆仲，但也不乏門縫看人之人。不怕伯如兄笑話，就澤披著的這身官衣，恐怕有時候未必有伯如兄你的面子好使。」

  馮栩連忙表示謙虛，隨後也答應秦澤會幫忙從中說和，但他卻並未承諾一定能夠成事。

  原本秦澤以為甘家再快也得兩三天才能趕到宕渠縣，不想他卻是低估了甘寧在甘家眾人心中的重要性。

  只在他迴轉宕渠縣的第二日，甘家的甘諾已經登上了馮家的門，專門尋了之前曾經在一起喝過酒的馮翔，想讓其幫忙從中說和。

  馮翔這時早就忘記了和甘諾一起喝過酒的事情，初時甘諾登門拜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少年時候的狐朋狗友，現下「改邪歸正」的他自然不願去見。

  本想使人打發甘諾離開，一看對方的姓氏，立時想起昨晚上秦澤談及的和甘家合作的事情，使人過去一問，才知這甘諾果然是來自於臨江甘家。

  馮翔頓時喜不自禁的想要去告之自家的大哥，想了想又記起大哥昨晚上的言行，覺得這事兒乾脆自家來辦。

  只要自家能夠一力促成甘家和秦縣尉的合作，秦縣尉必然不會再因此煩擾，自家大哥也該會對自家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