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涪陵遇匪
2024-05-01 01:34:44
作者: 將兵從事
話音剛落,便聽得有一陣叮鈴叮鈴的鈴鐺之聲響起,旋即便見有十餘個少年身穿彩衣,脖頸和額頭上都繫著鮮艷的錦緞,提劍扶刀招搖過市。
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避,便是小攤被打翻物品掉在地上也沒人去撿,仿佛是躲避瘟神一般躲避著十多個少年。
隨著眾人的躲避,正行在路中間的秦澤和嚴真頓時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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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澤今日前來拜訪嚴顏純粹是臨時起意,故而並未換下一身甲袍,嚴真因為是去尋秦澤報到時被秦澤拉了壯丁,自然也是一身甲袍臨身。
正耀武揚威行在路上的眾少年忽見兩個身穿甲兵之人突兀的擋在路中間,頓時一愣,並未莽撞的直接上前,而是在兩人不遠處停了下來。
沒過多久便見一個身長四尺有餘但面色稚嫩的少年越眾而出,徑直行到二人身前道:「你們兩個小卒,不知我是誰嗎,為何擋我去路?」
不等秦澤說話,嚴真連忙邁步上前道:「甘小公子切勿妄言,我乃嚴家的嚴真,這位是我巴郡兵曹椽,切切不可無禮。」
「嚴家的嚴真?」那少年仔細看了看嚴真道:「我知道你,至於兵曹椽,那是什麼東西,也敢擋我去路!」
「速速讓開,不然乃公我要了你的小命!」
嚴真聞言頓時臉色一白:「甘家的這個小祖宗真是膽大包天,這下是要了親命啊!」
「秦兵曹,這位小公子乃是甘家的小主人,還請兵曹你不要見怪!」
嚴真見勸不住少年,連忙抱拳向著秦澤行禮致歉道。
秦澤則是打量了一下這少年,笑了笑道:「我年少時恐和他一般,怎麼會跟他置氣!」
「小少年,你招搖過市沒有錯,但切記不要影響他人,不然……」
忽然記起自家並不是這臨江縣的官吏,頓時失笑搖搖頭道:「算了,隨你……」
「我們走!」
說罷便邁步向前行去,那些擋在路上的少年居然不畏懼秦澤身上的甲兵,見秦澤行來竟沒有一個人讓路,秦澤也不生氣,只從一邊繞路而去。
嚴真看了為首的少年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快步追向秦澤。
「兩個鳥球玩意兒,還想唬我!得虧他見機離開,不然……嘿嘿……」少年得意的哈哈一笑,身後的少年們也隨之起鬨,在周圍眾人或厭惡或無奈或畏懼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經過追上來的嚴真的解釋,秦澤了解到適才的那為首少年乃是縣內的另一家豪族甘家的小公子,不愛學文知禮,偏愛交結一幫無賴少年,自稱大俠豪雄,每日招搖過市。
縣內百姓雖然被他們滋擾,但卻因甘家勢大,敢怒不敢言;官府也礙於甘家,且見這些少年並無太大劣跡,也放任不管,至於甘家則是認為乃是小孩耍鬧,算不得什麼事。
就因為沒能力的不敢管,有能力管的又不去管,加上家長縱容,就成了那孩子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在得知那小少年名叫甘寧之後,秦澤便確定這位該是日後的江東虎臣之一的甘寧甘興霸了。
若是沒有經歷今日在嚴家的事情,秦澤恐怕要親自去甘家拜見一番,看看能不能跟這位未來的江東虎臣刷刷好感度,以期在其長大之後能夠收歸麾下。
但在嚴家的經歷已然讓於非凡明白,在這個時代,沒有名氣、實力且家世背景一般般的人,別人根本就不願鳥你,以為仗著熟讀《三國演義》,知曉大致的歷史走向就能靠著一張嘴皮忽悠人,別說讓人納頭便拜你做主公,便是你想拜人為主公,恐怕對方還須考慮考慮是說的是不是妄言大話。
在臨江修整兩日之後,秦澤便帶著一眾兵卒壯勇向著平都城趕去。
平都縣位於臨江縣和此行目的地枳縣之間,距離臨江縣一白八十餘里,雖然賦稅多靠水船運輸,但因為是逆流而上的緣故,所以行軍速度並不算快,每日僅有四十里左右,故而足足用了近五天時間才到平都縣城。
平都縣之前曾經做過巴郡的郡治,但因為土地貧瘠,不堪為用,最終將郡治遷到了現在的江州縣城。
而自郡治遷離之後,平都縣便日漸衰落下來,原本作為郡城修築的高大城牆也年久失修,之前多有倒塌之處。
後來雖然有縣內長官號召縣內大戶出錢糧重修,但因為地瘠民貧,錢糧出的也就不多,所以新的城牆多是拆了舊牆磚木而建,不但不復當初作為郡治那般的高大,便是連臨江和枳縣也多有不如,可以說是渝水(嘉陵江古稱)這一段一線之上城池規模最小、城牆最低矮的縣城了。
到達平都縣之後,將早就得到通知準備好的賦稅押解進入軍營之後,秦澤便婉言謝絕了平都縣令和豪族代表宴請的好意,客氣的請幾人離開。
待到送別了平都縣令和豪族代表之後,秦澤便令眾人儘快休息,明日一早便啟程前往枳縣,待到哪裡後只等將涪陵的賦稅一併押解匯合之後便一起將之押解迴轉江州。
第二日一大早,秦澤便令埋鍋造飯,讓眾人快些吃飯,好儘早出發。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個滿身是血的縣兵騎馬狂奔到平都縣城之前,叫開了還未開啟的城門,直奔縣寺而去。
沒過多久,平都縣令便自縣寺之中帶人匆匆奔出,路上匯合了得到消息的縣丞和縣尉,一行人徑直朝著駐紮在城外的秦澤軍營而去。
剛剛用過早飯正準備召集幾個屯長分配行軍任務的秦澤得到平都縣內官長們拜會的通報時還頗有些奇怪,畢竟昨日已經跟對方說過一早就要離開,就不去平都縣內通報,平都縣也不必遣人來送。
不過奇怪歸奇怪,見還是要見,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來送,你總不能給人使臉色不是。
平都縣的眾人一入營帳,不等秦澤說話,平都縣令已然率先抱拳開口道:「秦兵曹,出事了!」
秦澤聞言愣了愣:「莫不是有盜匪要來劫我?」
「並非如此,乃是涪陵那邊出事了!」
平都縣令說罷請秦澤令候在外面的報信兵卒進來,秦澤自然點頭應允。
待那滿身是血、面色蒼白的兵卒入內之後,平都縣令立即介紹道:「這位便是負責郡內兵事的秦兵曹,乃是你要尋得正主,速速將之前同某說的話與他交代清楚。」
那兵卒聞言連忙便要行禮,秦澤卻擺手拒絕,只催對方速言。
卻是涪陵縣的長官們不知道是出於立功心切還是急於向新到任的巴郡太守李顒示好,居然在秦澤未率兵前去的情況下組織了縣內的兵卒和一批壯勇,押解這賦稅往枳縣而來。
不想在路上的時候遭遇了數百匪賊的埋伏,縣兵和壯勇們和匪賊們鬥了一會兒,便依託押解賦稅的大車,在一處矮山上構築了防禦帶,一邊和匪賊們對峙,一邊派出兩隊人一方迴轉涪陵報信搬救兵,一邊趕來秦澤處報信搬兵。
許是一路勞累或者是終於完成任務心情放鬆的緣故,那縣兵敘說完後便暈倒過去,秦澤立即令人將其抬下去用心診治。
待到將報信兵卒抬下,平都縣令立即對秦澤道:「秦兵曹,怎麼辦?是不是需要速速出兵?」
「出不了兵,」秦澤無奈的搖搖頭道:「營內有你平都、臨江、朐忍、魚復四縣的賦稅,若我帶兵離開,這四縣的賦稅又遭賊劫,那我恐怕百死也莫能贖罪了。」
「那也不能放任涪陵的賦稅不管啊,那好歹也是一縣的賦稅,」平都縣令忍不住說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要怪就怪涪陵的官長們昏了頭,為何不等我前去便派兵押解賦稅而來。」
「話也不能這樣說,畢竟他們也是想為使君分憂。只是沒想到匪賊狡詐,早早做了埋伏,才未能如願。」
「而且事關一縣賦稅,秦兵曹這般輕易的放棄,怕是到了使君面前也不好看。」
無論平都縣令如何勸說,秦澤都是不願出兵,惹得平都縣令差點破口大罵,便在平都縣令技窮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平都縣尉忽然道:
「既然秦兵曹擔憂營內的四縣賦稅,不若先將之搬入我平都城中,再派一忠事之人留下負責守衛,而秦兵曹你則帶人去營救涪陵縣的兵卒。」
「我平都縣城雖然城小牆矮,但也有縣兵三百,壯勇五百,若是遇事召集,還能再有五百青壯,加上秦兵曹你留下來的兵卒,保管萬般安全。」
「且秦兵曹此次出行也有剿匪的任務在身,有盜匪主動現身,豈有不剿之理?」
秦澤聞言雖然覺得平都縣尉說得有理,但是思及狀況,不由一陣猶豫。
那平都縣令也覺縣尉的建議不錯,此時見得秦澤面露猶豫之色,思及對方之前的種種推脫之言,頓時面露怒色道:
「秦兵曹,你這般猶豫,莫不是聽得盜匪在前,不敢前去不成,這般畏敵如虎,小心本官向使君向刺史參你一本!」
秦澤聞言有些驚懼的看了平都縣令一眼,最終艱難的點了點頭道:
「好,便如陳大令(平都縣令姓陳)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