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關與賀禮

  一人一鳥就這樣守在女媧閉關的洞府外。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萬載，許是兩萬載。

  

  養神的伏羲忽然睜眼，左手一翻，取出陣盤，右手掐印。

  乾，坤，離，坎，震，兌，巽，艮八卦符文自陣盤中飛出，分列八方，加固鳳棲山先天大陣。

  之後，一尊高約百萬丈的人首蛇身道象出現在主峰上空，其左手持一盞蓮花燈，陣陣神輝璀璨；右手持一柄紅芒天刀，道道刀光奪目。

  一條大河自虛空奔流而來，其內飛禽走獸共舞；花樹魚蟲同列。這是造化大道的顯化!

  又見空中人首蛇身道象先後作七十變化，繼而定為盤古道體之狀，是為人形。

  隨即，造化大河歸墟，神人道象消散。

  封閉許久的洞府大門終於打開。

  女媧步伐優美，一襲紅衣熨貼其身，裙擺曳地;脖頸纖細修長，明眸皓齒；她眉如翠羽，肌似玉脂，唇若紅蓮，仙氣自生。

  佩鳴玉難以比潔，齊幽蘭不可爭芳。

  一見女媧，明玉立刻舍梧桐若陋室，棄伏羲如敝履。

  率先振翅而飛，落在女媧香肩上，嘰嘰喳喳向娘娘道賀。

  恭喜其破境入大羅，躋身洪荒大能之列。把女媧夸的天上沒有，鳳棲僅有。

  雖然，這是事實!

  「娘娘，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賀禮。」說罷，明玉取出一枚玉簡，祭於女媧身前。

  玉簡之上出現鳳棲山的投影，但與現在的鳳棲大有不同。

  投影中的鳳棲，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廊橋水榭相得益彰，殿宇大氣磅礴，林園別有趣味。

  相比於如今單調的鳳棲山，此番後世江南園林建築風格雅致不說，且十分符合女媧審美。連伏羲都目露驚訝。

  女媧美目含笑，收下玉簡，饒有趣味得道：「這賀禮我十分滿意，說吧，這次你想要什麼？」

  禮贈於人，必有所求。這隻小青鸞的秉性，她可是一清二楚。

  「寶蓮燈？要什麼寶蓮燈？娘娘你太客氣了!」

  明玉恬不知恥地大呼小叫，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女媧。

  聞言，梧桐樹下的伏羲直接以手扶額，他不認識這個傢伙。

  女媧好看的眸子也翻了翻，抬手曲指將不要臉的某鳥彈下香肩。

  道：「莫要貪心，寶蓮燈的先天靈光和其內自蘊的大道，我尚未參悟透徹，不能給你。」

  大道無窮盡，哪怕她已入大羅，也只能說是道的起點，是道之此端。

  彼岸，於現在的女媧而言，尚且遠了一點。

  寶蓮燈作為上品先天靈寶，其攻防一體的功能倒是無所謂，主要是其內所蘊大道而今對她大有裨益。

  小傢伙屬實有些貪心了。

  明玉渾然不在乎被彈飛，自顧自得在一旁傻笑。

  方才女媧曲指彈他時，也傳了一份造化大道感悟過來，算是對他的獎勵。

  大羅金仙的大道感悟，對他來說簡直是無價之寶。印證自身，悟道破境皆有幫助。

  況且，娘娘只說現在尚未參悟透徹，不能給；沒說以後參悟透了不給。

  再接再厲，定能成功。

  明玉給自己打氣的時候，一隻大手襲來，將他扇回梧桐樹上。

  伏羲飄逸的身形出現在女媧跟前。取出一枚玉簪遞給女媧，

  道：「為兄除卻陣盤和那把琴，別無長物，此玉簪乃中品先天靈寶，是為兄遊歷洪荒時偶然所得。」

  沒辦法，此時乃是先天三族的時代，三族大羅級別的大能不知凡幾，洪荒無主的先天靈寶要麼找尋不得，要麼被三族強者搜刮。伏羲能偶遇中品先天靈寶已實屬氣運不凡了。

  當然，一圖一樹一鳥另算。

  而後，伏羲祭出八卦陣盤。萬千天材地寶噴涌而出，頓時堆積如山，其中不乏先天靈材。看得梧桐樹上的明玉直流口水。

  「我觀那些建築甚是合意，這些是為兄行走洪荒，偶然所拾，盡皆予你去搭建。」

  伏羲指著「撿來」天材地寶，示意女媧收下。

  「既然兄長也中意，那小妹這就動手，兄長且看。」

  女媧嫣然一笑，鳳棲山隨音而變，天材地寶應聲而飛。

  隨後女媧雙手掐印，造化道蘊波動，於空中形成一隻三足兩耳的造化大鼎道象，隱隱有震動乾坤之勢。

  取出寶蓮燈，繡口輕吹，燈中先天神火直奔大鼎而去，天材地寶依次進入鼎中。

  不多時，玉簡中的亭台樓閣，林園廊橋紛紛現世，有序錯落於鳳棲山間。

  那一座座，一棟棟盡數寶光瑩瑩，造化大道紋理相生。

  此時，伏羲也加入建造大業。

  他打出道道陣紋，為這些建築銘刻陣法，讓這些不僅具有美學韻味，生活趣味的建築更添攻殺防禦之能。

  畢竟寧靜美好從來不是洪荒主色調，爭鬥不休才是洪荒常態。

  兩位大羅金仙親自演道施法，這等機緣可遇不可求。一系列操作，看得明玉目不暇接，恨不得多長几對眼睛。

  在觀道觀法的某隻青鸞眼出血絲，頭疼欲裂之時，建造大業終於完成。

  而這時有玄黃之氣自天而降，天道竟然獎勵功德。

  功德三分落於建築群中，三分予女媧，兩分給伏羲，餘下兩分玉簡和明玉平均。

  玉簡由此一躍成了後天功德靈寶，雖然只是下品。

  功德下降的一刻，他們便明白了。這樣式的建築群竟是自天道誕生以來，洪荒後天之中第一次出現，並且同時蘊含造化、陣法兩種大道。因而天降功德。

  伏羲和女媧用靈寶收下這份意外之喜後，若有所覺地一同盯著梧桐樹上的小青鸞。

  直把明玉盯得頭皮發麻。

  「這完全是意外，是意外，我也沒料到天道這麼大方。」

  他閉著眼睛，裝傻充愣，堅決不承認是自己有意為之。還表示這完全是娘娘和大神的功勞，這是事實!

  反正他是鳥，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不怕二者透過表情看見心中的所想。

  伏羲和女媧見狀也懶得追究。

  一先一後移步新的主峰大殿中，坐落之後便開始了洪荒大神們的傳世絕活——論道!

  大殿之中慶雲騰起，三花浮現。隨著二人開始講道，一時間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種種道象紛紛演化。

  讓緊隨而來的明玉聽得如痴如醉。鳳棲的山精野怪蹦蹦跳跳地齊聚主峰之下，這是它們最歡喜的時刻。

  （本文相關功德的論調，請大家移步書友圈評論區，作者君與書友「天若有情天亦老」有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