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夷其族

  徐長青得意揚揚地看了眼李祺，語氣是壓抑不住的興奮，「陛下！李祺身為戶部尚書，查貪欽差卻知法犯法，務必嚴懲！」

  女帝頷首，寒聲下令，「來人！徐長青誣陷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不可恕，夷其本族！」

  得到命令，兩名龍武禁軍立刻上前扭住徐長青胳膊，另有一小隊禁軍朝徐長青家中而去。

  「什、什麼？」徐長青蒙住了，不斷掙扎：「物證就在這裡，草民何曾……」

  李祺悠悠嘆了口氣，提醒道：「你看看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聞言，徐長青扭頭去看。

  十個大箱子，全部都是灰撲撲的石頭，哪裡有什麼髒銀！

  徐長青臉色大變，「不可能！我記得明明就是十箱銀子，我……」

  他話音未完，就察覺到凌厲的視線刺來，抬頭看見王彥臨沉下來的臉色，徐長青驟然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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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瞥見恩師眼底的懷疑時，徐長青心裡暗暗叫苦，他明明已經將一百萬兩運進了李府，怎麼可能會變成石頭？

  任由徐長青百般不解，還是被押解下去，打入大牢。

  「本官有一事不解，還請祺尚書解惑。」

  「王丞相儘管問，下官必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祺尚書府上的這十箱石頭有何用途？」

  「這……」李祺重重嘆氣，「王丞相有所不知，家父近日喜歡上雕刻，這些石頭都是下官為家父買來的，誰知……」

  話落，李祺朝女帝躬身行禮，「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王彥臨被噎住，李善存喜歡上雕石頭？他喜歡雕好的上等玉石還差不多！

  女帝沉眸，心底也為此事堵著火氣，天子腳下，光天化日就敢劫持朝廷命官的家眷，還傷了姐姐。

  「朕會命刑部徹查此事，李卿盡可放心。」

  「臣謝過陛下！」

  女帝攜護衛的禁軍隨從浩浩蕩蕩離開，王彥臨也緊隨其後，走前回頭瞥了眼站在門口的李祺，暗中冷哼。

  待人全部離開後，李祺轉身入府。

  堂內的二位小娘還在哭泣，其餘下人也俱是愁眉苦臉。

  「祺兒，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我爹是怎樣被擄走的，還有府內憑空出現的十個箱子。」方才情況緊急，李祺還未來得及詢問。

  余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淚水，哽咽道：「我們和老爺本來在玩鬧，突然就有一個蒙面的黑衣人闖了進來，打傷了府里的護衛，直接就把老爺給擄走了。」

  「至於那十個箱子，是那蒙面人離開後，我們才發現府內不知怎的多了這些箱子出來。」

  李祺皺眉，蒙面人和運箱子的應該是同一伙人，徐長青……王彥臨！

  「系統，追查不義之財運出的具體地點。」

  【扣除查詢費一百積分……查詢完畢，運出具體地點為城東離南坊回巷的趙宅】

  「城東離南坊回巷趙宅……」李祺喃喃自語。

  「這不是刑部侍郎家的院子嗎？」旁邊的小廝聽見，撓著頭道。

  李祺倏然轉身，目光灼灼，「刑部侍郎？」

  「對啊，」小廝嘿嘿一笑，「公子有所不知，那間院子是刑部侍郎用來安置外室的，小人還是意外撞見才知道。」

  銀子是從刑部侍郎的院子裡運出……

  李祺想起來，他爹交給他的冊子上也有刑部侍郎秦仲的名字，而且秦仲和王彥臨是同鄉。

  正在此時，門房跑進來通報。

  「公子，刑部侍郎秦大人來了，說是陛下命他調查老爺被擄走一案！」

  「請他進來。」

  前院走入一位青袍男人，蓄著短須，雙目精明。

  「秦大人。」

  「祺尚書！」

  快步走至李祺面前的秦仲很熱情，對方沒有先問案情，而是親切地關懷了一番。

  「祺尚書暫且寬心，令尊吉人自有天相，況且李尚書聰明能幹，也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保命的手段不少，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李祺斂眉，憂心之色溢於言表，「家父畢竟年事已高，又不會武藝，歹徒兇狠，本官沒辦法不憂心啊。」

  見狀，秦仲拍著胸脯保證，「祺尚書放心，令尊與下官也有幾分交情，此事下官定會儘快查清。」

  李祺拱手作揖，「那就麻煩秦大人了，務必儘快將那擄走家父的賊人和指使賊人的那個畜生找出來。」

  他故意當著秦仲的面，將幕後之人罵了好幾句。

  秦仲眼角抽搐了一下，扯著嘴唇，「好說，好說。」

  話落，他連忙帶著小吏詢問李府內的下人具體情況。

  李祺走進大堂坐下，扭頭就看見一條鑲了碩大寶石的腰帶被扔在椅子腳下。

  這種審美，分明是他爹的腰帶。

  余氏所言，他爹被抓走時和她們正在玩鬧，究竟在玩鬧什麼，顯而易見。

  李祺無語，該不會他爹被抓走時還是衣衫不整的模樣吧？

  約莫一刻鐘多後，秦仲問詢完也走了過來。

  「秦大人。」李祺搶在對方開口前道：「徐長青突然指認本官貪贓枉法，自稱看見有一百萬兩銀子被運入本官府中。」

  「在本官回來時，還企圖阻撓本官回府，可疑至極。」

  「祺尚書是懷疑令尊被擄，與徐長青有關？」

  「不錯，本官欲去刑部大牢內親自問問徐長青，煩請秦大人行個方便。」

  「這……祺尚書，不是下官不想幫忙，只是徐長青既然誣陷你，估計輕易不會開口，不如下官回去審問一番。」

  「秦大人，事關家父，本官想親自詢問。」

  見秦仲依舊面色猶疑，李祺眉梢微挑，從懷裡摸出一錠沉甸甸的銀子，悄然塞進秦仲的懷裡，「秦大人，本官實在擔憂家父安危，麻煩秦大人了。」

  入手的銀子又大又沉，秦仲稍掂量就知道這錠銀子有五十兩。

  刑部的油水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五十兩銀子，還能賣李祺一個人情，值了！

  「祺尚書孝順，憂心父親，下官自當行方便。」

  「本官先去換身衣服，秦大人稍等。」

  李祺一回到自己院子，就將在他爹身邊當了多年護衛的石蒙叫來。

  他低聲耳語，「你立刻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