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你會是個好皇上

  回到皇宮的時候，輓聯已經掛起來了，白色裝點得整個皇宮一派肅穆，齊蒼擎和齊蒼陵一進去，便止不住大哭起來。

  皇上已經穿上了壽衣，被安置在了龍棺里，月婕妤帶著一眾妃子披麻戴孝地跪著哭泣。另一邊，文武百官也早就跪在那裡行禮默哀了。

  見齊蒼擎和齊蒼陵二位皇子回來，妃子和百官們都騷動起來了，立即歐官員開口道，「按照先皇的遺詔，二皇子殿下未能在先皇賓天前回來，所以我們楚國未來的新皇是七皇子殿下。」

  「沒錯，按照遺詔，應當是七皇子殿下繼承大統！」立即有人呼應。

  李德勝顫巍巍地站出來，聲音滄桑地道，「你們，真的要這樣嗎？皇上心思，難道你們不清楚嗎？」他滿眼的悲戚和傷心，重重地甩了甩手中的太監撣子。

  齊蒼擎卻出聲了，「李公公，你沒日沒夜的侍奉父皇，已經很辛苦了，就不要再為此事操心了，本王已經知道遺詔之事了，不過是想趕來看父皇最後一眼，卻還是未能如願。此乃本王一生之憾。只是繼承大統之事，一切如諸位所願，由七弟繼承。」

  「二殿下！不可啊！」李德勝聞言滿眼痛苦道，「皇上生前，一直在盼著殿下您回來！」

  齊蒼擎卻伸出一隻手阻止李德勝繼續說下去，「好了，我已經想明白了，我想，父皇若在天有靈，他一定想看到我和七弟兄友弟恭，而不是手足相殘。何況父皇一言九鼎，本王不能讓父王在百年之後，落得個朝令夕改的名聲。」

  「二哥，我可不做什麼皇帝，你知道的，我千里迢迢跑去找你，是為了什麼？」齊蒼陵聽了齊蒼擎的話，卻沒想到聽到了他要讓賢的意思，便急急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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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弟，你二哥累了，再說，二哥身上的傷一直不好，我還要和王妃一起去西域尋藥啊!你不是不知道。」齊蒼擎卻很坦然地道，「而且，你做楚國未來的新君，二哥相信你會做一個愛護百姓，做實事的好皇上。而你二哥我，便有了一個安穩的生活。」說著他誠懇地對著齊蒼陵眨了眨眼，「父皇的遺詔在此，你難道還想抗旨嗎？」

  「請七皇子殿下為楚國百年大業著想，繼承大統！」百官們見齊蒼擎主動讓賢，都紛紛求之不得地幫他請求齊蒼陵。

  秦琉璃放眼望去，父親也跪在百官中間，最後一個俯身下去磕頭。或許是父親年紀大了，她只覺得父親的那個動作滿是蒼涼，她鼻子酸酸的。

  「二哥？」齊蒼陵被逼得不知如何作答，還是想讓齊蒼擎能夠繼位，他用求救的眼神看著齊蒼擎。

  齊蒼擎卻指了指自己的傷口，「我現在還很疼。」

  齊蒼陵無法，他顫抖著身子，看向了對面的母妃。月婕妤也正在望著他，見他看過來，微不可聞地點點頭。

  齊蒼陵見了，心中更加無助，「可是......」

  「請七殿下早日接遺詔，待皇上的靈柩下葬後，早日擇吉日登基。」百官們再次請求。

  末了，齊蒼陵最好點了點頭，百官們這才罷休。

  夜裡，齊蒼陵和齊蒼擎二人在靈柩前守陵，齊蒼擎望著跳動的火苗道，「七弟，今日之事，我很抱歉，只是，我不想在父皇的靈柩前和百官們爭執，你能明白我的心嗎？」他說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知道齊蒼陵一直無意於這些皇權，但是他絕對會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以前只是暫時斂起了自己的鋒芒而已。

  自己和母妃則是太過鋒芒畢露，不僅失去了母妃，外祖家，若不是仗著父皇的寵愛，自己早怕是被人挫骨揚灰了，如今還搭上了自己的孩子，這是他的切膚之痛。

  「二哥，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我能做好這個皇帝嗎？」齊蒼陵擔憂地問道。今日在此，若不是母妃點頭，他絕不會同意的。這些年在皇室的生活，他最在意的是母妃的感受，他害怕因為自己的行為和選擇給母妃和外祖家帶來災難。

  只是若是自己做了皇上，是不是母妃就不用再那樣小心翼翼，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外祖家是不是能夠過得舒心一點呢？

  「七弟，你放心吧，有朝廷官員們的支持，有父皇的遺詔，還有我的精神支持，最重要的是，你是個善良的人，你肯定能做好這個皇帝。」齊蒼擎在旁邊很真誠地說道。

  齊蒼陵聽後默默地點點頭，「好像現在的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你就安心吧，你別忘了，還有夜王府是你的後盾呢！」齊蒼擎說著指了指在邊上幫著齊蒼陵一起守陵的夜晏雅，「夜王爺也好，夜大人也好，都是你的勢力!」

  夜晏雅聽了齊蒼擎的話點點頭道，「是啊，殿下，我們已經定親了，我們夜王府，自然是全力支持殿下的。」

  而秦琉璃卻一直在自己神遊當中，她心中總是隱隱擔心，好像自己弄丟了什麼似的，她今日回皇宮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夜溢對自己說的話，他夢見替自己擋了一箭，而他不想讓自己知道。

  是不是，自己當初也錯怪了黎耀，自己當時看見的，的確是他拿著槍對著自己，可是是不是，他是想替自己擋子彈卻沒做到呢？

  自己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不能舒心，卻未曾考慮過這個問題。黎耀眼睛裡當初自己認定慌亂是因為自己看見了他，卻不曾想過，他是因為沒能替自己擋那一顆子彈而引起的驚慌呢？

  已經這麼久了，她不想再帶著這樣的心事繼續生活了。無論真相是什麼，她都不想再為此事糾結了。她寧願相信，黎耀是為了替自己擋子彈，就像齊蒼擎是為了自己不再被算計，而冷漠對自己一樣。如果不對方溝通，我們永遠不可能了解對方的心思，畢竟還隔著兩層肚皮呢。更何況，就算是溝通，對方不一定會說真話，不是嗎？

  這樣想著，秦琉璃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心都輕盈了不少，這或許就是所說的放下吧？放下不再讓自己沉湎於過去，是這樣的美好。

  她自己做到了，接下來的任務，便是幫助齊蒼擎也早日做到。想到這裡，秦琉璃收回了自己的心神，看著斜倚在軟榻上的齊蒼擎，心中滿是踏實極了。

  三日後，皇上的靈柩下葬，天空也陰雲密布，似乎在替皇上的駕崩哀悼。輓聯一路到了皇陵，沿途的百姓們都痛哭不已，一時間，整個楚國都陷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同日，大家在三皇子齊蒼寺的陵寢前發現了夜溢的遺體。齊蒼陵知道後，派人將他安葬在了齊蒼寺的附近，圓了了他和他在一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