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要假惺惺的了

  「二哥，你可不能這麼說！」齊蒼陵卻一本正經地道，「你說的那是以前，以前確實，我以為她蠻橫無理，還常常纏著我，要我帶她來找你，我自然是躲她了。只是過了這許久，我倒是發覺她只是表現的強悍，內心確實極善良的，而且和我一樣，都喜歡新鮮玩意兒，這樣的女子，做我的王妃，正合我意。何況，我真的不想隨意被父皇指個女子做王妃。」齊蒼陵說著自己便搖了搖頭，若是被父皇指一個王孫大臣的女兒或孫女，連面都未見過，為人都不了解，卻要和她共度一生，想想他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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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沒想到七弟還真蠻有勇氣的，二哥祝福你！」齊蒼擎聽齊蒼陵這般認真地和自己解釋，便知他是真心的，末了，他稍稍收起了自己的笑聲問道，「只是，你這樣篤定郡主為答應嗎？去年的時候，她可是一直纏著你，要來找我的呢？」

  齊蒼陵聽了這話笑道，「二哥，此事不管成與不成，但都與二哥無關了吧？去年她的確是日日纏著我要見你，可是你如今又了王妃，難道二哥你以為她會是一個甘為側室的女子嗎？」

  「七弟說得對，就是她甘心，夜王爺也不會同意的。」齊蒼擎見齊蒼陵如此維護夜晏雅，便行至自己這個七弟是真的對此上心了，「二哥希望你能如願。」說著在齊蒼陵的肩上拍了拍。

  齊蒼陵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殿外，小聲對齊蒼擎道，「二哥，你這個樣子，小心被二皇子妃發現哦。」

  「你們兩個，怕我發現什麼？」秦琉璃一進殿便聽見了，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開口問道，「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秘密不成？」

  齊蒼擎立即笑道，「璃兒，你想多了，我們哪有什麼秘密，只不過是說，怕你發現我的病還很嚴重。」

  齊蒼陵見二哥這樣對秦琉璃撒謊，無奈地搖搖頭，齊蒼擎卻狡黠的一笑，對著秦琉璃道，「璃兒，我的藥好了嗎？」

  秦琉璃沒有看齊蒼擎，只是按住了他的手臂，替他把脈。脈象有些虛浮，總覺得他只是中毒後的後遺症，餘毒也清得差不多了。「藥還需要熬一陣日子，你的毒已經無大礙了，我明日也便要回去了。」說罷，秦琉璃看向了齊蒼陵道，「還請七皇子殿下依舊為我保密，不要叫他知道了茅屋的所在。」

  齊蒼陵聽後，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啊？二皇子妃不是留下了嗎？怎麼還要回茅屋去？」他抬眼去看齊蒼擎，卻見齊蒼擎正在拼命地沖他眨眼睛，「二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璃兒，你怎麼還在生氣？以前的事，我真的可以為你解釋，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嗎？」齊蒼擎只好向秦琉璃投降，「只要你不離開，我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說，你也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秦琉璃卻不為所動，「算了，二殿下就不要這樣勞心費力地做苦肉計了，我只是不想你死，現在你也無大礙了，府中還有濯先生替你看診，加上太醫院的太醫，應該死不了。」

  「可是璃兒，沒有你我還不是不能活啊？」齊蒼擎眼巴巴地看著秦琉璃，還伸手拽了拽秦琉璃的袖子，卻看到了她右手上依舊纏著紗布，便關切地問道，「你的手怎麼樣了？這些日子盡想著自己生病了，卻忘了你之前也受了傷。」說著他拿過秦琉璃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準備好好看看，心中一陣後悔。

  都過去這許久了，她還在纏著紗布，當時自己是不是做得太絕情了？

  「不要假惺惺的了，當初可是你囑咐他們一定要夾斷我的雙手，我此番回來，也就是想告訴你，我的手已經好了，你也不用假裝難過，更不用受良心的譴責了。」秦琉璃向他伸開了自己的十指，上面斑駁的傷口結滿了痂，深深淺淺的紅色，讓手指看著分外恐怖。平時她一直拿袖子和手帕覆蓋著，齊蒼擎一直沒有注意到，卻不想，當年嫩白柔滑的小手，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就是用這樣一雙手，回來替你侍疾，給你把脈。如今你死不了，我便放心了。你也不要勸我，更留不住我。」秦琉璃說完，便自顧自地出殿門去了。

  齊蒼擎看著她。

  朝堂皇上病重，百官聯名上書請求廢了太子，重立齊蒼擎眼瞧著秦琉璃出去，心中無限的難受，他知道她一定會恨自己，卻不想她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只是她回來這麼久，自己一點都沒有想起關心她的傷痛，難怪她會如此冰冷......

  「二哥，你好像沒有機會了......」齊蒼陵小心地說著，他看齊蒼擎的臉色陰得嚇人。

  「你只要告訴我茅屋在哪裡就好，其他的事，我自己來解決。」齊蒼擎低聲說著。

  秦琉璃端了藥碗進來，邊上還有一隻盛滿了各類蜜餞的盤子，一杯清茶。

  「喝藥了。」秦琉璃面無表情地說道，將藥遞給了齊蒼擎，「已經晾好了，不會燙嘴。」

  齊蒼擎心中有種絞痛的感覺，他接過秦琉璃手中的藥碗和湯匙，輕聲道，「我自己來喝吧，你這些日子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秦琉璃聽了便輕輕點了點頭，「那好，殿下喝完藥，記得漱口，記得吃一隻蜜餞，這樣不會覺得太苦。妾身先告退了。」

  齊蒼擎端著藥碗，看秦琉璃面無表情地吩咐著，他記起當時秦琉璃對自己的「虐待」，用書砸也好，說自己是梁上君子也好，戲弄自己有側妃還會臉紅也好，這樣都是和自己親密的見證。

  如今，只剩冷冰冰的殿下和妾身。

  那飽含情意的齊蒼擎三個字，再也沒有了昔日的無間。

  秦琉璃轉身離去，齊蒼擎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了極大的恐慌，擔心她就這樣一去不回頭。

  那自己，在這孤獨的世上活著，還有什麼趣兒？母妃和外租家的大仇已報，秋日一到，便可放心了；而父皇的身子也不是很好，他很快也會離開我了，我只有璃兒了，可是為什麼，我覺得我要失去她了呢？

  這種強烈的情感深深吸席捲了齊蒼擎，他端著藥碗歪歪斜斜地，幾乎要將黑褐色的藥水灑出來。

  「二哥，先喝藥吧，我會告訴你茅屋的所在，我想，二皇子妃其實還是對你有意的，否則就不會一聽說你生病，便請我帶她回來看你。」齊蒼陵見齊蒼擎一臉的失落，立即安慰著，「只是，二哥以後再也不要拿著二皇子妃的心來做這種事了，暖一顆心需要很久，可是涼一顆心卻是很容易，我想二哥比我還清楚這些。」

  齊蒼擎木木地點頭，「我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說罷，他端起藥碗放到嘴邊，一口氣便喝了下去，他腦海中，翻江倒海的都是和秦琉璃從陌生道熟悉的記憶，以及秦琉璃眼中那絕望又堅強的無助，到對自己完全的信任和依戀，再到如今的毫無波瀾，他暗暗握緊了拳頭，心道，我一定要再次將她的心暖熱。

  「二哥，你為何不告訴她呢？」齊蒼陵還是有些不忍地問道。

  齊蒼擎搖搖頭，「那些是我應該承受的，她最好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