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句句屬實
2024-05-01 01:00:03
作者: 止韻
夜已經很深了,除了天上的星辰在閃爍,整個太子府中,十分安靜,除了走廊上的夜燈,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
齊蒼桓被皇后宣進宮中尚未回來,但是卻派了身邊的侍衛前來告知府上,說今晚回來會去書房安歇,請悅藝和秦可晴二人早些歇息,不必等他了。
秦可晴的側妃殿中早已一片黑暗,而悅藝宮中,卻還有一些燭火的光亮透出來。
「太子妃娘娘,夜溢來了。」雲杏將夜溢帶進了有些昏暗的殿內,悅藝早已等候多時了。
「太子妃娘娘,屬下已經將那人帶來了,現在進來嗎?」夜溢拱手問道,他好看的藍眼睛裡有一些疲憊的神色。
悅藝看了看,對雲杏道,「你出去看著,有什麼變動及時通知我們,順便讓她進來。」
「是,娘娘。」雲杏應後退了出去,在殿門口,將兩個黑衣人押著戴著黑色面紗的人往殿門口帶過去,「進去吧。」
那戴著面紗的人,一聲黑衣和面紗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只能從身影上分辨,她是一個女的。
「來了?」悅藝見那人上前問道。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你若不說話,那本宮也就懶得說了,只是,雖然你女兒的身上有錦囊,但是那錦囊里的東西對本宮沒有任何威脅。而你應該認得這個吧?」悅藝說著,將兩支手指長的小竹笛扔在了桌子上,那竹笛已經干透了。
「太子妃有話便說,我在雲南多日,已經習慣不說話。」那戴著黑紗的人說話了,聲音粗獷,但還是能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
悅藝輕笑著道,「看來,本宮沒有白費力氣將你接回來。」
「太子妃的這個恩情,我會記在心中,他日有機會,自會湧泉相報。」帶著黑紗的女子抱拳說道,一看就是練過的身手。
悅藝收起了那兩支小竹笛,在手中把玩著,緩緩道,「要說,這制竹笛之人還真是巧奪天工,不僅笛子能做得一模一樣,還能將人也做得一模一樣,還真是有雙巧手啊,你說是不是?」悅藝說著看向了戴著面紗之人。
那人的頭紗微微頓了頓,沉聲問道,「太子妃有什麼事情想知道,儘管問我就是了,何必兜圈子。」
「很簡單,本宮想知道,你那錦囊里到底寫了些什麼?」悅藝起身來到那人面前,伸手抓住了她面紗的下沿。
「太子妃為何要知道此事?你不就是想要齊蒼擎的命嗎?為何要費這些周折?」帶著黑紗的人面帶不解地問道,「先前好幾次,若不是你攪局,只怕他早已身首異處了,何須如此費勁?」
悅藝放下了那人的面紗,圍著她轉了一圈,笑道,「你不提,我都忘記問你了,你又是為何,非要致齊蒼擎於死地不可?」
戴著黑紗的人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忖。過了很久,她緩緩開口,「此事,與太子妃剛剛問過的事情有關,既然太子妃問起,那我便說說好了。」
「請講。」悅藝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只是,此事說來話長,我能否坐下說?」
「可以。」悅藝點點頭。
殿外傳來了雲杏輕輕的一聲咳嗽,裡面的燭火就滅了。
「你不用怕,就這樣講吧,太子剛剛回來了。」夜溢對著那戴著面紗的人說道,他拿過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並站在了她的身後。
殿內,只有那個有些粗獷的聲音低低地說著。
十七年前,我還是楚國未出閣的公主。那年夏天,我出宮去玩時遇到了山賊,被一對男女救下了。
那個男子叫劉傲,後來我在宮中無意間得知,他竟然是父皇留下的暗影衛,那個女子叫陳語嫣,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
後來陳語嫣和劉傲分手了,陳語嫣第二年便嫁給了當時的丞相,如今的秦大人。
我常常去丞相府找她,很快,她便有了身孕。
可是就在那時,皇兄讓我去和親,為此我跑到他們府上躲起來,陳語嫣也收留了我。
但是躲在那裡的我,這才知道秦丞相對她十分寵愛,堂堂的楚國丞相,在府中竟然對自己的夫人親手照顧,讓我十分羨慕。
秦丞相親自上書勸解皇兄,最後取消了那次和親。我很快又回到了皇宮。可是那之後,我一直想起秦丞相對他夫人的好,我也想我未來的駙馬對我那麼好。
借著感謝她們的名義,我經常去丞相府,後來我乾脆住在丞相府照顧我的好朋友。
但是很不幸,她生下孩子後撒手西去,我便求了皇兄,嫁入了丞相府。
「原來你是這麼成為丞相夫人的。」悅藝點點頭,示意那人繼續說下去。
我如願以償,但是卻因為曾經求助過皇后,被皇后要求替她做一些事。
沒多久,皇兄後宮的兩個妃子都失勢了,其中一個妃子的孩子被送去了你們北境做質子,而另一人,則因為皇兄的寵愛,依舊留在了楚國。
我沉浸在自以為的幸福中,直到四年前,那個皇子長大後來找我尋仇,我才知皇后將我推了出來。
「那為何齊蒼擎會殺了三皇子?」
「這我就不知了。」戴著黑紗的人搖搖頭,「我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這些年他一直千方百計找我尋仇,我一直躲著,不想與他計較。直到去年……」
「直到去年,他影響了你女兒的前程,所以,你才決定斬草除根?」
「是這樣,後面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很好,只是,若你有隱瞞和欺騙的話,你知道的,你女兒還在太子府。」悅藝的聲音在黑暗中十分好聽。
「太子妃放心,我剛剛所說,句句屬實。」
「夜溢,帶她下去。」
「是,娘娘。」
隨著腳步聲的離去,悅藝在黑暗中笑了,她喚了一句殿門口的雲杏道,「早些去歇息吧,很晚了。」
「是,奴婢告退。」雲杏應了,關上殿門離去了。
悅藝自己踱步至窗前,手中輕撫著那兩支竹笛,只有這一件事她想不通,明明如今的秦可晴是個冒名頂替的,為何她還會如此在乎?難道真如夜溢所說,她真的將她當做了秦可晴嗎?
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嗎?不得而知。
悅藝收起了竹笛,自己去睡了。